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奸細
君雨蒔此時此刻盤腿坐在床上,額頭和臉頰旁布滿了大顆大顆的汗珠,本來白皙的脖頸上,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青黑的紋路,如凝脂般纖細的手指上,也有一根黑線貫穿整個手指。
那黑線還不是靜止的,一下一下就像是人類的脈搏一樣跳動著,但是比脈搏的跳動要劇烈很多,君雨蒔所遭受的痛苦,全都是來自這讓人頭皮發(fā)麻的黑線。
聶清見狀,急忙將藥瓶中的丹藥倒在掌心,遞給了紀司。
紀司扶著君雨蒔,將丹藥喂到了君雨蒔的嘴里,然后與聶清運動幫助她吸收丹藥。很快那些黑線就消退了些,沒有剛開始毒發(fā)時候那么恐怖。
君雨蒔恢復了些力氣,看著紀司和聶清說道:“謝謝二位了,這毒在歇息個兩三日就可以平息了,就是要麻煩你們二人多費點心,查一下魔族的奸細?!?p> 紀司滿眼擔憂的看著君雨蒔,語氣有些責怪的說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操心這些,你現(xiàn)在就需要好好休息,奸細的事,有我和聶清就足夠了。”
君雨蒔淡淡的笑笑,“你知道的,我向來如此?!?p> 紀司的眼神些微黯淡下去:“我知道,你一直以來就是這般?!?p> 聶清看這二人情緒上來了,就圓場道:“好了好了,讓雨蒔好好休息,走了紀司,陪我去查奸細,這奸細一日不拔出來,我這心里面就一日不踏實?!?p> 聶清和紀司二人離開了君雨蒔的院子,著手查奸細去了。
此時聶清口中的奸細正坐在妝奩前,拿起一根翡翠朱釵,往自己的有一點兒裝飾的頭上插。
悅悅看著銅鏡前自己,臉上擺出了各種各樣的表情,或嗔或怒,又突然像小女兒家一般嬌羞一笑,然后瞬間變成了滿眼幽怨的怨婦。
她輕輕撫上銅鏡前自己的容顏,心里面的那股火從來沒有滅過。
她輕蔑的看著躺在床上蒙頭大睡的圓珠,臉上對她的鄙夷絲毫都沒有掩藏。在她的心里面,從來沒有與圓珠,荼蘼這種人畫上等號,她是要做人上人的女子,不會一輩子都做一個卑賤的侍女!
這就是她為什么會替那人辦事的原因,因為他承諾過,只要她按照吩咐做事,就會讓她實現(xiàn)心中所想。那人位高權重,她相信有那個能力給她想要的。
至于荼蘼,她恨她區(qū)區(qū)一個侍女,居然得了三位護法青眼相待,還變成了魔君身邊的人!雖然魔君性格捉摸不定,但是只要做下來,那以后就會有無數(shù)的人巴結!
窗框前停下了一只紙鶴,這是悅悅和上頭聯(lián)系的方式,她拿起紙鶴瞧了瞧上面的字,看完之后,紙鶴頓時自燃變成了黑灰。
悅悅待到天黑,拿起一旁黑色的斗篷,披在身上將整個人罩住,偷偷摸摸的出了門,一路掩人耳目,來到了她與他相約的地方。
那人也是一身黑袍,站在樹蔭底下,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如果不是知道他在這里等著,只怕悅悅會完全無視這人的存在。
那人身材有些瘦弱,只留了一雙布滿精光的鼠眼在外面。
悅悅輕聲問道:“主人有什么吩咐?”
那人滿是褶皺的手中躺著一個黑色的紙鶴,遞到了悅悅面前,聲音如枯木一般,沙啞的說道:“這紙鶴內(nèi)有劇毒,你尋個機會,讓魔君服下,無論是融到膳食里,還是什么,務必做到?!?p> 悅悅看著那紙鶴不敢接手,上次叫她埋下金球就已經(jīng)很冒險了,這次直接下毒,只怕她不能全身而退。
那人看穿她的猶豫,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要知道富貴險中求,這次成功之后,我就將當初許諾你的,一分不少的給你。還把你送的遠遠的,不會讓他們找到你?!?p> 悅悅還是很猶豫,她說道:“可是魔君向來謹慎,入口的東西會再三查驗。而且,魔君已經(jīng)辟谷,我更不可能找得到機會下毒。”
那人笑了笑,喉間發(fā)出的聲響,就像是破舊的風箱,呼啦,呼啦。
“你放心,機會我會安排的。”
悅悅想了想唾手可得的富貴,既然主人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那她尋個機會將毒投下便是。
她要的富貴很快就可以得到了。
悅悅點點頭,接過染了毒的紙鶴。
“這幾日,多留意聶清那邊,很快你就機會了?!?p> “是的,主人。”
悅悅離開過后,那人許久都沒有離開。等了半個時辰之后,那人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蒙面的黑衣人,體格健壯,一看實力不俗。
“七日之后,夜間,上圭峰刺殺魔君,只求傷他,不求身死,你可明白?”
暗黑衣人似乎被這個命令驚到,一時沒有回話,他頓了片刻之后說道:“主人,圭峰上有陣法,以我的實力,無法成功進入。”
那人沒有說話,從腰間摸出一塊玉牌,玉牌之中似乎有鮮血緩緩流動。
“這玉佩里面有君雨蒔的鮮血,到時候你帶著玉佩,念著我教給你的法決,就可以穿過陣法,進入滄瀾殿,說來還要感謝她今日毒發(fā),不然我的計劃也不會這么快實施?!?p> 呼啦,呼啦的笑聲又從那人喉間發(fā)出,在夜晚之中十分滲人。
那黑衣人接過玉牌,將玉牌揣到懷里面好生保管著,然后就閃身離開。
黑衣人離去,那人就從懷里面掏出一只白色的紙鶴,在空中畫了畫以后點了法術在上面,那紙鶴就慢慢的飛向了遠處。
此時衛(wèi)茶已經(jīng)回到了蛋中,她看著靠著墻根倒下的荼蘼身子就覺得腦袋疼。那個姿勢,明天早上回到身體的時候,不知道會有多酸疼。
不過此時的她沒有空想明天,因為煞神本來都已經(jīng)要就寢了,看了蛋一眼,就起身走了過來。
本來衛(wèi)茶以為他只是興致上來了,過來瞧瞧,誰知道他看了片刻,就把自己從軟墊上拿了起來,朝著床榻方向走去!
不是吧!煞神又要像上次一樣把她放在床頭陪他睡覺!這樣她壓力很大的好不好!要是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發(fā)現(xiàn)他直勾勾的盯著她,豈不是魂都嚇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