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湖城東三百里,便是千窟。這是一處散修聚集地,數(shù)百無門無派的散修住在這里,因為這千窟的下方有一條靈脈。
而千窟也緊挨著汕湖邊緣,算得上是山清水秀美不勝收。
為何要叫千窟,是因為這天然形成了上千個石窟,其中最大的高十幾丈,深百米。而最小的,不過剛好小拇指伸進去罷了。
“千轉石窟仙為美,百轉凡塵人卻俗?!边h處看那亂石嶙峋中的石窟,并不覺得懼怕,反而有一種驚嘆,這自然何其鬼斧神工?
“這是什么意思?”俞子劍聽不懂這文縐縐的詩。
“這是數(shù)百年前一位才子路過這里所吟,他只是一凡人,不知道仙人的存在。所以他口中的仙,就是超凡脫俗的事物,這前一句就是贊嘆這石窟超凡脫俗鬼斧神工,而后卻是感嘆自己人生,因為在汕湖城中,一人僅為了三枚銅幣便和他過不去……其實是他太窮,連饅頭都吃不起。”
“嘿嘿,比我?guī)煾高€窮!”俞子劍笑道,想在那山上之時,師父還會給他買幾個油餅吃。
“你師父可是師祖,這天下恐怕沒幾個比他富有的?!标悵M洲說道。
“呃?”
俞子劍這才驚覺,對啊,師父不是鄉(xiāng)野老頭子,而是修士啊。是劍門祖師!為何天天只買給他油餅?明明可以大口吃肉的。
“這死老頭子!”俞子劍暗罵了一聲。
某棺材里,一人打了個噴嚏:“可是我那徒兒念著我了?”
兩人到了這里就小心了,如果向葛葉真的在這里的話,那他就是被這些散修給控制住了。
所以說這里的散修可能也是他們的敵人。
陳滿洲就算見多識廣,也不知道這千窟中修為最好的是人是什么境界,如果是金丹修士,他們去只有送菜。
“先觀察一下!”陳滿洲提議。
“嗯!”俞子劍則只管點頭,陳滿洲說什么做什么都行。
陳滿洲看著他無語,感覺跟帶了個累贅似的。
兩人進了山林之中,皆掩住了氣息。也沒有用神識去掃,只用眼睛在山中尋找著修士的痕跡。
千窟中有一個石頭廣場,破爛不堪,也不知存在了多長的時間。
而在這石頭廣場上,多人盤膝坐下。一席藍色衣裝的修士站著,鷹一般的眼睛射出光芒來。
片刻后他拱手道:“今天我召集各位道友來,是因為最近我一仇家要尋上門來。大家都為千窟修士,所以某懇請諸位道友施于援手,當然大家的報酬也少不了。”
“廢話就不用多說了,那人來,我們自然會幫你把他留下?!币恍奘炕卮鹚?,這修士有培靈圓滿的修為。
同樣,在場的修士多是培靈后期,圓滿有那么五六個,而筑基期的修士,這男子也請來了兩位。
“如果我沒有估算錯的話,他們今天就會到。今天不到,明天也必然會到?!边@男子臉上露出一副自信面容,他覺得這件事倒是十拿九穩(wěn)。
而陳滿洲和俞子劍也注意到了他們,他們二人因為距離較遠,所以沒聽到那些人在說什么。
“他們聚在一起做什么?”陳滿洲皺眉想道。
“莫不是等我們?”俞子劍說道。
陳滿洲點點頭:“還真有可能!”
“那說什么?我們兩人沖過去,將他們這弱土雞瓦狗都斬殺了?!庇嶙觿ζ鹕肀阋^去。
好在陳滿洲將他拉住了,“你瘋了?這些人可都是修士,里面甚至可能有好幾位筑基期修士。就我們兩個,送上去給他們砍都還差不多?!?p> “那如何辦?”
陳滿洲想了一會,“我們先等等,看他們是否在等我們,說不定是在等其它人呢?!?p> “嗯!”
兩人這一等就是一天時間,到了第二日,這些人也沒什么動靜。
“可能就是在等我們。”陳滿洲猜測到。
聚集這么多修士,那肯定是想要吃下自己和俞子劍。如果真就這么貿然過去,絕對是最糟糕的。
他還不清楚這些人要等多久,但他們可等不下去,越是晚一些,向葛葉就越有可能遇險。
“等等!”
“怎么?”俞子劍被陳滿洲突然的話嚇了一跳。
“如果說先前的兩名修士就是他們的人,現(xiàn)在這些人又在這里等著我們。那豈不是說我們的行蹤一直暴露著?他們?yōu)槭裁磿牢覀儊磉@里?除了你我二人,也便只有那個裘付知道?!?p> 陳滿洲思緒通達,瞬間便想明白了,“那裘付可能是騙了你。”
“什么?竟然騙小爺我,等我回去,一定要叫他好看。”俞子劍氣急敗壞,陳滿洲說得不無道理,這件事可能還真是如此。
“這是一個陷阱!”陳滿洲確定這便是一個陷阱,為了將俞子劍引出劍門。
“只要我們回去問那裘付,一切都將明朗?!标悵M洲提議道,這里是在是龍?zhí)痘⒀?,明知道是陷阱,他不能往里面跳?p> 然而俞子劍卻不同意:“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如果小葉真的在這里,那我們不是錯過了?”
俞子劍不想再來回一趟,說不定向葛葉就在這段時間遇險了。向葛葉之所以查張紫檀的事情,正是他要求的,如果向葛葉出什么事情,那豈不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陳滿洲懂俞子劍的意思,“但我們明顯不能過去,他們在等著我們。”
俞子劍一咬牙:“你便在這里等著,看著我過去。如果他們真將我捉住了,你就回劍門報信?!?p> “不行!”
陳滿洲當然不同意,若是真叫俞子劍獨自過去,他怎么有臉回去?就算回去了,也是個罪人。
“師尊給了我一塊保命的玉符,我且隨你去,就算他們真的動手,我也能離去?!彼?。
俞子劍一點頭:“好,從此以后,你就是我俞子劍真正的兄弟。等我回去,定然讓你也當師祖?!?p> “不必了!”
陳滿洲嘆,他還是缺少一分強硬。如果他強行帶走俞子劍會如何?這便不會有半點危險了,但那向葛葉,也無法向俞子劍交代。
這心境上他是必然會留下一道缺口,使他以后進境困難。所以他覺得還不如就隨著俞子劍去闖,到時候他會將那玉符給俞子劍,就算還昨天自己欠他的一條命。
兩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等待的那些修士精神一振。
為首的藍衣修士嘴角微揚,手抬了起來,讓這些修士先不要動手。
“請問戴東升戴道友可在?”俞子劍問道。
你藍衣修士走出來道:“正是某,你們找某有何貴干?”
這豈不是明知故問?
陳滿洲說道:“我們來找一位叫向葛葉的人,不知道你是否見過?”
“向葛葉?沒見過?!?p> 說些,四周的修士有一些已經起身,并且移動向四面,隱隱將兩人包圍在了中間。
“怎么可能?我們可是從裘付那里聽說的,向葛葉來找了你?!标悵M洲眼神微寒,手已經隨時準備拔劍。
“裘付是誰?我也不知?!?p> 那戴東升做了個手勢,四面八方的散修一起發(fā)難。漫天凌亂的靈氣法術涌向他們二人,他們就普通暴風雨中的小舟。
“俞兄!”陳滿洲高喝一聲,身形已動。御著飛劍,接住了一道攻擊,并以那缺口作為突破點沖了出去。
他倒不是很擔心俞子劍,因為他以為俞子劍本身也是護體之物。
但俞子劍并沒有啊,他看著漫天雜亂的靈氣便有些慌神,但好在還是及時揮舞著斷劍從法術中撕開了一個口子。
“爾等小輩,竟然感圍攻你們師祖,給我拿命來?!?p> 若是一老修士喊出這句話,這些人可能當場作鳥獸散。但對方是一毛都沒長齊的少年,卻是多了幾分滑稽。
“你這小娃娃,看你爺爺我不將你斬于刀下?!币晃慌囔`后期的修士疾步而來,武器果然是一把刀,但這刀不過是凡人中的好刀,連法器都不是。
俞子劍看他刀術也簡陋無比,沒有退,直接迎上這人。他的斷劍和那修士的刀相碰撞,沒有金鐵交錯的聲音,只有血液噴灑的聲音。
俞子劍沒有躲過,被這修士的血液噴灑了一身,看起來宛如地獄而來的惡鬼。
他的劍乃本命靈器,削鐵如泥。拿著一把凡鐵武器也敢和他硬拼,果然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
“便叫你等知道小爺?shù)膮柡?!”說罷,俞子劍提劍沖入人群中,劍芒飛舞,面對一群比自己修為還高的修士,竟然不落下風,甚至時不時的還斬殺一個人。
這是俞子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斗法,或者說戰(zhàn)斗。他卻并未感覺不好,只是覺得酣暢淋漓,劍就是他手臂的延伸,操控起來像是多了一截手臂。
“狼如羊群也!”
一些修士嚇的逃走,這少年只是培靈五層的修為,但沒想到殺培靈后期的他們就像屠雞宰狗般輕松自如。
這些散修,太過弱小了。相比較于門派修士,他們可能五六個才能夠打得過劍門中同境界的一個普通弟子。
俞子劍雖然修為不高,但他是個連盧風生都能震驚的劍道妖孽。他此次只施展了斗劍術的前六篇,隨著鮮血洗禮,自身劍術在飛快的增漲,這和面對空氣以及試劍石,是毫不相同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