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顧宅,葉暮庭雇了輛馬車,便立刻啟程回家,馬車一路顛簸,葉琳瑯被晃得頭暈,便直接躺著睡覺。
日夜不停歇的整整趕了三天的路,終于過了一半的路程。
馬車停在一個小鎮(zhèn)上,葉琳瑯與葉暮庭還有那車夫一起去了一家小面館,三人點了碗面,面一上來就一頓狼吞虎咽。
這三天為了趕路,在車上都是就著幾個干癟的饅頭填肚,都快吃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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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輛馬車停在顧宅門口,云璃下車,拎著大包小包一路狂奔,一到月茗軒推開門就大喊
“小葉,少爺我回來了!”
聞聲,顧瑾舟從大廳出來
“云璃,怎么樣,一路可還好?”
云璃點頭“挺好的”邊說又一邊四處張望,
“小葉去哪了?”
提到葉琳瑯,顧瑾舟臉色一沉
“走了”
“走了?”
云璃不可思議的看著顧瑾舟,見顧瑾舟點頭,她氣憤的將東西扔到地上.
“騙子!說好要等我回來的,怎么這樣言而無信!”
說完,傷心的跑回屋子里。
顧瑾舟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除了有一些吃的,還有一把折扇。
折扇紙面上印著一副山水畫,扇子下面吊著一個碧玉環(huán)的扇墜,素雅別致,他已經(jīng)有一把折扇,很明顯,這把折扇應(yīng)該是云璃打算送給葉琳瑯的。
顧瑾舟指著折扇罵道
“對啊,你就是騙子,說好在這里待十天的,半路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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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面,三人繼續(xù)趕路,又是整整三天,日夜趕路,終于抵達蕪華山,葉暮庭丟了一錠銀子給車夫,帶著葉琳瑯上山。
越過幾條曲折的小路,葉琳瑯看到眼前熟悉的石門,牌匾上刻著----云洛山莊
云洛山莊位于山腰,依山傍水,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一靠近便讓人心曠神怡。
走進去,便是一條卵石鋪路的小道,周圍青山環(huán)繞,旁邊的小湖碧波蕩漾,不遠處,是一排玲瓏剔透的亭臺樓閣,右側(cè)還有一個寬闊的校場。
葉琳瑯走過去,就見校場上一群著青灰色衣衫的男子正在練武,由衷的感嘆著
“哇,師兄們真是勤奮?!?p> 聽到熟悉的聲音,一群人紛紛回頭看去,見到葉琳瑯不禁驚呼
“小琳瑯!!”
頓時,一群人炸開鍋,七嘴八舌道
“小琳瑯,你還知道回來啊,師傅可是著急死了”
“對啊,大師兄你從哪把她抓回來的?”
“煜陽城”
葉暮庭沉聲答道
聽著他們?nèi)詢烧Z,葉琳瑯心里百感交集。
“你們繼續(xù)練,我?guī)ヒ姼赣H!”
葉暮庭對著那群人說道,拉起葉琳瑯徑直走向?qū)γ娴奈葑印?p> 屋子內(nèi),一位中年男子身著墨綠色長袍,身材魁梧,此時坐在大廳,正緊繃著臉。
葉暮庭帶著葉琳瑯進來,將她一把推上前!
“爹,我把這個死丫頭帶回來了!”
聞聲,看到葉琳瑯,坐著的人,騰地起身,勃然大怒道
“死丫頭,這一個多月你都跑哪去了?這么久了,也不知道寫封信回來!你要急死爹啊?”
葉琳瑯害怕的往后退了幾步,小聲道
“爹,我...我不是故意不聯(lián)絡(luò)你們,對不起,讓您擔心了?!?p> 見葉琳瑯這副小心翼翼認錯的樣子,葉卿秋心立刻就軟了。
她一生下來就沒有娘,從未體會過母愛,葉卿秋一直心中有愧,雖然他性子一直古板嚴肅,但從小對葉琳瑯很是寵愛,即使她做了很過分的事,也不會太過苛責。
“行了,你們這一路奔波,肯定舟車勞頓,我等下去吩咐廚房做些吃的送來!你們先去休息?!?p> 葉卿秋沖葉暮庭擺手,示意他下去休息,又見葉琳瑯一身男衣裝扮,立即叫住她
“你去洗個澡,把這身衣服換了,沒一點女子的樣。”
葉琳瑯和葉暮庭一同點頭,紛紛退去。
洗完澡,葉琳瑯換了身藕粉色的煙紗裙,頭頂盤了個簡單的發(fā)鬢,其余的頭發(fā)垂落于身后。
發(fā)鬢上插著一只淡粉色的流蘇步搖,淡粉絹紗為花瓣,白色珍珠點綴于中間形作于花蕊,幾條流蘇下也墜著幾顆白珍珠,樣式精美別致!
換了女裝的葉琳瑯,臉上略施粉黛,明眸皓齒,膚如凝脂,一顰一笑都婀娜多姿。
來到大廳,菜已經(jīng)做好端上桌了。
葉琳瑯過去,在葉暮庭和葉卿秋中間的空位坐下。
葉卿秋看向葉琳瑯,滿意的點頭
“這還像個女子的樣子?!?p> 看著一桌的菜,葉琳瑯正想動筷,葉卿秋冷哼一聲
“等會兒,你師兄們馬上就來!”
葉琳瑯放下筷子,委屈的撇撇嘴。
沒一會兒,一群人涌了過來,向葉卿秋恭敬的問好后,在桌子的另一邊紛紛落座。
“吃吧”
葉卿秋一聲令下,葉琳瑯忙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看著她的吃相,葉卿秋忍不住搖頭嘆氣
“唉,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是啊,小琳瑯,你慢點吃,別噎著了,我們不會跟你搶的!”
一旁的男子笑道。
這人名叫元殷,是葉卿秋收的第一個徒弟,在云洛山莊待的時間最久,葉琳瑯從小也與他最是親近。
葉琳瑯笑著點頭,嘴里塞滿了東西,根本說不了話。
葉暮庭想到了什么,突然放下筷子,朝葉卿秋告狀
“這丫頭偷跑出去玩就算了,還欠了人二十兩銀子,后來為了還債在別人府里當丫鬟,你說她怎么想的,在家好吃好喝的不要,非要跑出去受罪”!
聽罷,葉卿秋愣住,不解的轉(zhuǎn)頭看向葉琳瑯
“怎么回事,你錢沒帶夠嗎?怎么跑去當丫鬟了,累不累?”
葉琳瑯忙搖頭
“不累,就是出了點小意外,總之還清了,不是什么大事?!?p> 說完,瞪了一眼葉暮庭。
怎么這人吃飯都堵不住嘴,早知道不告訴他了!
葉暮庭無視她的眼神,繼續(xù)道
“爹,不能再縱容她了,這次一定要好好懲罰她?!?p> 此話一出,葉琳瑯炸毛了,指著葉暮庭罵罵咧咧道
“夠了啊,葉暮庭,爹都沒說什么,你別多管閑事!”
“沒大沒小的,什么叫多管閑事,我是你哥,知不知道長兄如父.”
葉琳瑯拽住葉卿秋的手搖晃著,驚呼道
“爹,你看,哥哥想當我爹,簡直大逆不道!”
葉暮庭厲聲喝道
“葉琳瑯,長兄如父不是這個意思,你別故意扭曲我的意思!”
見他們吵來吵去,葉卿秋沉聲打斷
“哎呀,好了,吃個飯也這么吵”
說罷,又沖葉暮庭說道
“行了,琳瑯這一次出門也受了不少苦,你個當哥哥的不向著她說話就算了,還老是責罵”。
葉暮庭被說得一時語塞,心有不甘的閉了嘴。
葉琳瑯幸災(zāi)樂禍的手舞足蹈,忙接話
“就是就是,好歹我是你妹妹,怎么就知道欺負我?”
葉暮庭氣憤的瞪了她一眼
“到底是誰欺負誰?從小就是個女悍匪。”
聲音不大,但葉琳瑯在他旁邊聽得清清楚楚,頓時氣急敗壞
“什么女悍匪?爹,你看他,竟然這么說他人見人愛的妹妹?!?p> 葉暮庭聽完,渾身一顫
“人見人愛?我看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吧!從小到大就愛捉弄人,元殷他們都被你折騰的不成人樣了?!?p> “記得那年你八歲,你想下山出去玩,就懇求元殷帶你出去,可元殷怕師傅擔心,便拒絕了,當晚你就趁人家睡著,拿墨水給人家臉上畫了個大花貓,害的人家洗了半天才洗掉,一層皮都要搓下來了”
提到這事,元殷在一旁尷尬的笑了笑,葉琳瑯從小調(diào)皮的很,他都習慣了。
“還有你九歲那年冬天,當時大家在烤地瓜,你說你也要吃,就給了你一個,結(jié)果你自己心急,被燙到嘴,你就嚎啕大哭的跑去跟爹告狀,害的我們被罰扎馬步,寒風中扎了整整兩個時辰,也不知道雙腿是凍麻了,還是蹲麻了?”
說到這個,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想起從前,心里一陣感嘆,總算熬過來了。
葉暮庭也不顧及那么多了,一股腦兒全說出來了。
葉琳瑯聽得有些惱羞成怒,不甘心的撇嘴
“哪有那么夸張,再說了那些都是小時候不懂事嘛,現(xiàn)在我又沒有對你們怎么樣!”
見狀,葉暮庭又立馬回應(yīng)
“是啊,現(xiàn)在長大了,不捉弄師兄了,就一個勁兒的私自偷跑出去玩,整天讓爹擔驚受怕的?!?p> 葉琳瑯剛想還嘴,葉卿秋連忙開口
“好了,好了,都是以前的事了,就不提了”。
“琳瑯的確調(diào)皮,一直以來你們都很包容她,她能有你們這群好師兄好哥哥,真是前世積德了”
說罷,向葉琳瑯使了眼色
葉琳瑯讀懂了意思,立馬站起來向他們鞠了個躬
“以前不懂事,多有得罪,希望師兄們能原諒琳瑯,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還有爹,女兒以后出去,一定會寫信回來,不讓你擔心?!?p> 聞言,葉卿秋滿意的笑著點頭,聽到后半句突然撇頭訝異的看向葉琳瑯
“?。恳院筮€要出去?”
葉琳瑯心虛的擺手笑道
“哈哈,我是說假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