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規(guī)逍的回答,傅喬覺得甚是意外,她還以為像規(guī)逍如此擅戰(zhàn)的魔修,應該是天南地北的找對手才對。
又見規(guī)逍說道:“今日去找你,是我第一次進入六重山?!彼nD了一下:“父王自幼便將我管得嚴厲。”
他看看向傅喬,問她:“你我一般年紀,你修為不比我弱,想來你師父管你也是甚嚴吧?!?p> 規(guī)逍說完,傅喬便笑了,“我?guī)煾妇驮谖疑砼源肆?,然后就跑路了?!?p> 傅喬看著規(guī)逍笑道:“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規(guī)逍摸著下巴想了想:“據(jù)我所知,你師父太生真人,于符陣極為厲害,我父王曾在不周山跟令師交過手?!?p> “是嗎?”
傅喬只知道師父曾在不周山待過二十年,倒不知他還曾跟魔界的王君交過手。
“那你可知是誰贏了?”
規(guī)逍想了想:“好像是令師吧,我父王只身一人進的不周山,而令師那會在不周山化身為妖靈,當時有位女妖在一旁相助,我父王不敵?!?p> 竟有女妖幫他,看來師父說的話也不全是吹牛。
傅喬抬頭看著濃稠一片的夜空,她同師父已經(jīng)有大半年未見了,若無其他,她估計她跟師父三年五載的都不會再見上一面了。
二人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城門口,此時街角的燭火籠全亮,行人漸多。
傅喬同規(guī)逍抱拳告辭:“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他日再邀規(guī)逍兄一聚?!?p> 規(guī)逍挑挑眉:“你可不知我住處,還是我去找你吧。”
“好。”
傅喬說罷便瞬行離開了。
規(guī)逍待傅喬遠去后,他才轉(zhuǎn)身離開,他眉眼帶笑,看著心情著實不錯。
有個左臉帶疤的男子快步向他走去,規(guī)逍停下腳步,他頭也不回的站在原地,等著那男子向他靠近。
左臉帶疤的男子在他身后低聲說道:“王君讓小王多多留意白王城的郝婭女王。”
待規(guī)逍點頭后,這男子便從他身旁走過,隨后隱在人群中不見了。
規(guī)逍仰頭看著已出現(xiàn)點點微星的夜空,他心底是一股揮之不去的沉悶。
白王城的郝婭女王,快到塑神期了吧。
魔界的修士,塑神就同修玄者突破大境界一般,成功了,壽數(shù)增長,修為更上一層樓,若失敗了,便是破燈殘火,奄奄一息。
郝婭女王若成功了尚且好說,若是失敗,只怕魔界形勢更會嚴峻。
規(guī)逍想到此處,雙眉已是攏至一團了,神色是少見的嚴肅。
對于傅喬,他除了欣賞,也有羨慕,傅喬不似他,他也只是面上看著灑脫罷了。
不過,父王既讓他關注白王城的情況,那么短時間內(nèi)他是不必回玄王城了,如此一來,他也能在大由城多待一段時日。
想到此處,規(guī)逍邁開的腳步便輕快了許多,白皙的面容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離大由城甚遠的某一處,在薄弱的星光下,一處陰暗的山谷里,自量帶著自賀以及連星舒,他們在這霧氣緲緲的山谷中,漫無目的的行走著。
他們現(xiàn)在處于黑暗中,周圍連一聲蟲鳴都沒有,只有隨風搖拽的黑暗的樹影。
連星舒同自賀一起緊緊拽著自量的衣袖。
在這詭異的夜色里,連星舒聲音都小了許多:“二位大哥,我們這要走多久才會到傳說中的顛煙城啊?!?p> 白日里,他們?nèi)嗽诰茦秋嬀茣r,便聽到有人在討論顛煙城。
他們聽了極為好奇,跟旁人打聽了顛煙城的入口后,三人當下便決定要來了。
只是一路走來,他們遇到了幾只精怪,張牙舞爪的精怪一點都不弱,他們?nèi)吮痪謹f的漫山遍野的跑,最后天色大暗,還是未到顛煙城。
自賀看著周圍一片寂靜的黑暗,抖著舌頭說道:“自量師兄,我們不會是迷路了吧?!?p> 自賀就是只紙老虎,只會欺善怕惡,他修為又低,看著周圍黑乎乎的樹影,他都覺得那是精怪的爪牙,隨時會朝他撲來。
自量見自己的衣袖都被扯得不像樣了,便扭著肩膀?qū)⑺怂﹂_。
“膽小鬼,怕什么?!?p> 話是這么說,但自量心里也是沒底,只是他向來囂張慣了,心底懼怕,面上卻也蠻橫的很。
“看著前面,小心走路,我們走的路線不會錯的,沒看見前面那團輕煙嗎,穿過去便到顛煙城了。”
連星舒二人被他甩開后,便互相擁在一起,跟在自量身后提心吊膽的走著。
自賀腳下一個不留神,便踩到一樣黏滑的物件,他嚇了一跳,“??!”的一聲,尖叫著跳起來。
連星舒忙跑到自量旁邊,將自量的衣袖緊緊拉住。
自量被自賀的叫聲嚇了一跳:“自賀你叫什么?像個女人似的?!?p> 自賀跳了幾下便跑到自量身旁:“我、我踩到一塊軟綿綿的東西?!?p> 自量很不滿他一驚一乍的:“雨后的土不軟嗎?”
自量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洪亮,連星舒忙左右看了一下,生怕會有什么東西被自量的聲音引來。
“自量大哥,你小點聲行不行。”
自賀朝著自量挨的更緊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他們?nèi)思涌炝四_步,只是夜色太暗,難免會磕磕絆絆。
在他們的身后,有條長長的黑影在夜色中緩緩游動著。
連星舒聽得身后有輕微動靜,他小聲的問自量、自賀二人:“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此處夜色甚濃,今夜又無月光,天上點點星芒根本不足以讓他們?nèi)齻€,看清腳下的路。
自賀已經(jīng)后悔來找顛煙城了,他舌尖打著顫:“連、連星舒,你、你聽到什么聲音了?”
末了他又拉緊了自量的衣袖:“師兄,我、我們還是回去吧?!?p> 自量修為比他們二人要高上些,連星舒能聽到的聲音,他早就聽到了。
甚至他聽的聲響更清楚些,那是有東西在地上爬行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腥味。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他們后面跟著的東西是什么。
連星舒知道他們身后的東西,在朝他們靠近,因為他也聞到了那股腥味。
無盡的黑夜給了他些許恐懼,他按在腰間的手有些發(fā)抖,他的長劍便是盤在腰間的,只是他那不連貫的劍法,沒能給他一絲底氣。
他的手將劍柄握住,劍柄粘濕濕的,那是他掌心冒的冷汗。
估計自賀也感覺到身后那游動的黑影了,他整個人抖的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