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一手扶著天橋的圍欄,勉強撐住了正面倒過來于閆,一手在他的口袋里摸索著,終于摸到了他的手機,撥打了江煒電話。
接到電話的江煒開著車趕了過來,將兩人送回了于閆所住的地方。
安頓好于閆,沈默看著淡然的江煒:“他經(jīng)常這樣么,你看上去像是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的樣子”
江煒點燃一支煙:“麻,算是吧,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會像這樣忽然倒下,起初我?guī)催^醫(yī)生,可是檢查過后他的身體并沒有異常”
“他這樣會持續(xù)多久”
江煒無奈的搖搖頭:“不知道,最開始的時候只是幾秒就緩過來了,短到幾乎讓人覺察不到,慢慢的感覺他昏迷的時間似乎在增加,但也就幾分鐘,我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他這樣子的情況開始不規(guī)律,昏迷的時間也漸漸變長,現(xiàn)在看來可能是他不屬于這里的原因吧”
本以為自己會亂了陣腳的沈默,此刻卻極為的冷靜從頭分析起來:這里并不同于她們之前所遇到任何一種情況,她并沒有被白光籠罩,也就意味著這里并沒有需要凈化或回收的東西,所以離開這里的方法會是什么,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江煒:“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于閆就麻煩你了,我先走了,有事隨時聯(lián)系我”
沈默點點頭送走了江煒,來到于閆的床邊:我該怎么做才能將你帶回去?
而此時葉韶則同樣守在現(xiàn)實中她的旁邊。
沈默撫上他臉龐的手,停在了半空,我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是什么呢?她抱住頭蹲在地上努力去想,快想起來,快想起來……
總是感覺要呼之欲出時一片空白,最后的最后也沒能想起來忘了什么,就這樣靠著床沿睡著了。
當(dāng)她再次睜開眼睛時,自己躺在床上并沒有看見于閆的身影。該怎么辦?總之先轉(zhuǎn)轉(zhuǎn)吧,換換心情,說不定就能想到辦法,喲西,出門。
出了門,沈默便在小區(qū)附近轉(zhuǎn)起來,他竟然在這里生活了一年,讓他回想起過去種種,帶他重回到那個危險重重的學(xué)校才是正確的還是讓他繼續(xù)在這里愜意生活才是正確的呢?
不對,現(xiàn)在是必須帶他離開,萬一下次昏倒再也醒不過來怎么辦,啊嘞,奇怪,我的記憶好像一開始就缺失了一部分,現(xiàn)在似乎其他的記憶也開始變的模糊了,葉韶、奶酪、堯哥、華哥他們的模樣在淡化。
再這樣下去……,不會的,一定有辦法的,一定。
赴約的于堯在聽了星村麻衣的話后不由的冷笑:“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你嘍”
星村麻衣:“不用冷嘲熱諷的,我只是覺得我該這么做,也只能這么做,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但是別無選擇,你不是再清楚不過的么?”
于堯周身的氣壓似乎又低了幾分,轉(zhuǎn)身離去,直到回到宿舍看到已經(jīng)醒來正在陪著子洛的楚子華,他的表情才柔和起來,我是不是不該讓他來這里,重重的嘆了口氣,仰頭喃喃道:“你們兩個一定要平安歸來”
楚子華在他進來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了,無意中瞥到了這一幕,在他的印象里于堯是個樂天派,什么都不怕,總給人種天下獨我的感覺,此刻有那么一瞬間竟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無可奈何的認命感。
于堯走到沙發(fā)后面抱住了坐在沙發(fā)上的楚子華:“別動,一會兒就好”
楚子華難得心平氣和:“發(fā)生什么事了”
于堯:“你還記得星村麻衣么?”
“嗯,人雖然古怪了點,但沒壞心,怎么突然問起她了”
“沈默因為她的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醒來,也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于堯的聲音很低沉。講述著他所了解到的原委。
楚子華靜靜聽著,直到他講完都不曾再說一句話。
子洛看著突然沉默不語的兩人:“哥哥,怎么了?”
楚子華摸摸他的頭,搖了搖頭:“沒什么,在屋子里悶的話,和奶酪出去玩吧,別跑太遠”
子洛點點頭抱著奶酪出了門。
于堯確定楚子洛出了門后,松開了楚子華走到他面前,直勾勾的看著他:“你不覺得有什么要給我解釋的么”
于堯放緩了語氣繼續(xù)說道:“獨自行動,受傷的事”
楚子華不敢直視于堯赤裸裸的眼神,雖然他并不覺得自己的選擇是錯的,但卻莫名的有點兒心虛:“我只是覺得當(dāng)時的情況那樣做是最好的選擇?!?p> 于堯一時竟說不出一句責(zé)備的話,如果是他的話他也會選擇以身犯險哪怕會死,但是,但是:“不為你自己想想,也考慮考慮我(們)的心情,好不好,如果你因此丟了性命,留給我們更多的是痛苦和悲傷”
于堯俯身將頭搭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很輕很輕:“活著的那個更艱辛”
想要推開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再明白不過這種感受了不是么?:“我…不會有下次了”
于堯像平常一樣坐回他的身旁:“身體完全恢復(fù)了么”
楚子華對于自己身體的恢復(fù)能力還是極為有信心的:“嗯,不用擔(dān)心,基本完全恢復(fù)了,現(xiàn)在重要的是,我們能為沈默他們做些什么,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干等著?”
于堯:“也是,我們能做些什么呢?你有什么想法”
楚子華后仰靠著沙發(fā):“既然是被精神力帶過去的,學(xué)校的通訊設(shè)備應(yīng)該是用不了的,換而言之就是,我們無法用工具于她進行通話”
于堯:“不如,去問問那個小不點?”
楚子華疑惑道:“小不點?奶酪還是烙羽?”
“烙羽”
“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先過去看看情況,烙羽似乎與于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說不定真的知道些什么?!?p> 于堯總感覺怪異,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在被牽著鼻子走,這樣的被動感,不是個好的征兆。
他并沒有說出來,兩人打定主意后,一起出了門,前往沈默葉韶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