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邱家,書鳶直接回了楓林,沒急著進屋,坐在院里花圃邊抽著煙,不知不覺煙頭散落一地,她卻像上癮一樣,停不下來。
難得柯藍不在,沒人管她,她便肆意妄為起來。
腦海里傳出醫(yī)生的叮囑:“不要抽煙,不要喝酒,保持良好心態(tài)。”
她有些煩,又點了顆煙,抽了兩口扔在地上用腳捻滅。
十月正是冷的時候,一陣風出過來,書鳶縮縮肩,往屋里走去。
書鳶回屋后,衣服鞋子甩在地上,直接倒在沙發(fā)上,準備瞇一會。
許是人累心也累,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她做了個噩夢,夢見所有人都讓她去死,責罵她……
有聶青,邱亭,邱啟山……還有一個站在人群后的人。
躲在人群后的男人,漸漸露出臉。是她爸爸,他一臉厭惡罵她:“書鳶,你這個殺人兇手,去死吧!”
書鳶被嚇醒了,窗外還有一絲光亮,她全身出著虛汗,額頭虛汗順著臉流下來,發(fā)絲貼在臉上,黏黏膩膩。
她翻出手機,時間顯示她不過才瞇了不到一個小時而已。
書鳶簡單沖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衣服。
手機時間直指下午五點,她換上運動鞋,拿上車鑰匙出門。
書鳶開著車在市中心轉了不知道幾圈,一圈又一圈,漫無目的。
像一個迷了路回不了家的孩子,被人丟棄,不管不問。
書鳶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天色漸黑,她掉頭往另一處開去。
墓地。
本就冷的天氣,在墓地這個地方更加顯得陰森冰冷,冷風刮在臉上,像刀子劃過。
書鳶打了個寒顫,把花護在懷中,往墓地最里面走。
書志祥喜歡熱鬧,離世的時候家里沒錢,墓地買的便宜,也偏,更冷清。
書鳶繞了幾分鐘,來到書志祥墓前,半彎下腰,將護在懷里完好無損的花放在墓碑前。
昨夜下過雨,墓前有些潮濕,書鳶蹲下來,蜷縮著手摩莎墓碑上的字。
“書老頭,阮阮來看看你。”
回應她的,只有被冷冽的風吹的沙沙作響的樹葉。
書鳶順勢坐在地上,額頭抵在墓碑上,烈風吹起她散著的長發(fā),顯露出通紅的眼角。
她生硬的勾起嘴角,眼底無神,哽咽出聲,又像自言自語:“爸,阮阮這次是真的沒有家了?!?p> 沒有爸爸,媽媽也是別人的了。
嗓音透著無盡的蒼涼,任由肆意的狂風也吹不散。
許久,書鳶冷的發(fā)抖,卻不想走,就這樣靠在墓碑上,安安靜靜地望著一片漆黑的遠方。
就好像以前一樣累了,困了,靠在書志祥肩頭睡一覺。
醒來之后,一切都還是最美好的樣子。
書鳶抬起頭,緊緊盯著墓碑上書志祥笑意濃濃的照片,忍了許久的眼里瞬間收不住。
帶著哭腔,“書老頭,你說,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我是不是就可以活的心安理得了?!?p> 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多好?。?p> 可也只是如果,也只能是如果,因為沒有如果。
對于那個孩子,她滿是愧疚,如果能再來一次,她希望倒在血泊中的人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