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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春滿

第六十五章 置死而后生

菩提春滿 一介蓬蒿 2304 2020-04-25 22:15:51

  代朝祁一雙桃花眼,平日里留戀煙花柳巷中,看慣的是秾李爭艷,端得是放蕩風流。只是此時,深眸之中輕佻之氣不見,似是蘊著無盡黑夜,直勾勾盯著那張青銅獠牙面具,似是要將長琴吸入眼中一般。

  “小王爺無需如此看我,長琴所言句句屬實。如若小王爺依舊不信,大可帶人前去一探究竟。只是長琴來此之時,似是見了暻姳公主亦往這邊趕來,想來定是得知了消息,前來相救的?!?p>  長琴言罷側身讓與一旁,不再阻攔代朝祁一行人去路。見長琴如此,代朝祁眼珠一轉并未去雪衣布莊,“聽我父王所言,先生是當世大才,慣會奇巧玄妙之術,尤通機關暗室之道。雪衣布莊中的密室既然是先生手筆,怎的會讓他二人逃出來了?”

  說話間,一雙桃花眼眸未離長琴之身,后者見代朝祁如此審視,亦未躲閃遮掩,揚聲輕笑一句:“這便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長琴所設密室,縱是再精巧也不過是死物,司馬賦及與月玦卻是活生生的人,以他二人之智之勇,長琴這般小手筆,還是困他二人不住的?!?p>  代朝祁聽他笑語,本是強行壓下的怒意似是干柴遇了烈火,熊熊灼心。適才出來之前,他曾于父王面前信誓旦旦保證將司馬賦及與月玦帶回去,如今尚未到雪衣布莊見到他二人,長琴竟告訴他那二人已從密室脫身。

  沒有密室之囚,僅一個司馬賦及,便是他如何都動不得的人。雖他平日里自詡甚高,對自己武功造詣也是頗為得意,然要真刀真槍明著與他打斗,可正如長琴所言,是去送死,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只可惜了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次除掉兩個心腹大患的機會!

  思及此,代朝祁眸中一熱,灼灼雙目燒上那襲玄衣。司馬賦及與月玦二人,如兩座高山巨巘橫亙父王與九五至尊之位間,他既是父王謀士,自該是為父王開山鋪路,如今司馬賦及與月玦險而逃生,他怎還笑得如此輕快。

  居心,何在?

  “長琴先生不會是欺騙本小王爺吧?他二人當真已逃出密室?”

  “長琴已有言在先,小王爺若是不信大可前去一探虛實??v是見到他二人,也可說是閑逛至此。何況小王爺這一遭,不去,也得去。”

  聞言,代朝祁眉心緊蹙,心下生疑:“不去也得去?”

  “是啊,雪衣布莊明面上的老板宋吉,自認為將司馬賦及與月玦困在密室之中便萬無一失,急急奔了王爺府中報信邀功。適才聽王爺命長琴前來,生怕我搶了他的功勞。如今,已急奔布莊去了,若是被司馬賦及等人捉住撬開了嘴…”

  長琴話說一半笑而緘口,想他話已至此,代朝祁定能明白他話中之意。果不其然,只見代朝祁眼眶大睜,惡狠剜了長琴一眼,云履點地,飄忽不見了身影。

  “你家小王爺去做重要之事了,你等,便先回王府罷。”

  尚未交代所帶眾人,代朝祁便絕塵而去,現(xiàn)下一眾青黛衣衫之人聽長琴言語,立怔原地,如雕塑一般,不言不語,紋絲不動。

  “倒是忘了,你們現(xiàn)下宛如行尸走肉,言行自由皆由不得自己,罷了?!?p>  玄袖一揮,似有淡煙薄霧飄忽而出,彌漫十二人周圍。

  長琴灑然而去,玄衣沒于巷尾處時,所立十二人,齊齊倒下,雙目未瞑。

  “置之死地,而后生?!?p>  空靈悠遠一句,似來天邊,似源夢中,回蕩空巷之中,久久不絕。

  那廂雪衣布莊之中,月玦已將衣衫穿好,密室之中封閉無風尚不覺涼寒,如今身處此處,僅著中衣著實遍體生寒。

  月玦立于一行衣架之前,伸手撫了一把搭掛于上的料子,織線細密,觸而生暖,是上好的雪棉料。

  “不得道理。如今莊中空無一人,大有行徑敗露逃竄之象??衫ё∧阄抑苁?,無疑是處死室,若非那神秘之人相救,你我若想從內脫身,便是絕無可能。宋吉定是知曉那處密室萬無一失,又怎會攜全莊之人逃竄?”

  言語之間,月玦伸手挑下所掛雪棉錦衣,置于眼前略掃,又與門口所立身影粗略比照,應是合身。

  月玦執(zhí)了衣衫向司馬賦及所立之處走去,長臂一伸:“天寒,先將就穿了罷?!?p>  垂眸見懸掛臂上衣衫,司馬賦及輕緩抬手接過,他本是陽剛之身不懼嚴寒,行軍在外之時,三九嚴冬尚可赤膀過冰江,趟雪玲,殺敵寇。如今既然有人盜衣相贈,便姑且冷上一冷罷。

  司馬賦及將衣衫披于身上,長帶束腰,不緊不松,正正合適。

  兀然覺門外栓門之鎖似有響動,司馬賦及與月玦相視一眼,一左一右隱于門后。二人屏了喘息之聲側耳細聽,只覺門外似不是以鑰開鎖之音,倒像是…以重物擊砸鎖頭。

  司馬眸中帶疑看了一眼月玦,后者輕搖頭以示莫輕舉妄動。門外鏗鏗砸鎖之音響動幾聲后便安靜下來,兀然,吭啷一聲巨響,木制板門應聲而碎,兩個清瘦身影疾步邁入,正是秦樓安與花影。

  “一個小小布莊也用得這般結實之鎖,若不是本宮腳力大,今日還當真踹不開這門。”

  秦樓安言語間轉身看向被踹倒在地木門,不料卻見門框之后,一左一右,愣怔二人。

  月玦?司馬賦及?

  現(xiàn)下兩人皆是劍眉緊蹙,四眼齊盯她身上,眸中盡是不可置信之意。秦樓安見他二人安然無恙在此,心中亦是疑惑不解,花影不是說他二人被困密室之中,如今怎的在此?

  “公主果真與一般金枝玉葉不同,這般腳力,實乃生猛?!?p>  月玦微斂眼眸,掩唇輕語一句,虧得這門直接破碎于地,若是不妨之間砸在他與司馬賦及身上,不說身架散落,便是這張臉皮,也得血肉模糊。

  秦樓安回神,看向地上被她踹碎之門,又抬眸看了眼司馬賦及,竟難得在他眸中見一絲驚愕之意。細琢月玦適才語中之意,生猛這般形容,可是用在女子身上?

  “本宮只是聽聞玦太子與司馬將軍被困布莊之中,情急之下竟突發(fā)神力。其實本宮素日里,言行舉止甚具淑女之風,玦太子已居本宮府上多時,想來心中是清楚的。”

  略使眼色于月玦,這次他若再會錯她意,便也無需回府了,她可不想給司馬賦及留下一彪悍之印象。

  “公主所說極是,玦與司馬將軍謝過公主英勇破門,救我二人出莊?!?p>  秦樓安擺手揚言:“無需掛齒,花影言你二人被困密室之中,如今是如何脫身?”

  尚不待司馬與月玦回話,一肥軀男子滿面喜色映入秦樓安眼中,見她站于莊中,那男子肥軀一震,面生疑色。

  “公主,他就是宋吉!”

  花影附在秦樓安耳邊輕語一句,那男子此時似也認出她來,尚未進得屋中,撒腿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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