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自然是極好的,咱們這些做下人的就是天生賤命,能跟在這樣的主子的后面是咱們的福氣。
我雖進宮不久,卻也聽說了不少宮中的小宮人因為的壞脾氣,在宮中蹉跎一生,難以出頭的事情。公主待我極好,我也是極為感激的,可是咱們這些做下人的身無長物。也只有本本分分的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也算是全了對主子的忠心。
公主的膳食如今都由我來全權(quán)負責,日后還得勞煩徐總管了?!?p> 徐有銀是個聰慧的,這位姑娘剛剛?cè)雽m不久,公主就愿意把膳食這等一等一重要的事情交在她手上,想來是委以重任,日后要重用的。想到此處,他不免笑得更加的殷勤了幾分。
徐有銀帶著丹娘在御膳房仔仔細細地轉(zhuǎn)悠了一圈,中間又不停的在和她搭話,言語之間丹娘倒是把這御膳房的情況給知道了個大概。
為了避嫌,也是為了安全起見,每個宮的膳食都是由自個兒宮中的大宮女或者專門負責飲食的宮女太監(jiān)精子領(lǐng)了,送到各宮主子手手上的。
按理說,這其中不應(yīng)該會出任何差錯的,可是偏偏宮中有些主子口味頗為相像,御膳房為了節(jié)省時間,提高效率,有時候也會將兩攻的菜并到一起處理。忙中出錯,不免也會出現(xiàn)將兩宮的菜色弄混的事情。
聽到徐總管這樣說,丹娘心中也有了個大概,大約就是在兩個宮的宮人取菜的時候,淑妃娘娘的下人在菜色中動了手腳,這才導(dǎo)致太后娘娘病重。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后,丹娘也不便多牛,生怕讓徐公公發(fā)現(xiàn)自己刻意打聽的事情。多疑易生暗鬼,還是多一事少一事的為妙。
雖說她心中有收周圍徐總管為己用的想法,但畢竟對他的品性還不是太了解,具體的事情還是要后續(xù)慢慢商量的好。
回到玉寧宮之后,丹娘把自己的見聞一五一十的和公主殿下詳述了一遍,樂令儀聽完只是揮了揮手,就讓丹娘退下了。
四下無人之時,樂令儀才輕聲開口:
“云瀾,你怎么看?這樣看來這件事當真是淑妃的手筆,只是本宮現(xiàn)在心中有一事不明,太后娘娘有孕之事,連你我都是剛剛知曉不久,淑妃她哪里來的這通天的本事?怎么能未卜先知,知道太后懷有身孕,還將她的膳食與太后的膳食調(diào)包了呢?
本宮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一些不對勁,了解的越深,其中的端倪就愈發(fā)的明顯了起來。本宮總覺得這是一場極大的局,現(xiàn)在你我都身在局中,只有弄清楚這操縱棋局的人,咱們才能真正的撥開云霧。
本宮總覺得太后有孕之事,與淑妃那里脫不開干系,說不定那奸夫還是咱們熟識的人呢,你給本宮仔細的盯著淑妃那里,一有異動,立刻來報。”
淑妃,蕭家,樂明瑯,沈定乾,太后……
樂令儀覺得她突然間被卷入了一個極大的漩渦之中,或者說一開始她就身在局中,只不過如今才發(fā)現(xiàn)罷了。
“藍小公爺今日可曾進宮?”
云瀾點頭,雖然不知道主子的思想怎么跳躍的這么大,但是他做暗衛(wèi)多年,這點反映能力還是有的。
“小公爺今日一早就進了宮,給太后娘娘請安之后就到了皇上的上書房,皇上似乎與小公爺有要事商議。
殿下可是想召見小公爺?”
上書房?樂明璟今日怎么突然間想起來與藍書白商議國事?此前他不是想讓藍書白再歷練兩年再進入軍中嗎?
雖說心中疑惑,到樂令儀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圣心不可揣測,如今她的侄兒已經(jīng)成了朝樂國的皇帝,是一國之君,不再是她從小的玩伴,喜愛的后輩。藍書白是朝樂的臣子,皇帝召見臣子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自己不過是后宮之中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公主罷了,有些事情不敢多問的還是少插手為好。
樂明璟一直把自己視為至親和長者,他也一直都是赤子之心,但是權(quán)勢這個東西太容易蒙蔽一個人的心智了。經(jīng)歷過三朝皇帝的樂令儀對這一點深信不疑,所以自侄兒登基之后,樂令儀幾乎從不過問國事,這也是有太皇太后一直在她耳邊耳提面命的緣故在里面的。
“罷了罷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因為他人在宮外,許多事情做起來方便些,想找他幫個忙。他也是剛來行云城沒有多久時日,想來還是咱們的人用著方便,況且……”
樂令儀自問不是一個多疑的人,她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是藍書白和她之間終究還是隔著樂明瑯那個小狼崽子的挑唆在里面。雖說這位藍家的小公爺讓她放心,他說他不會輕信奸人的謠言,可是這畢竟是涉及到他親生父親,即便是再怎么不相信樂明瑯所說的話,想來他也是會查上一查的。
再者,父皇只陪了她不足十年的時日,高祖皇帝在自己唯一的嫡出公主面前自然是高大偉岸的慈父形象,在信賴仰慕他的皇后子女面前也是個寬容的家主面孔,在萬千百姓面前更是一代明君。可是,若是在狼子野心的亂臣賊子面前呢?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高祖皇帝處事寬嚴并濟,前期為了休養(yǎng)生息無為而治,后期國富民強之后嚴刑峻法。坐在皇帝的那個位子上的,沒有一個真正的良善之輩,況且,君主之榻,怎容他們酣睡?
國公爺是肱骨之臣,頗得父皇重用,若是沒有什么特殊的情況,父皇是不會把這樣有威望有軍功的功臣給送到江南之地葬送前途的,難道說,藍家當年當真有異心?
她之前讓云霄去查當年藍家的事情,可是父皇實在是太精明了,所留下來的線索實在是沒有幾條是可以用得上的,當年這件事情的見證人也都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世間,似乎像是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端云大長公主只覺得如今腦子里面一團亂麻,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讓她有一個心力交瘁,深處皇家,太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可是,她也不過是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罷了。
算了,如今的當務(wù)之急還是淑妃那邊的事情,永福宮的那位實在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原先未出閣的時候見她悶聲不響的,以為是個老實人,現(xiàn)在看來,也是個扮豬吃虎的人物。
“之前本宮讓云霄查藍家的事情,云霄那邊畢竟不如你們消息靈通,也實在是沒有查出來什么有用的東西,你拿著本宮的令牌去飛鴻山調(diào)動人手。
天罡地煞的那些人在明面上,眾人都知道這是本宮的手下,做起事情來著實是不太方便,飛鴻山的那些人擅于暗查走訪,想來問起當年的事情來,旁人也設(shè)防少一些。
你先下去吧,這段時間本宮不在宮中,行云城這里也是你們費心了,等淑妃這件事情結(jié)束了,本宮會對你們論功行賞。”
云瀾單膝跪地,接過端云大長公主親自令人打造的飛鴻令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玉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