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沈一一大概猜到了老和尚的去蹤,只是沒想到,拉著盛生匆匆忙忙趕過來,卻沒見到小酒肆里的掌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沒辦法,兩人只能站在柜臺前干著急,小伙計恰好從后廚過來,一眼就看到了沈一一。
“我剛?cè)ズ髲N通知大廚加了菜,要稍待片刻才能給你們送過去。”小伙計以為沈一一是等急了,便走到她的跟前,出聲解釋道。
“不急,只是小阿哥,怎么沒瞧見你們掌柜的呢?出了點急事,想讓掌柜幫個忙。”沈一一對伙計說明了來意。
小伙計聽了沈一一說的話,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柜臺后面打理著賬簿的掌柜沒了人影?!澳阆葎e急,掌柜不會走遠,許是遇上了什么事。你先把你遇上的麻煩告訴我,說不定我也能幫上點忙。”沈一一并不想講和尚的事說出來,尤其是對著伙計。
小伙計見到沈一一面露難色,也許是遇上了什么難以啟齒的事,自己倒是有些唐突?!澳悄銈兿日覀€空桌子坐下來吧,那邊客人又在喊了,我得過去應(yīng)付一下?!毙』镉嬚f完,就轉(zhuǎn)身去了一直吵吵嚷嚷的那一桌。
一直站在柜臺,總有些妨礙之嫌,沈一一也就聽了小伙計的話,準備先找個地方坐下來,盛生自然沒意見,沈一一說啥,他只要照做就行了。當(dāng)他們剛提起步子準備走向先前進屋就看到的那張空桌時,突然就被門口的人喊住了。
“等一下,你們到這兒干嘛的?!闭乒竦恼驹诰扑灵T口,開口就是問沈一一跟盛生到這所謂何事。沈一一被人叫住,自然就把頭轉(zhuǎn)向了門口,只不過見到的卻是剛剛在馬車外面大放厥詞的那個人,她正巧被和尚的事煩著,這不長眼的人又來撞自己的槍口,所以,沈一一自然也沒好話?!白鍪裁?,與你何干?!?p> 小姑娘年紀不大,火氣可不小。掌柜的也正巧被老和尚的失蹤搞得一陣煩躁,“在我店里,我還不能過問了?”掌柜的話一出,沈一一傻眼了,自己等著的掌柜竟然就是面前的人,哪有小伙計跟自己說的,面善和氣,沈一一這會兒終于想明白,這人為什么要一直在馬車外面“詆毀”老和尚了,原來是苦主。
沈一一就算再不想理會面前的人,但是和尚的事還是要跟他說一聲的,只不過她已經(jīng)沒了先前的負疚感,只是出于好意,順道提醒罷了?!跋惹坝行┦а?,還請掌柜不要計較。既然您已經(jīng)回了這兒,想必也知道了和尚失蹤的事。我猜他可能是去了您的酒窖,所以才……”沈一一的話還沒說完,掌柜就像一陣風(fēng)似的飛奔而去。
既然已經(jīng)把事情通知到位,沈一一也不想多待,只是她剛準備出去,盛生突然叫住了她?!靶〗悖瑯巧虾孟裼腥艘恢倍⒅覀??!笔⑸捯魟偮洌蛞灰痪吞痤^往樓上看去。
那不就是老和尚一直在找的“道士哥哥”嗎?如果要問沈一一為什么一眼就認出了樓上的人,還不是因為那人的胡子太過個性,還真如老和尚所言,真的留到了膝蓋那。
先前不是老道士跟老和尚走散了嗎,老道士知道老和尚沒個正形,本想撂和尚個一時半刻,只是沒想到就這幾個時辰的差錯,老道士差點就真的找不到老和尚了。
老道士剛追上喝的醉醺醺的老和尚,就見到老和尚大袖一甩,坐在馬車上的人瞬間就被拍到了地面上。和尚倒是不管不顧,一個勁地往車里鉆,道士卻不能。老道士趕忙上前查看,果然,被拍下馬車的人傷得很重,不及時處理的話,怕有性命之憂。
先前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了破亭子,就先把人帶到那兒吧。老道士扶起暈倒在地的秦風(fēng),就消失在了原地。等到他在破亭子處理好秦風(fēng)的傷勢,回頭再去馬車那里時,卻一個人影也沒有了。雖然急著找和尚,可又不能把受傷的年輕人一個人扔在破亭子那里,就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和尚怕是跟著那群人走了,所以還是先處理好傷患比較妥當(dāng)。
老道士忙著找和尚,所以只是緊急處理了秦風(fēng)的傷勢,要是處理不好,怕是還會留下隱患,破亭子并不適合做安置處所,老道士想起先前住的小酒肆,所以就帶著秦風(fēng)回了那兒。
掌柜一想起和尚干的事,連帶著看道士也是相當(dāng)不順眼,所以當(dāng)?shù)朗吭倩氐骄扑恋臅r候,掌柜就沖到了門口,擋在了他的面前。道士好說歹說,又把背著的人放下來,指著那人的蒼白臉色,掌柜這才松了口,不過還是約定,等那個年輕人傷勢好轉(zhuǎn),就讓道士趕緊走人。
老道士也是湊巧聽到了剛剛沈一一的話,這才不由自主地多看了沈一一兩眼。老道士并沒見過車里面坐著的人,所以他并不知道秦風(fēng)跟沈一一是一起的,要不是隱約聽到和尚兩個字,他也不會朝樓下看。只不過,樓下的人倒像是認識他,他自然也沒必要掩飾,從樓上下了來。
“你剛剛說的和尚,可是個帶著酒葫蘆,一直醉醺醺的那個和尚?”不待沈一一先問,老道士先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如果說沈一一先前還有半分不確定,待聽到老道士的話,她已經(jīng)能百分百確定,面前的這個人就是和尚口中的“道士哥哥”。
“老先生,確實是那個和尚,不過,現(xiàn)在他鐵定遇上麻煩了,您也瞧見了,掌柜風(fēng)風(fēng)火火往外面跑,和尚又去撬掌柜的酒窖了?!鄙蛞灰粚倓偢嬖V掌柜的話又轉(zhuǎn)述了一遍。老道士也如掌柜一樣,火急火燎地往酒窖趕。沈一一都沒來得及問,道士有沒有見過秦風(fēng)。“哎,既然道士也去了,那應(yīng)該不會出大的紕漏,我們還是去馬車上等著吧?!鄙蛞灰粚κ⑸f。
趙邈邈跟孫小小兩個人一直坐在馬車里,甚至連坐姿都沒變,沈一一見到這兩個人,就有點頭大。沈一一在馬車里還好,有一搭沒一搭地還能說上幾句話,只要他們兩個人獨處,那氣氛鐵定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現(xiàn)在不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