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魏家宅子的大門被敲的嗡嗡作響,門檐上的灰塵‘噗噗’的往下掉。
“誰?。M的家里死人了??!奔喪?。≈肋@誰家嗎?就這么就敲!”宅子里傳來的動靜。
這古代敲門可是有說法的,輕敲兩下是找人,三下是報喜,如張平這般急促且用力的,那是家里死人來報喪了。
大門打開,魏家的仆役滿臉惱怒的探出個頭查看。
“嚯!”
這一看差點沒嚇死,就見一壯的和林子里老熊似的漢子站在門外。
“你。。。你干啥?”
見開了門,張平往旁邊讓了讓,張斐走上前去。
“本官青溪縣縣令,是來抓人的。”
那仆役朝著周圍看了看,好家伙,三十多號人,提著刀槍棍棒的。
“抓。。。抓誰。”仆役顫顫巍巍的問道。
“抓劫了刑場的魏大盛。”
“劫刑場?不可能!我們管事早上才剛回來?!?p> “是不是,抓到人就清楚了,給我讓開?!闭f著,張斐一腳踹翻了仆役,一揮手帶著人就進了魏家的宅子。
那仆役在地上滾了一圈站了起來,就往莊子里邊跑邊喊“來人?。」俑畮藦婈J進來啦!”
等張斐帶人進了莊子里后,已經有不少人出來了。
帶頭的是一四十多的老者,顎下留著半尺的長須。
“在下魏府大管事魏清,不知縣令大人強闖我魏府所為何事?”
這魏清到是認識張斐,也知道張斐和他們魏家的恩怨,不光不買他們這些世家的賬,還坑了他們魏家不少錢,對于張斐的到來自然是沒什么好臉色。
“魏大盛是你們魏家的人吧,正午他帶人劫了犯婦王李氏,我來抓他的,把人交出來吧。”張斐淡淡的說道。
魏清一愣“劫。。。劫了囚犯?不能啊,大盛今日清晨才剛回來?!?p> “把人喊出來一問就知道了,還是要我們自己動手?”
魏清心里一涼,大盛不會珍帶人劫了囚犯吧?壞了!那王李氏不就是他那姘頭嗎?那小子說不準還真干的出這事。
“大人稍等,我這就讓人去把大盛找來?!?p> 魏清朝這個機靈的仆役示意,那仆役點了點頭朝里跑去。
此時魏大盛正跪在床上,從后面扶著王李氏的纖腰,飛快的前后運動著,就聽到房門被‘砰砰’敲響。
“誰啊!”魏大盛不滿的喊了一聲,關鍵時刻呢,哪個王八犢子這么不開眼來找他。
仆役在門外喊道“管事大人,縣令帶著人來抓你了,說你劫了囚犯,這會正在前院呢。”
“啥?抓我?”魏大盛兩眼一瞪,這縣令還真就直接帶著人來抓他了?
在她身下的王李氏直接嚇傻了,手一軟,整個人趴在了床榻上“大盛。。。這。。。這。。?!?p> “莫怕,有我在呢,我這就去會會這個小縣令。”
魏大盛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那仆役見魏大盛出來,連忙說道“管事大人你趕緊跑吧,大管事在前院拖著他們呢。”
“跑?跑什么跑?我這就去會會那縣令?!?p> “不是,那。。?!?p> “什么是不是的,走,我倒要看看那縣令有何本事,居然敢闖到我們魏府來抓人?!?p> 說完便快步朝著前院走去。
那仆役在后面干著急,你咋那么虎呢,讓你跑就跑唄,還自己送上去。
這會只能去找老爺去了,那仆役也沒往前院走,急沖沖的從后門跑了出去,幸好老爺住的莊子離這里不遠,跑快點應該趕得上。
張斐這會正等著不耐煩呢,就見一濃眉大眼長得一表人才的漢子,從后院走了出來。
“我就是魏大盛,誰要抓我?”
那魏清心里‘哎喲’一聲,這下壞了,這小子怎么跑出來了,不是讓人通知他跑嗎。
張斐打量了一眼魏大盛,長的倒是人模狗樣有的。
瞇著眼,開口說道“那王李氏是你劫走的?”
“是我又怎么樣?不就是殺了她那個窩囊廢丈夫嗎,要賠多少銀兩只管開口。”魏大盛不以為然的說道。
世家之所以是世家,那就是他們有特權,雖然有的特權上不了臺面,是一種潛規(guī)則,但也是特權。
就如這殺了人,平時收租也好,或是別的也好,少不得要動手動腳,這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了人命,賠償些銀兩也就行了,便是那些被他們欺壓的貧民也默認了這點。
這還是他們這些世家的下人,如果是世家之人失手弄死了人,多數也就是一句話打個招呼的事,賠了錢都得被人說有良心不計較。
規(guī)矩是這個規(guī)矩沒錯,要換個縣令,魏大盛這么做,不說對,但絕對沒問題。
可壞就壞在,這縣令是張斐,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是你干的是吧?承認了就好?!?p> 張斐笑了笑,一揮手“來人啊,給我把劫犯抓起來,再給我把犯婦王李氏搜出來?!?p> 身后站的最靠前的兩個衙役,快步上前一人一只手,那魏大盛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按壓在地上。
“你們干什么!我是魏家管事!你們敢抓我???”
魏大盛氣急敗壞的喊道,這些衙役往日見了他,哪個不是一口一個爺的喊著?
“住手!”魏清在一旁喊道“大人,在我魏府這般動手不好吧?!?p> 魏清冷著個臉,這是在打魏家的臉呢,古人都說‘主辱臣死’,這可不是說著玩的,這就是這個時代的風氣,大人也是這般教育孩子的,不然哪來的那么多家臣。
“怎么著?你魏家的人犯了法,抓人還得挑地方?還是說不能抓?”張斐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他對世家倒是不反感,講道理,誰不想錦衣玉食?誰不想家財萬貫?也就是沒機會,要是有機會誰不想做世家?
就和現代社會,人人都想發(fā)財一樣,你當那些朝九晚五,天天說這個貪污,說那個不干凈的是好人?要給他們在那位置坐著,說不準更過分,這就是人性,當然也不是沒有好人,那些老一輩的開國功臣,可都是一心為民的,不然也建立不了這泱泱華夏。
可張斐覺得自己沒那種覺悟,所以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但也算不上是壞人,他還是有底線有良知的,所以應該算是個俗人。
這要是換成自己手下救人劫了囚犯,那他肯定是想辦法幫他洗白了,畢竟是自己人嗎,這樣做肯定是有道理的,錯的肯定不是自己人,這就是主觀意識。
就如那司徒郜,甭管什么原因,在軍隊里殺了上官的罪名,可比這魏大盛的罪大多了。
可張斐把他當自己人,所以才開口求的王爺,這魏家和他不對付,自然是公事公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