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三樓的蒼漠也在望著四下紛飛曼舞的星辰,他心里嘆道‘如斯女子,只能是我蒼漠的?!?p> 蒼漠朝著樓下人群中望了一眼,一眼就望見了人群中佇立著的煦寒,微瞇起雙目,周身立時狠厲涌動,腹語道‘蒼寧統(tǒng)帥?他來了?’也不曉得此時,他到底是希望他來,還是不希望他來此地。
蒼漠朝著寶兒微微搖頭,示意她看樓下,寶兒朝著樓下人頭攢動的眾人望了望,也望見了煦寒,她挪動步伐至蒼漠身側道:“師父,是他,我現(xiàn)下就去殺了他?!?p> 蒼漠搖搖頭道:“無需,你不是他的對手,接下來,你無時無刻都要跟在星辰的身邊?!?p> 寶兒點點頭,即使她不曉得師父到底是何意,要做何事,但只要師父令她做的事,沒有為什么,刀山火海,她只管照辦。
煦寒久經(jīng)沙場,警覺性甚高,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開他的直覺,此刻站在人群中,他已然感受到來自三樓的敵意。他略微抬首也望見了站在三樓窗側的蒼漠,他識得那個人,那個人不就是蜢蚩國王子嗎,他何故在此?又抬眸瞥了一眼還在舞劍的星辰腹語道'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正欲飛身上前攜了星辰出這芳暖閣,忽然一道利刃勢如破竹從人頭攢動中沖出朝著星辰的面首刺去。星辰前一秒還在費勁的思索著劍法的招式,下一秒忽覺周身一股涼風侵襲,就望見一截短箭直直朝自己射來,已至眼前,避閃不及,忙閉了雙目不做掙扎,心里嘆道'自己這雙眼睛估摸著要被射瞎了。'
過了片刻卻沒有痛感襲來,只聽到'叮'的一聲,銳氣相撞的聲音。星辰微微睜開雙目,就望見自己被一墨衣人抱著,正往地上飄落去,那墨衣人掌中握著一柄匕首,匕首銀色一面卻有個箭頭般大小的坑,可見是這個墨衣人用匕首替她擋了箭頭。
星辰抬眸望向那墨衣人的臉龐,想看看是哪位英雄救了自己的雙眼,一眼瞥見那人,心中大駭'怎么是他?這冰碴子這么快就找到這兒來了,完了,完了,完了,這次真的要被滅了。早知道前兩日就該隨蒼漠往蜢蚩去了。'
不待星辰想明白,兩人已然落到地上,方一落地,星辰腦子一轉撥開抱著自己腰際的一雙鐵臂就要往人群中跑去,將將跑了三步遠,一個身影從頭頂飄落至自己面前,還是冰霜臉那廝,又向后跑,那廝一個筋斗又從頭頂上飄至自己面前,星辰前去無路,后去無門,正思慮著別的法門跑路,卻被那廝一把擒住手臂,冰寒著一張臉就要往芳暖閣外走。
星辰掙了幾掙也掙不開這手掌,正欲哭無淚之際,一個白色身影從三樓飄然而落,攔住了煦寒的去路。正是蒼漠,星辰一看蒼漠來此,忙哭喪著一張面龐向煦寒處撇了撇,意思是‘快救我呀,蒼漠,要不我會被他帶走'
蒼漠明了她的意思,莞爾一笑,對著煦寒淡淡道:“永昌將軍,久仰大名,不知你要帶在下的友人去往何處?”
煦寒抬首冷冷掃了一眼蒼漠,望向星辰好像在詢問她,卻又像自言自語道:“友人?”又轉向蒼漠道:“蜢蚩王子,兩軍交戰(zhàn)之際,你緣何要與本將的部下相交為友人?難不成她是你們蜢蚩派往本將身邊的細作?!毙浅礁估锏?原來蒼漠是蜢蚩國的王子,冰碴子臉也認識。話說我可不是什么細作,不過那冰碴子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詞’。
蒼漠仰天一笑道:“永昌將軍若說她是蜢蚩的細作,何須要再將她帶回你蒼寧的營地。”
煦寒道:“即是細作,那便是犯了通敵叛國之罪,她自是要帶回營地伏法?!?p> 星辰心里“咯噔”一下,他們兩個左一言右一語的,她聽的不甚明白,但這一句‘伏法’她卻還是曉得的,煦寒說的帶去伏法的是自己,這冰碴子終歸是要將自己滅了的,此時她總算曉得了,蒼漠才是同自己一伙的,蒼漠才是來救自己的。那煦寒方才拿匕首替自己擋了利箭也是為了帶自己回營地親自將自己就地正法。星辰真是欲哭無淚呀,不曉得這一劫還能不能躲過。
蒼漠淡淡一笑道:“如若,本王非要阻攔呢?”
煦寒道:“你大可阻攔本將,不過若她執(zhí)意要與本王同去呢?”話畢,回頭朝著星辰莞爾一笑。
星辰望著那略帶嘲諷的笑意恨恨的回瞪了他一眼,腹語道'這廝莫不是傻了,腦子還好嗎?要將我就地正法的人,我怎么可能同他一起走’。
蒼漠哈哈大笑兩聲道:“可笑”然后對星辰道:“星辰,你前兩日不是與我承諾,要同我一道回蜢蚩的草原,現(xiàn)下你要和他走嗎?你若不愿同他走,我自有法子救你”
星辰正欲答“當然不愿,誰愿意去送死呀”還未開口,煦寒轉過身子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一句什么話,星辰大駭,面露驚恐,對著蒼漠囁嚅道:“蒼漠,對不起,我,我不能同你一起回蜢蚩國。”
蒼漠大驚,面色泛白道:“為何,星辰,你不是很想去蜢蚩的草原看看嗎?現(xiàn)下為何又。。?
星辰垂下眼眸道:“對不起,蒼漠,我要食言了,以后。。”
往后的話星辰還未說完,煦寒便冷冷的打斷道:“沒有以后,回營?!闭f完擒了星辰的手腕便要出芳暖閣的門。星辰心里嘆道‘也對,將死之人,何來以后’也不再掙扎那被煦寒制擒的手臂。隨他就要踏出門外。
蒼漠只能呆愣在原地,任由他牽著星辰步出門外。
此時,寶兒急急奔將出來道:“星辰姐姐,星辰姐姐,你要去哪,帶寶兒一同去吧。”
星辰停下步伐回頭對寶兒嘆道:“寶兒,我此去恐再回不來了,你作何同我一起去那軍營受死?!?p> 寶兒道:“星辰姐姐,你對寶兒好,寶兒愿意照顧你,寶兒不在乎生死,寶兒只想陪著星辰姐姐。”
星辰望了望煦寒無奈道:“將軍你說呢?她可與我同去嗎?“
煦寒嘴角勾起嘲諷一笑道:“有個人陪你同下黃泉,有何不可?”
朝著在外候著的騎兵副將道:“將她也帶走?!?p> 說完就躍上馬背,單手提著星辰的一只胳膊將她也拉入自己的身后。同乘一馬提鞭前行。
星辰真身本是銀龍,雖則斂了術法,封了神識,但到底是兇獸,常人察覺不出,但乘的那匹馬在星辰躍上它的背上時就異常暴躁,嘶吼一聲如風般躥將出去,試圖將星辰甩出馬背。星辰坐在煦寒身后,煦寒還好,可牢牢抓穩(wěn)韁繩,但星辰卻沒有什么物事可以抓牢,難不成抓馬尾巴?星辰試了幾下,不但抓不到,自己差點被甩飛出去。煦寒感覺到星辰左右搖晃的身體,也不做聲,只勒緊韁繩繼續(xù)前行,那馬兒似腳下有針眼般蹄不點地,行的飛快,只苦了坐在后首的星辰,眼看就要被甩飛出去,星辰急忙雙手圈住星辰的腰際才將將穩(wěn)住身形。
煦寒的脊背微微僵了一僵,卻也無言語,只任由她摟著自己的腰,面龐貼在自己的脊背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