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與趙澤言的會談
“你好,王同學。”
“這應該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客廳內,趙澤言面色從容,端坐在椅子上。
“趙長官好?!?p> 出于禮貌,王瀚點了點頭,客套問好。
嚴格來說,這應該是他們的第三次見面。
趙澤言的面上,有著稍許的思索,同時側過了頭,看著一旁的王典,“王先生,我跟您的兒子,有些私事要談?!?p> 有私事要談?
王典聽到這話,先是微微皺眉,再是不動聲色地從座位上起身:“那行,我就不在這里礙著你們了?!?p> “實在麻煩您了?!?p> 趙澤言說這話時,像是一個靦腆的小男生,有些不好意思。
說起來,他真的很年輕。
比起王瀚,給人都感覺大不了多少。
“不礙事、不礙事。”
王典強顏歡笑的罷手,轉身走出了客廳。
清完場后的趙澤言。
此刻用略為敏銳的目光,上下掃視著王瀚。
“趙長官,有什么想問的?”
王瀚愣了一剎,脫口而出。
“你,是附魔者?”
問話之時,一個密封的塑料袋輕輕放在了茶幾。
當中,裝有一截黑繩。
“是?!?p> “學校里那頭魔物,是你處理的?”
“是?!?p> 這一問一答的爽朗程度,令趙澤言有些詫異。
于是,他繼續(xù)問:“你成為附魔者有多久了?”
“沒多久?!?p> 王瀚搖頭,給了一個更具體的答案:“大致,一個禮拜不到?!?p> 他早就策劃好了。
對方畢竟出自官方,背后有龐大的人脈與信息來源。
光憑自己一個人,想要輕易瞞過,顯然不實際。
說句不好聽的。
他每天穿什么顏色的內褲,對方說不定都能調查清楚。
“一個禮拜?”
聽到這話,一直表現(xiàn)沉穩(wěn)的趙澤言面色震動:“才一個禮拜,你就能獨自處理四等事件?”
這個問題,王瀚還沒想好怎么回答。
很快,趙澤言就想起了什么。
面色重新變得淡然:“對了,這次跟你一起逃掉,那個叫做‘陸秋秋’的女生,現(xiàn)在情況如何?”
到這里。
王瀚已經(jīng)確定,對方是有備而來。
早在這之前,便已經(jīng)將他們的身份調查了一番。
“我們三個,都活著逃出學校了?!?p> 王瀚如實回答。
“沒事就好。”
趙澤言松了一口氣,同時話鋒一轉,說到了正題上:“你這次解決了危機,引起了組織的重視?!?p> “所以,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
加入?
“抱歉,趙長官?!?p> 王瀚想都沒想,直接果斷拒絕:“比起當英雄,我還是偏向選擇普通人的生活?!?p> 對于王瀚的拒絕,趙澤言壓根沒有意外。
只用雙手抵住下頜,面色漸漸變得深沉起來:“你知道嗎?”
“魔物,在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p> “為了不引起民眾恐慌,上頭選擇了隱瞞?!?p> “而如今,隨著魔物數(shù)量的增加,已經(jīng)威脅到了人類?!?p> 可王瀚沒有任何被說動的跡象,只低下頭,沒有作聲。
待片刻后,才表示認同:“有一說一,確實。”
“魔物之所以棘手,就是因為它們不懼人類的冷武器、熱武器?!?p> “有實踐表明,即使是對一處魔物結界進行地毯式轟炸,也根本無濟于事?!?p> “只要結界精粹不毀,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犧牲者出現(xiàn)!”
“而能對付魔物的,唯有像你我這樣的附魔者。”
王瀚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趙澤言見狀,眼里有著一抹滿意之色。
“所以說,你應該認清事情的嚴重性了吧?”
“如果所有的附魔者,都選擇置若罔聞?!?p> “那相信要不了多久,人類可能就成為歷史了?!?p> 聽到這話,王瀚從沙發(fā)上起身,淡然開口:“趙長官,你說的都沒錯?!?p> “但是,我個人有個人的苦衷?!?p> 很簡單。
加入官方組織,只要利益給夠,就完全沒問題。
關鍵就在于,自己體內這頭魔物不同凡響。
王瀚擔心,一旦公諸于眾。
說不定,就會引起某些人的覬覦。
人心隔肚皮。
有些時候,保密不單是一種自保,更是對身邊人的保護。
“苦衷?”
趙澤言聽到這話,面色變得難看:“什么樣的苦衷,能比得上這場災難?”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這個道理,他就不明白?
“趙長官,你先冷靜?!?p> 王瀚異常鎮(zhèn)定地接話:“首先,我們不一樣?!?p> “你出自官方,身上承擔著重擔?!?p> “而我,只是一個在單親環(huán)境下長大的孩子?!?p> 他決定。
是時候點明自己的人設,斷了對方念想。
“其次,我從小到大,對所謂的‘英雄’根本就沒興趣。”
王瀚繼續(xù)往下說:“能給自己一個保障、能給家人一個保障、能給朋友一個保障,我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p> “如果,所有附魔者都是你這個想法……”
趙澤言神色嚴厲。
“那也不會如何?!?p> 趙澤言話音未落,王瀚就出口堵死:“空口的仁義不成,自然還有利益。”
而這,不就是禍源APP存在的意義?
“我懂了。”
聽到這話,趙澤言的眼里,掠過了一抹失落。
同時,語重心長地開口:“抱歉,是我唐突了?!?p> “我有個弟弟,跟你差不多大。”
“這個年齡段的你們,本該擁有平靜的生活?!?p> 說罷。
趙澤言從沙發(fā)上起身,緩緩走向了客廳門。
望著這道寂寥的背影,王瀚心頭一怔。
很快,便聯(lián)想起,那日在教室內。
趙澤言化作骨架,被吊在繩索上,臨行前的囑咐。
“趙長官,留個號碼吧……”
“萬一,我以后出了什么狀況,可以找你咨詢呢?”
這一剎那,王瀚終究是心軟了些許。
……
……
“怎么好端端地,跟官方人員有牽涉?”
晚飯時間,王典有些不解地問。
“哦,那個趙長官,之所以來我們家造訪?!?p> 王瀚張口就來:“就是想具體問一問,學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p> “原來如此?!?p> 一聽這話,王典就覺得奇怪。
連官方自己,都沒弄清發(fā)生了什么嗎?
雖說如此,可他也沒追問什么。
回到臥室后。
王瀚一如既往,觀察起自己心臟處的血色紋路。
這時,血色紋路的光澤不同往日的平常,變得旺盛了起來。
“難道說……”
王瀚有些驚訝。
他還清晰記得。
上次莫名其妙的沉睡。
難道說,這次也一樣?
果不其然。
當有了這個念頭,王瀚便是敏銳發(fā)覺,腦袋在迅速變重。
“來了?!?p> 確認了一眼4月18日的日期。
王瀚索性不再抵抗這種昏厥感。
自然而然地放松身心。
……
……
再度醒來后。
頭頂上,‘新月酒店’那四個醒目的大字。
令王瀚的意識,立馬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