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時。
魚小玄被一陣窸窣嘈雜聲吵醒。
“小姐?”綠翹在魚小玄的眼前朝著她揮了揮手臂,將她的發(fā)呆時刻打斷了:“小姐,桂花糕與茶水來了。額頭上的傷您莫要擔(dān)心,大夫說是可以痊愈無礙,不會破相的。”
“我不是擔(dān)心這個。那個……綠……綠翹,我問你,魚幼薇的……啊不,我的父母可尚在于人世呢?”魚小玄邊說著,一邊拿起點心吃了起來。
綠翹倒了些茶水遞予魚小玄跟前說:“老爺與夫人皆安好。小姐,您吃慢著些,當(dāng)心噎著……自從您醒后就什麼記憶皆忘盡了?!?p> “那我這兩日為何不曾見到過他們?”魚小玄接過茶水即“咕咚”一口喝了。
綠翹更換了一杯新茶后繼續(xù)說道:“那是因為老爺和夫人都去外地跑生意去了,若要見面恐怕是得等上些時日了。咱們魚家主要是供應(yīng)進(jìn)宮里御膳用的魚肉,另外跟一些外地也有販魚的小生意。魚家是長安城里最大的魚商,其他的地方也有,且有幾個地方的魚市是我們魚家占據(jù)魚頭?!?p> “魚頭?就是在魚市里做的最好最大的意思?”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魚小玄突然笑得燦爛起來:“我以為的販魚為生還以為是……不過,這樣看來我家還挺殷實的嘛……。”
“老爺夫人這幾天正好看生意去了。前段時日奴婢聽聞是外地生意上出了些亂子,老爺不放心便去看看,夫人擔(dān)心讓老爺一人去外地便也陪著去了,離府前千萬吩咐奴婢要伺候好您。”
綠翹往后退了一步撲跪倒在了地上,她繼續(xù)說道:“是奴婢沒能照顧好您,讓您跌落河潭險些喪命,待老爺和夫人回來奴婢也定是難辭其咎。您盡管責(zé)罰,綠翹也毫無怨言,只是這事要是被老爺知曉了……指不定是要被打發(fā)走的。”
魚小玄見此狀嚇了一跳,趕緊從凳子上站起身來扶起綠翹:“誒呀,跪啥呀這是,我又沒怪你,你起來吧。不過,我是不慎跌入河潭的?我平白無故的為何會跌了河潭呢?”
“只因當(dāng)日正值春節(jié)廟會,人山人海的,是奴婢沒有跟緊在小姐身旁保護(hù)好小姐,小姐興許是給來往的行人擠撞著了?!本G翹又耷拉著腦袋回憶著,一直在不斷的責(zé)怪自己,只瞧見她眉眼靈秀,楚楚動人。
魚小玄不忍心責(zé)怪于她,況且,自己并沒有怎么樣。
魚小玄吮了吮拿過點心的手指頭說道:“無礙的,綠翹,不用這般自責(zé)?!辈恢挥X她已經(jīng)把玉盤里的點心給吃光了,看著盤中一片狼藉:“要不……再給我一些點心吧,每種口味的各來一份,還有再順便添些茶水過來吧?!?p> “謝謝小姐……是,奴婢這就去?!本G翹唆了唆哭紅了的鼻子,起身應(yīng)了就下去準(zhǔn)備了。
魚小玄一手托住下巴若有所思著一些讓她沒搞明白的事情,另一手拿著筷子撥弄著玩。她想知道,那原來的魚幼薇去哪里了?
她是穿越而來的人,難道真正的魚幼薇亦穿越到了她的那個時代去了?
小玄緊捏著拳頭想:不行,待在這個什么人都不認(rèn)識的時代里怎么得了,爸爸媽媽還在等我回家呢,離開了好幾天,他們一定都急瘋了的找我。
魚小玄的眼眶不知不覺已經(jīng)濕了,就仿佛是有了一定要盡早找到回去辦法的急切盼望,而這個盼望,在她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蕩著……
“張大廚,各種口味的點心都來一份,且再添些茶水。”綠翹來到廚房復(fù)述了一遍。
“好。是小姐要吃的這些?”
“是的?!?p> “準(zhǔn)沒問題!小姐怎么吃這么多?以前小姐的食量甚少,今兒個真是奇了個怪?!睆埓髲N不免有些疑惑。
綠翹解釋道:“小姐幾日未進(jìn)食,食量必然是要比平常的大一些,小姐想吃,你只管做便是了?!?p> 等各式茶點都已備好,綠翹便端起離開了廚房,往魚幼薇的閨房走去,一路上卻也不禁心生些許疑問,喃喃自語道:“好像小姐生病了之后突然就性情大變了,食量不知是大了多少不說,光是吃飯的行為,這言行舉止哪里是以前小姐有的樣子。以前的小姐秀外慧中,溫婉可人,如今卻判若兩人,這可真是怪異至極呀……恐是大病一場后,心智亂了罷,明早還是再去請周大夫替小姐把把脈,但求小姐身體無恙,早日復(fù)原?!?p> 夜半,魚小玄在床上翻來覆去仍是睡不著覺。
小玄莫名其妙的來到這里,還是換了一種身份,有吃有喝又有錢,還有人伺候,這生活未免過得也太舒坦了吧。
她也曾閱讀過歷史上魚幼薇的相關(guān)文獻(xiàn)資料,她二十歲不是父母早已病故了嗎,現(xiàn)在為什么又……據(jù)記載魚幼薇芳齡十四歲時便已嫁李億為人妾,而現(xiàn)如今的她分明還是個未出閨閣的黃花大閨女嘛……我就納悶了呀……
魚小玄眼神微倦,慢慢的睡意席卷而來,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困死本寶寶了……還是先睡覺吧,有啥事都等明天再想……”不一會兒后,輕微的發(fā)出了小野貓似的呼嚕聲從房門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