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藍(lán)搖頭：“不知道?！彼洃浟O好，總是改來改去，從不告訴她。
“你拿一套你的睡衣過來?！痹颇白吡藘刹交仡^說。
看著云陌抱著書鳶往對門走，柯藍(lán)眨了眨眼皮，去她家不是更方便。
她現(xiàn)在也沒心情想那么多，跑回家拿了套領(lǐng)口比較大的睡衣出來。
云陌抱著書鳶直接放在浴缸里，她身上很冰，身體都在微微的發(fā)著抖，云陌調(diào)了一下熱水器溫度，放了半浴缸水，把她冰涼的腳覆蓋住。
她身上的衣服濕的能擰出水來，云陌蹙了蹙眉頭，沒有任何猶豫抬手去脫她外套。
放在她外套拉鏈上的手被抓住，書鳶縮在浴缸里，眼皮抬了幾下才睜開眼睛。
她看見是他，警惕收了幾分變得恍惚，說話時嗓音嘶啞順帶著哭后的鼻音：“你脫我衣服干嗎？”
云陌的唇角無聲無息的勾了勾，捏捏她泛著寒意的小臉：“你都這個鬼樣子了，以為我會對你做什么?！?p> 書鳶看了他一眼，從里到外透著不相信。
“你放心，雖然我很想，但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下不去手，聽話，把外套脫了。”云陌放在她拉鏈上的手開始往下拉。
書鳶恍惚的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松了手，垂落在溫水里。
濕淋淋的外套脫掉放在洗手臺上，剛好柯藍(lán)拿著睡衣過來，云陌拿了兩條毛巾遞給她：“我不太方便，你幫她洗一下，洗好了叫我，謝謝?！?p> 柯藍(lán)波光粼粼的大眼睛閃了閃。
這是不太方便嗎？
還謝謝，這樣一說她反倒有點像外人。
“好噠。”
云陌拿著睡衣轉(zhuǎn)身離開，換掉一身濕淋淋的衣服，他去廚房煮了一鍋姜湯。
柯藍(lán)從房間里出來，見他端著東西出來，有些驚訝：“這是什么？”
“姜湯?！?p> 云陌越過她往房間走，突然回頭，嗓音清冽：“你坐一會兒，我有事問你?！?p> “哦?！笨滤{(lán)咂嘴，腦子靈光一現(xiàn)，猜出了他想問什么。
臥室。
柯藍(lán)很細(xì)心特意調(diào)了燈光，光線很弱，窗簾也拉的嚴(yán)嚴(yán)實實。
云陌放下姜湯，從床上撈起書鳶墊了個枕頭讓她靠著，她睡得不沉，眼角倦意濃濃，被突然薅起來，眉梢垂著很不悅。
“喝了讓你睡?！痹颇鞍呀獪旁谒媲啊?p> 書鳶與她對視，腮幫子不滿的鼓起來，逮著空子，順著被子往下滑。
云陌眼疾手快架著她胳膊再次提了上來，目光落到她如玉的小臉上：“自己喝還是我喂你?！?p> 他把姜湯端在她面前，書鳶只是望著她沒接：“喂你也行，我可不用勺子喂?！?p> 書鳶臉上添了幾分躁意，掀開被子欲下床，云陌壓下被子手掌緊緊摁住：“讓你干點什么比登天還難，是不是非要我做點什么，你才聽話。”
他怕她感冒，稍稍急了點，語氣微重。
書鳶抬起眼睛眨了眨，眸色軟了下來，她伸手接過姜湯一飲而盡。
末了，看了一眼房間，毫不扭捏的鉆進(jìn)被窩里埋住腦袋。
她想讓所有人討厭她，不喜歡她。
可是是他，她就做不到狠心。
臥室開著空調(diào)，溫度不低，云陌拉下被子，又怕她起來，手摁著被子壓在她鎖骨處，把大敞的衣領(lǐng)往上提了提。
他手指的骨相很美，細(xì)白又修長，擱在手膜模特面前，也毫不遜色，卻也不似女子的嬌柔軟弱。
書鳶臉很熱，心跳很快。
鎖骨處像燒開水一樣，越來越熱。
云陌突然俯下身，在距離她鼻尖一寸距離時停住，望著身下她無措且羸弱的身軀，揚起下巴在她額間吹了一口氣。
書鳶感受到一股熾熱的氣息，惺忪睡意清醒了幾分，掛在眼睫上扎眼的發(fā)絲，隨著熱氣騰空而起。
全身的血液往額間闖，書鳶脖子炙熱到耳根，她詫異地?fù)P起眼眸，四目相撞。
抬起蜷縮著的手推在他胸膛上，云陌感覺到一陣電流席卷八荒，撐著的手驀然一軟，薄唇印在她鼻尖上。
房間很安靜，寂靜的連鬧鐘走動的聲音都異常清楚。
書鳶全身僵硬，云陌也楞住。
呼吸近在咫尺，熱氣回蕩在空氣中，久久驅(qū)散不去。
她猛的推開他，臉轉(zhuǎn)向別處：“我……我要睡了?！?p> 在呆滯中回神的云陌，舔了舔嘴角，怯慌的吞吐不清：“嗯……哦……好……你先睡?！?p> 本想逗逗她，沒想到把自己栽了進(jìn)去。
云陌退到臥室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被子里勾勒出的身影。
捂著跳動的心口，抿嘴一笑，真要命。
他關(guān)了燈，站了好一會兒，才出去。
客廳。
燈光大亮，柯藍(lán)靠著沙發(fā)睡得正香，云陌晃她肩膀，直到把她晃醒。
柯藍(lán)揉揉眼睛，扶著沙發(fā)就要離開，在睡意的侵蝕下把之前答應(yīng)的事忘得干干凈凈。
云陌拉著她衣領(lǐng)把她拽會沙發(fā)上，倒也沒用力：“去哪？答應(yīng)我的忘了?！?p> 經(jīng)他提醒，柯藍(lán)撐撐眼皮，坐回沙發(fā)上。
云陌見她打了個哈欠，起身在抽屜里拿出一包咖啡泡好端在她面前：“喝一點吧?！?p> 一時半會兒她應(yīng)該走不了。
柯藍(lán)抿了一口。
這是打算徹夜長談??！
她說：“想知道什么，你問吧！”
“所有的。”關(guān)于她的一切，他都想了解，想知道。
烏云鋪天蓋地的灑下來，映的天際霧蒙蒙。
柯藍(lán)看了一眼臥室門的方向，毫無波動的把書鳶的老底和盤托出。
……
四年前，書鳶十八歲，她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邱源，很可愛，很聽話的小男子漢。
那是夏天，距離高考只有一個月。
書鳶從水鄉(xiāng)鎮(zhèn)跑到項城看望聶青。
那天，陽光熾熱。
柏油馬路燙的泛著光暈。
書鳶跟聶青大吵了一架，她拎著東西離開邱家，身后傳來奶聲奶氣的喊聲：“姐姐別走，姐姐別走?！?p> 三歲半的邱源走路不是很穩(wěn)，搖搖晃晃，腳下一絆趴在地上，昂起腦袋嬉笑：“姐姐別走，小源不想你走?！?p> 書鳶扔掉東西，回頭扶起他，對著他屁股輕輕打了一下：“誰讓你出來的，摔得疼不疼。”
確認(rèn)他身上沒受傷，她才冷著臉站起來。
嚼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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