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請安的日子,方景頤的病假到期,前去鳳儀宮面見皇后。
“方才人瞧著氣色甚好,可是痊愈了?”皇后道。
“娘娘厚愛,嬪妾已大好。病中耽擱了請安,有失禮節(jié),還請
皇后娘娘恕罪?!?p> 皇后瞧她恭恭敬敬的,也想不出前幾日皇上為何去探望她,左不過一時興起,一個小小的才人,還不值得她去關(guān)注,道:“你病著還有這份心思,已經(jīng)很難得了。后宮姐妹們,若是都能像你這樣,本宮也就如愿了。”
淑妃和婉妃都不置可否,幾個嬪妃跟是眼神莫名的打量著她,姚念諳和杜蘅蕪二人坐在下首,聽聞皇后夸贊也停了竊竊私語,兩人凝眸看向方景頤。
方景頤一聽這話,心道皇后可真是能給她拉仇恨,這一句綿里藏針,不知得罪了在座的多少妃嬪。
辛紅萼微微一笑,附耳在季婕妤耳旁,輕輕說了幾句。
果不其然,季婕妤就譏笑道:“方才人不過一小病,竟引得皇上也前去探望。后宮中嬪妃不少,若是人人都如你一般嬌氣,動輒就讓皇上操心,豈不是罪該萬死!”
她積怨已久,口氣怨毒,又兼降位一事,更是不爽。
“娘娘何出此言?嬪妾人微言輕,初入宮闈,怎及娘娘恩寵深厚,日日掛于皇上心頭?”
方景頤知她來者不善,不欲硬碰硬,便當(dāng)聽不出她的挑釁,以笑言笑語懟了回去。
季詩薔剛剛?cè)桥嘶实?,此刻居然還不知收斂,在辛紅萼的挑撥下又開始惹事了,她正準(zhǔn)備頂回去,卻聽聞嫣嬪嗤笑一聲:“方才人臥病已久,想是不知季婕妤大出風(fēng)頭,讓皇上放不下心啊!就是可憐了李貴人,也不知嗓子還能不能好,唉!”
李貴人壞了嗓子正在修養(yǎng),今日未曾到場。
姚念諳知道季詩薔為難方景頤一事,心中早有憤懣不平,早就準(zhǔn)備開口刺她,幾次被杜蘅蕪的眼神所止,當(dāng)下忍不住也道:“季婕妤好大的威風(fēng),聽聞李貴人前日就曾受你折辱,方才人無辜,也被你責(zé)罵一番,你今日在皇后娘娘面前,還欲行使你貴嬪娘娘的威風(fēng)么?”她眼波流轉(zhuǎn),說出了幾分打抱不平的怒氣。
季詩薔因為迫害李燕蹴一事,使皇上震怒,大動肝火。嫣嬪和姚念諳便用這件事來諷刺她,她的恩寵也不過如此了,一個剛?cè)雽m的新人就能抵過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逼得皇上情面也不留,直接降位,成為六宮的笑柄。
這份恩寵和掛念,你說是高還是低呢?
不少嬪妃低低的笑了起來,季詩薔著惱了,正要開口,看見淑妃銳利的目光,又憤懣的把話憋了回去。
嫣嬪把手段用到她的人身上,未免太小瞧自己了。
淑妃噙著一抹冷笑,尋思著怎么敲打敲打婉妃一黨。姚念諳和杜蘅蕪,兩個新來的略得了皇上幾分寵幸,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屢屢出風(fēng)頭,連她的人也敢踩一腳,想來也要敲打一番才好。
皇后的大宮女意蘭湊到她身邊說了幾句,皇后頓時收了笑意,臉色蒼白起來,像是聽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本宮有要事處理,各位妹妹若是無事就都回去吧?!?p> 眾人頗感詫異,一時左顧右盼,神色各異。
但見皇后滿臉冷意,也都起身告辭,你一言我一語的向外走去。
淑妃不急不慢的站了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伸手撐在玫瑰椅上,看人走的差不多了,才道:“皇后娘娘何事匆忙?若是棘手,不妨告知本宮,讓本宮也盡一份力?!?p> 皇后正由意蘭扶著也要離開,聞言放慢了腳步,冷聲道:“本宮執(zhí)掌中饋已久,何須旁人插手。正值多事之秋,淑妃妹妹打理好自己,修身養(yǎng)性,就是幫了本宮很大的忙?!?p> 言罷,她不再理睬淑妃,匆匆忙忙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