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再到異世
雖說已經(jīng)定下了要找阿塞利亞醫(yī)生問個清楚的‘豪言壯志’,可就連藤丸立香自己也沒有想到,這第二次前往異世界的機會會來的如此之快。
那是正當(dāng)他經(jīng)過了數(shù)個小時的鍛煉,準(zhǔn)備洗去身上的塵埃的時候。
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變了,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些很難令人察覺到的魔力波動。
安穩(wěn)的擺放在床頭柜上的時鐘的時針與分針正好形成了一個平整的‘1’字。
六點整。
數(shù)字‘6’,對于東方人來說,這是個吉祥的數(shù)字,而埃及人則用數(shù)字‘6’來代表‘空間’與‘時間’。
在這一刻,宛如渾身都失去了力氣一般,這種感覺令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的藤丸立香感到異常的熟悉。
大腦慢慢的變得混沌,像是有一根木棍在腦海中胡亂的攪動著。
身體下意識的向后倒去,眼前所能夠看見的事物仿佛都被不知名的力量給覆上了一層陰影,就像是有一種無法用言語所表達詭異之黑暗正吞噬著他的身軀。
隨著一聲響動,身體與干硬的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但意識體卻像是沉入了地面,完全沒入了冰冷而厚重的湖底,整個人也因為某種未知的壓力動彈不得。
這是久違了的,讓現(xiàn)在的藤丸立香為之動容的想要流淚的窒息感。
因為這讓藤丸立香再次產(chǎn)生了自己還是活著的、自己還是人類的感覺。
耳邊又響起了那些十分嘈雜的聲音,似有無數(shù)的男女老少在對著藤丸立香訴說著什么,這其中夾帶著節(jié)肢動物的爬動聲、流水聲、紙張之間的相互摩擦聲、像是有狼在低聲嚎叫,又像是有大象在悲鳴…………
無數(shù)的難以用言語來訴說形容的聲音交錯混雜,這嘈雜感對于一般人來說可能無法讓人接受,但是藤丸立香卻覺得還可以,勉強能夠忍受。
大概是已經(jīng)聽習(xí)慣了的原因吧,藤丸立香甚至覺得這亂七八糟的嘈雜聲聽著竟然也有一番滋味。
可是突然間,什么都沒有了。
待他能夠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竟然又看到了這古典而又夢幻的圖書館。
那高高的如同鳥籠頂棚一般的穹頂依舊呆在那高處,其中心聚合著十二根黑色的支架,像是要把天空也包含進去。
似是疑惑,似是懵逼。
看著人群中面容清秀如同女性一般的雷瑟的側(cè)影,藤丸立香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藍色的眼睛中似有有著電流在盤旋,但仔細一看卻又是錯覺。
【這是怎么回事?】
環(huán)顧四周,再下意識的望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果然別著一枚刻印著華麗高調(diào)符文【古達】的胸針。
一時間也是很難以形容,也是很無法理解。
明明【古達】已經(jīng)被阿塞利亞醫(yī)生咒死了不是嗎?可為何被他附身的【古達】還存在著,并且依舊站在這圖書館?
就算是再被那‘不知名的存在’的力量牽引來到這異世界,他也不該繼續(xù)使用【古達】的身體才對。
臉色蒼白了幾分,手指也開始下意識的抽筋。
就像是有什么難以形容的未知的陰暗邪惡之魔物在他的身后步步緊逼,已經(jīng)到了朝著他的頸脖露出獠牙的地步。
【不,等等,總之先不要慌亂,先冷靜下來。】
藤丸立香呼出一口氣,面色平穩(wěn)了很多。
他直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他死去時的痛苦,那種無法言明的絕望感以及身體逐漸變得冰冷的感覺讓人下意識的就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而他曾經(jīng)感受過的這些,都絕對不會是虛假的。
對,沒錯,這絕對是真實的。
那么…………他在【古達】死后又回到了這里……這是不是就意味著…………
咚——咚————
像是時間到了一般,質(zhì)樸而又厚重的鐘聲又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從圖書館的外界傳了過來。
明明這鐘聲照理來說是那種很令人舒適的,光是聽到都能夠洗滌人的身心一樣的聲音??膳c其他人不一樣,這一次,當(dāng)藤丸立香再次聽到這鐘聲的時候,卻打心底的排斥著這鐘聲。
大概是因為他之前從鐘樓墜落的時候也聽到了這鐘聲,所以他現(xiàn)在……至少在目前為止,短時間之內(nèi),他已經(jīng)不想再聽到這曾經(jīng)為他送過‘終’的鐘所發(fā)出的鐘聲了。
意料之中的,和鐘聲一同到來的還有那坐在由長有雙翼的白色俊馬所拉著的華麗馬車的多拉導(dǎo)師。
繪制著精美的花紋,并點綴著紅色玫瑰花的馬車再次從那高高的穹頂之處,呈圓環(huán)的軌跡緩緩的靠近地面。
她的外表依舊是那么的出色而高貴,黑色的長發(fā)編成一股巨大而又松垮的長辮,這與她白皙的膚色相互襯映著,一黑一白,顯得是那么的和諧。
看著多拉導(dǎo)師和他記憶之中別無二致的衣著打扮,還未等她開口,藤丸立香就瞇起了自己的眼睛,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那就是,被‘不知名的存在’的力量拉往這異世界的他,又重新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而【古達】現(xiàn)在還沒有死去。
對此,藤丸立香的精神集中了幾分,為完全的記住多拉導(dǎo)師接下來說出的話語做足了準(zhǔn)備。
在離嘉比里拉學(xué)院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把自己的一頭金色長發(fā)用黑色的繩結(jié)高高束起了的阿塞利亞正安靜的坐在黑色的馬車中。
過了幾秒之后,他似乎是不知道為什么的感到了一些不安,用手指一直敲擊著自己的膝蓋。并打開馬車的窗戶,不斷的向著嘉比里拉學(xué)院的方向看去。
翠色的雙眼充滿著不知名的情緒。
坐在他身邊扎著雙馬尾的機械女仆面無表情的平視著前方,藍色的眼睛里夾帶著各種各樣的密密麻麻的電流以及會把人逼瘋的齒輪。
從窗口涌進來的風(fēng)把它的頭發(fā)吹的凌亂了很多,發(fā)絲完全糊住了她的臉頰。
它不斷的整理著自己的頭發(fā),可一旦整理了之后,風(fēng)又會吹亂它的頭發(fā),這么幾次過后,它也就不再整理了,任由自己的頭發(fā)‘放飛自我’。
一轉(zhuǎn)過頭來就見到被頭發(fā)糊了一臉的機械女仆,阿塞利亞差點被嚇到。頓了頓,意識到了什么的他才默默的把窗戶合上了一半,這個舉動讓雙馬尾機械女仆的發(fā)型整齊了不少。
它甚至還拿出了鏡子來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如同人一樣。
把小梳子遞給它,阿塞利亞對著在外趕車的馬車車夫這么問道。
“請問一下,大概還有多久能到嘉比里拉學(xué)院?”
“大概還有三分鐘左右到正門。”
看了看自己戴在手上好不容易才攢錢買下的機械表,車夫大致推算了一下時間,給出了阿塞利亞答復(fù)。
得到了回答的阿塞利亞呼出一口氣來,臉色平穩(wěn)了很多,他張了張嘴,十分溫和的跟車夫說道。
“我明白了,你也不用太著急,要注意安全?!?p> 大概是工作時很少見到對他這么說的人,車夫愣了一下,才有些無法適應(yīng),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這條路我很熟悉…………客人請放心。”
三分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馬車停了下來。
阿塞利亞問車夫這一趟下來的價格。
車夫比了一個‘五’的手勢,聲音有些沙啞,面容也非常的滄桑,難掩蘊含在其中的疲憊。
“如果是諾曼底亞斯國家的錢幣,只需要五元?!?p> “你這里收伊格納提亞的貨幣嗎?”阿塞利亞看了看自己的錢包,里面沒有諾曼底亞斯的錢幣,只剩下其它國家的。
車夫露出的面容帶著幾分艱難,“這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匯率一直在變動,不好計算。
看出了車夫的隱藏含義,阿塞利亞示意女仆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
“那么不用貨幣,用銅幣的話可以嗎?”
“出門在外還帶銅幣……這樣的客人還真的是不多見?!避嚪蛎嗣约旱哪X袋傻笑了一下,“這讓我想起了我那早就已經(jīng)過世了的爺爺。他曾經(jīng)也總是隨身攜帶著銅幣銀幣什么的?!?p> 大概是看阿塞利亞的樣子十分的和善,這個皮膚黝黑的車夫不由得多說了幾句,“如果是銅幣的話,給我兩枚就好了。不需要太多?!?p> “嗯,我明白了?!?p> 示意機械女仆數(shù)出三枚銅幣,多余的就當(dāng)做是小費。
收到錢的車夫很高興的離開了,而阿塞利亞則拖著行李箱靠近了嘉比里拉學(xué)院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