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yù)想中疼痛沒有到來,卻看見落在地上的枕頭,邱亭抬頭看見站身前的書鳶。
她側(cè)著頭,散著的發(fā)絲凌亂的貼在臉上,額角上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往外泛著血絲。
有些刺痛,書鳶用手摸了下,應(yīng)該是拉鏈劃的。
邱亭顯然沒想到書鳶會擋上來,愣在原地,張張合合的嘴,終究還是沒說出任何話。
書鳶沒那么善良,擋下這次,只是因為與她有關(guān)。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種被親人責(zé)罵的感覺,更不想成為破壞別人父女關(guān)系的導(dǎo)火索。
果然,如她所愿,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病房里氣氛也十分緊張。
邱亭立在原地,頭埋得低低的。
聶青看了眼書鳶,眼里情緒不清不楚,邱啟山被氣的不輕。
她坐在床邊給他順氣:“亭亭還小,你跟她置什么氣。”
談及那件事,邱啟山知道,聶青比任何人都要心痛,便把火氣強壓了下來:“我沒事,你去看看阮阮。”
這個孩子哪都好,就是太傲,太能忍,對任何事都不上心,太過無欲無求了。
他其實心里也跟明鏡似的,小源的死,書鳶應(yīng)該才是最難過的,這種生活方式,或許是還沒有走出來。
一開始,他的確怪過她,怨過她,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早已漸漸變得淡滅,也就釋然了。
也漸漸明白,不全然怪她,更不應(yīng)該把所有的過錯全壓在她肩上。
“邱伯父,我沒事?!睍S先是瞄了一眼聶青,才看向邱啟山。
她額頭并不嚴(yán)重,只是蹭破了皮,冒出的血珠也凝固住。
邱陽抽了幾張紙,拿到她面前:“我?guī)闳ヌ幚硪幌??!?p> 出于禮貌,紙巾書鳶接了下來,拿在手里,拒絕道:“不用了,沒多大事?!?p> 反正也死不了!
以前練散打的時候,整天鼻青臉腫的,也沒見少塊肉。這點傷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書鳶手機在兜里響起,她轉(zhuǎn)過身,對著坐在床上的兩人:“邱伯父?!彼nD了一下,才道:“媽,我接個電話?!?p> 看著書鳶推開門出去,又很輕的帶上病房門,邱陽心浮氣躁,那條毛巾被丟在了地上,突然莫名不爽。
聶青從床上起來,拉過邱亭讓她坐在椅子上,給她順著頭發(fā):“別跟你爸一般見識,她就那樣?!?p> 不出意意外,這句話被門外的書鳶聽到了。
門外,長廊。
書鳶坐在長椅上,手機拿著冰涼的手機,定時鈴聲還在響著。
沒有什么電話,鈴聲是她設(shè)定的,還挺及時的。她猜的沒錯,又是不歡而散。
書鳶靠在墻上,涼意透過毛衣鉆進衣服里,直接滲在皮膚上,一陣寒涼襲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頭有些痛,她想抽煙。
摸了兩邊兜,煙不在,打火機也不在了。
書鳶抿著唇,頭靠在墻上,看走廊盡頭,她猜,應(yīng)該是掉在警車上了。
真倒霉。
屋漏偏逢連夜雨。
書鳶煙癮犯了,嗓子澀澀的。
把手轉(zhuǎn)動,是開門的聲音。
書鳶抬眸看過去,站起來,如墨般閃耀的眸子亮了下:“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