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與她記憶有關(guān)?風離看了她一眼,第二茗反應(yīng)過來,微微搖頭。
風離也知道這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又重新仔細查看這把玉梳。竟發(fā)現(xiàn)上面附著的除了怨氣,還有一絲特殊氣息,極其微弱,好像在哪里見過。若不是第二茗反應(yīng)過度,讓她更加留心觀察,說不定就錯過了??磥磉@把玉梳比她想象的還要不簡單。
陳媛道:“這是他最后留給我的東西,我實在沒想到,他怎么會變成這樣?”
風離看著她,“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您跟我們大概說一下,畢竟怨靈的形成是有一定外界因素干擾的,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這件事情還是可以盡量往好的方向發(fā)展的。”
陳媛注意到她的目光,問道:“您覺得他變成這樣是我造成的?”
風離搖了搖頭,道:“我沒有這么想,但也不會全然無關(guān)。陳女士,畢竟,最后他把東西給了你?!彼贿呎f,一邊觀察著她的表情。很遺憾,沒看出任何東西。
她覺得自己武力值還行,察言觀色這點卻弱爆了。在看第二茗,好像也沒看出什么,頓時覺得心里平衡了許多……
而后又補充道:“而且,他的怨氣是從家庭變故之后開始積累的。我能感覺得到,作為他的女朋友,他對你的依賴很重?!憋L離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帶很多個人感情,顯然不會只因為一個人的記憶去判斷一件事。
陳媛看向離淵鏡中田文若隱若現(xiàn)的鬼臉,說到:“他父親是我父親公司高管,我們認識時間很長,關(guān)系一直不錯。后來,他父親挪用資金被解雇,我父親便讓我與他斷絕往來。我當時跟他感情還比較好,一直陪在他身邊,暗地里繼續(xù)調(diào)查這件事。后來他開始做生意,我去找嚴叔叔偷偷幫他,后來…·…”陳媛皺了下眉頭,繼續(xù)道:“后來實在不知道怎么面對他,就不怎么聯(lián)系了,沒想到?jīng)]過多久,他就染病去世了?!?p> “挪用資金的真相查出來了?”風離想不到別的原因了,不知道怎么面對他,是不是因為愧疚?冤枉了他父親?風離想的有些夸張。
陳媛嘆了口氣,道:“是的,查出來了?!?p> 風離嘆了口氣:“哎,這事弄得確實挺不好的,畢竟冤枉了人家……”
陳媛卻冷笑一聲,“沒有冤枉,挪用資金的事情是真的,而且不止一次。我父親正是因為順藤摸瓜查到一切之后才開始勸我不要在跟他來往?!?p> “我覺得這件事情跟他本人沒有關(guān)系。但是自從他父親自殺后,每次聽他說他們家如何冤枉,他以什么心態(tài)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很可笑?!?p> “我實在沒辦法繼續(xù)下去了,那天去找嚴叔叔感謝之前對我的幫助,嚴叔這個人雖然重利,但辦事還算盡心。那天晚上他讓我去他家吃飯,我想了很久,以后怎么辦?直接告訴他我們沒有冤枉他?以他的心理承受力肯定接受不了。繼續(xù)以低姿態(tài)面對他時不時的冷嘲熱諷?我已經(jīng)知道真相就肯定做不到了。我說要冷靜一段時間,他也沒多問就說了分手。幾個月后就接到醫(yī)院的電話,只見到了一把玉梳?!?p> 他父親自殺?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剛剛的記憶中沒有看到?他們家自殺遺傳嗎?一個接著一個的。
陳媛說這些的時候一直皺著眉頭,她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但是一般兩個人感情的消弭并不一定是出現(xiàn)劫難變故,很有可能是來自一些生活中的小事。
無意識透露的怨氣,沒有得到安慰的委屈,一直一直不被理解。哪怕其他方面關(guān)心的再多,做的再好,心里也是疏遠的。
風離看了眼第二茗,后者微微搖頭,看來是沒有說謊。
很多時候誰對誰錯并不能輕易分得清的,這田文心里怨氣一再累積,覺得世界如此不公,家庭變故,他離開了家庭。女朋友疏遠,他不敢問清緣由,只能任由心里的惡意猜測泛濫。也是倒霉,生意剛有起色就感染了,染病期間心里怨氣肯定又增長不少。偏偏趕上手里僅存的玉梳本就特殊,流傳了幾代,生出了靈性。又沾染了醫(yī)院不少的怨氣,死后化為怨靈一直附在玉梳上。
陳媛緩了緩,對二人到了謝。猶豫良久問道:“他,會怎么樣?”
“回去渡化,順利的話還是有轉(zhuǎn)世的機會的。”風離頓了頓,道:“玉梳我得帶回去凈化,上面沾染怨氣太多,對你身體不利,而且這東西是渡化的關(guān)鍵?!?p> 陳媛情緒低落,道:“辛苦兩位,東西凈化之后我還能拿回來嗎?”
風離沒想到她會這么問,一般人們對這種沾染厲鬼怨靈的東西都唯恐避之不及,竟然還有主動討要的。回到:“當然,這東西原本就是你的。只是凈化需要一段時間,陳女士可能需要等上一陣子了?!?p> 陳媛點點頭,這是他留下的最后的東西了。
風離看了看門上的掛墜,不由的微笑道:“陳女士這掛墜相當不錯,定要善待。還有我之前給你的護身符,戴在身上可防邪祟近身。生命不易,萬望珍惜?!弊詈髢删渫耆嵌嘤?,可是不知道為啥還是脫口而出了。
陳媛也笑了笑,道:“大師多慮了,不過,還是感謝提醒?!?p> 不管怎樣,他們來幫忙自然是要感謝一番的。陳媛拿出手機要掃碼,她們也沒有過多推辭。這可不單純是錢呀,這可是善款,可以轉(zhuǎn)化為功德的那種。
出門的時候,第二茗叫住陳媛,對視幾秒,然后離開。
“怎么樣?”風離問道。
“放心,有關(guān)于怨靈的記憶都會消除,只會覺得有人來做了個心里治療。而且,她的玉梳碎了,我們拿去修。”第二茗這項特殊能力總是讓風離贊不絕口,現(xiàn)在不比古代了,麻煩能簡則簡,不用等仙界使者解決真的再好不過了,省不少功德,仙界收費是真的黑。
風離道:“對了,你剛才看到這玉梳的反應(yīng)不對,是不是記起什么了?”
第二茗微頓,垂眸道:“沒有,只是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不是這梳子,倒是這花紋更熟悉。”
風離沒有多想,道:“回去慢慢想。而且,田文父子都選擇自殺會不會有什么巧合?田文是如何染上瘟疫的,這些回去還得好好想想。不過,總歸是接了個好活?!倍苫墓Φ卤瘸罡叨嗔?,而且這個怨靈執(zhí)念好像并不深。風離想到陳媛家里的掛墜,若有所思,心里一暖。繼續(xù)道:“先去找阿笠吧,晚上回家仔細研究?!?p> 回到剛剛的樓梯口,看到風笠發(fā)的定位。傳送陣往地上一拍,一道藍光閃過。二人睜眼,光線昏暗,好像進了一個儲藏室。
屋子里沒有多余的人,風笠自己盤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盯著對面的一個……額,玉質(zhì)茶杯?上面壓著一張符咒。風笠大概許久不用符咒,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風離一頭霧水,看向第二茗。后者則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玉杯。
二人沒弄清楚狀況,也不好貿(mào)然出聲。風笠感覺到她們來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睛繼續(xù)盯著茶杯,手上拿出一個小音響。二指點向開關(guān)的位置,念了句咒語,輕輕一提。一只怨靈被抽了出來,在風笠手指上掙扎不已,妄想逃脫。
這可真是妄想,畢竟姐弟倆參悟的屬于武學(xué)范疇,戰(zhàn)斗力強悍堪比仙圣。
于是,風離毫不擔心。眼睜睜的看著他把剛收服不久的怨靈拎出來,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茶杯吞掉。
“臥槽!?。 ?p> “臥槽?。?!”
不用懷疑,這是姐弟倆同時脫口而出的心里話。
饒是風笠提前已有所準備,符咒壓在茶杯蓋子上。這茶杯竟然還能自動打開,一瞬間就把怨靈吞了進去。杯蓋翹了翹,像是打了個嗝,很滿意的樣子。風笠腦子里出現(xiàn)一瞬間的空白,慘兮兮的。沒有多說什么,拿出傳送陣拍到地上,熟悉的藍光閃過,三人一杯回到家中。
風離看著地上的玉杯。問道:“你就直接把這東西拿回來?”
“那當然,我可是付了錢的?!憋L笠挑眉,依然在研究。
第二茗回過神,問道:“你那邊不需要處理什么后續(xù)嗎?”。
風笠道:“不用,全程只是隨便看了看,在他家儲藏室打了兩局游戲,買了茶杯,收了錢就回來了?!?p> 風笠除怨的方式很是不同,他把邪祟引到一個特殊的環(huán)境,然后在里面以游戲人物的狀態(tài)擊敗對方。
所以對他來說,除怨就等于玩游戲,只不過是自己親自上陣,被他操縱的游戲人物就是他自己的意念。
這個方法看似有趣,也需要強大的力量,畢竟玩游戲輸贏不一定重要,這個里面如果輸了,對身體的損傷還是很重的。好在他在這方面很是擅長,平時不接祈愿的時候也會做游戲主播賺錢。
善款可轉(zhuǎn)為功德,他們自己工作得來的收入是無法轉(zhuǎn)化的,剛好用作吃穿用度。當然,風離賣的護身符換來的錢,也只是普通的錢,不能作為善款。
“這是個什么怪?”風離的眼神閃了閃,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眼第二茗。
風笠看了一會,失去了興趣:“不知道,就直接叫花瓶怪吧,也不出聲,看樣子是吞了不少東西。忙了一晚上的成果竟然孝敬了這位大爺,老子特么收了個寂寞!”這茶杯什么的,就算能收為己用也不是他的風格,最后還是給老姐用吧。
“等下,你們看看這個。”風離從乾坤袖中取出玉梳,拿出來的同時,玉杯突然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