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玉家后,顧云深不但不帶走元寶,反而在屋里坐下了。
沈玉使著眼色。
“什么?”顧云深看破不說破。
“你倒是帶他走??!”
“今日上午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虛弱的很,他少說也有百來斤,以我現(xiàn)在的情況,我?guī)Р蛔咚!?p> 沈玉氣急,“帶不走,那你過來干嘛?”
“我這下屬,酒品不好,我怕他鬧事,來看著他。”
沈玉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有把那句,‘你不是虛弱嗎’,說出口。
她深吸一口氣,調(diào)節(jié)好情緒后,她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
“等他醒?!?p> “要是到晚上了還沒醒怎么辦?我這可就這一張床?!?p> 顧云深思考了下,慢悠悠的道:“那你就去我那睡?!?p> 沈玉吃癟,“這是我家,為什么我要走?”
“那你把他丟地上你睡床?!?p> 親主子,真是親主子??!
“那你呢?”
“我坐著就行了?!?p> 沈玉想到那畫面,就不由的搖頭,“不行。”她想了想又道:“你跟我走?!?p> 顧云深并未反抗,他老實的跟著沈玉出了門。
“帶銀子了嗎?”
“沒帶?!?p> 沈玉脾氣一下又上來了,上午少給了五兩銀子就算了,現(xiàn)在還要她出錢買藥,一會回去他一定要搜搜那人的身,他一定帶了錢。
到了藥堂,她熱情的同藥童打著招呼,找他要了十克枳椇子,付了錢,和藥童閑聊了兩句便帶著顧云深回家了。
回到家,沈玉不放心讓顧云深待在屋里,她吩咐道:“你跟我去廚房?!?p> “好?!鳖櫾粕罴毬暤?。
到了廚房,沈玉指著熬藥的小爐,“會生火嗎?”
“會?!?p> 沈玉從柜子里拿出打火石,遞給顧云深,“用小柴。”
“嗯?!鳖櫾粕罱舆^打火石,熟練的用著打火石生起了火。
沈玉瞧著他做的不錯,便去清洗枳椇子和大米,將枳椇子洗干凈浸泡一刻鐘,水煎取汁,再用湯汁熬粥。
沈玉一心熬著她的醒酒粥,顧云深則毫無違和感的坐在小凳子上看著。
自始至終沈玉都忘記了元奇的存在,或許是因為上午的不愉快,她并不想想起他,也或許是她被氣的失去了理智。
大約一刻鐘后,門又被敲響了。沈玉正準備去開門,顧云深道:“我去吧?!?p> 沈玉一想點頭,她正好烤的暖和不想動。
顧云深打開門,門外正是一直被沈玉遺忘的元奇。
“主子?!痹娴?。
“嗯,你先回去吧,晚上在過來?!?p> 元奇雖不知為何,可還是應(yīng)聲離開了。
“是誰?”沈玉看著只有顧云深一人進來便問道。
“找錯門了?!鳖櫾粕蠲娌患t心不跳的說著。
沈玉想著能來找她的人只有姜夢蓉,可姜夢蓉還在外家沒回,便也沒多想。
等醒酒粥熬好,沈玉遞給顧云深,“你去喂他喝了?!?p> “嗯?!?p> 顧云深接過粥,去房里,見沈玉沒有跟來,他一口喝下了,在屋里待了一會,他才端著空碗出去。
收了空碗,沈玉把用過的東西收拾好,便回了屋,她拿出醫(yī)書坐下開始看。
顧云深隨著沈玉進來后,瞧著她拿出一本書后坐下,他走到床邊也坐下了。不是他想坐在床上,而是屋里只有一把椅子。
屋內(nèi)安靜的只能聽到沈玉翻書的聲音,和元寶的呼嚕聲。
沈玉看向窗外,瞧了眼天色,又看了看還睡的死沉死沉的元寶,這都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怎么還沒醒,隨后她把目光移到顧云深身上。
在床上坐著的顧云深在沈玉看過來的時候,他便睜開了眼,二人目光正好對上。
四目相對,沈玉不好意思的閃躲著目光。
為什么她會有心虛感?
這一刻,沈玉又想起了上午他說的那句姑娘,下午他的反應(yīng)挺正常的,一時之間沈玉有些猜不透他到底是真知道她是女子,還是假知道。
有那么一瞬間,沈玉想難道他們以前見過?
“你是不是認識我?”
顧云深溫和一笑,這個小迷糊,終于想起來了,他猶豫了會,道,“可能吧?!?p> 可能?那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你叫什么?”
“顧云深?!?p> 顧云深…這個名字沒什么印象啊!
“不認識?!?p> 顧云深自嘲的笑了,原來是他想多了。
“從現(xiàn)在起,你認識了?!?p> 沈玉一酥,她怎么覺得自己好像被撩了,還是一個長相十分對她胃口的男子。
畫風(fēng)一轉(zhuǎn)。
顧云深不解風(fēng)情的說了句:“我餓了。”
沈玉被拉回現(xiàn)實,這是把她當(dāng)保姆了?
“自己出去買。”
“沒錢?!?p> 沈玉扶額,她起身,爬上床,摸著元寶的腰間,正準備摸他胸口的時候,手被顧云深抓住。
“你干什么?”
“找銀子給你??!”
顧云深松開她的手,拿出元寶放在胸口的錢袋,往沈玉那邊一丟,“你做我吃?!?p> “憑什么?”
“里面的銀子都歸你了?!?p> 沈玉本想瀟灑的把銀子往他身上一丟,帥氣的說一句,老娘不干。
可那沉甸甸的錢袋讓她怎么也開不了口,這一年秀義堂是越來越窮了,以前最起碼一家還能分些大米吃,現(xiàn)在每天能吃上饅頭就算不錯了。
她露出標準假笑,恭敬的說著:“好的,老板?!?p> 收了錢,自然得辦事,不求做的多好,飽肚子就行,廚房里正好也有現(xiàn)成的菜,她就隨便做點什么好了。
去到廚房,想著顧云深高熱才退,不宜吃辛辣的東西,便做了香菇青菜素粥,在烙了幾張春餅,沾上她自己做的甜面醬,包上菜便成了。
沈玉把托盤端上桌,說道:“吃吧?!?p> 顧云深拿起筷子,看了眼粥,又看了眼春餅,他先喝了粥,隨后放下筷子用手拿起卷餅慢慢的吃著。
春餅沈玉故意做的很大一個,就是想看顧云深如何吃,結(jié)果她還是失望了,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大口吃著卻還能保持優(yōu)雅的人。
一碗粥兩個春餅吃完后,顧云深下意識的去拿帕子,卻發(fā)現(xiàn)沒有,今日出門急,他換了衣服倒是忘了拿了。
他看向沈玉,“有帕子嗎?”
沈玉翻了個白眼,不情愿的打開柜子,從她的包裹里,拿出了銀兒給她做的新帕子。
“謝謝?!?p> 看了眼帕子上的“SY”不明字符,他擦了嘴,很自然的收進袖中。
沈玉看著被收走的帕子,她正想要回,門就被敲響了,這次顧云深并沒有要起身去開門的意思。
沈玉見他沒動,喊了句“就來。”便出了房間。
打開門,門外站著元奇。
看到元奇的瞬間,沈玉下意識的緊張起來,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著,“你來干什么?”
“來了?!蔽輧?nèi)的顧云深不知何時站在了房門口。
元奇點頭,他無視沈玉,走了過去,進了屋扛起元寶就往外走。
顧云深走到門口,對沈玉說了句,“那餅很好吃,不過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你不是餓嘛,大點正好?!鄙蛴裢掏掏峦碌恼f著。
看著沈玉再次吃癟的樣子,顧云深一笑,道:“下次弄小點?!?p> 說完,他便出了門,離開了。
沈玉看著他的背影,大喊了聲:“沒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