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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執(zhí)的他心里撒個野

第十五章

在偏執(zhí)的他心里撒個野 cxytb 5685 2020-03-09 14:16:54

  后來許多個輾轉(zhuǎn)反側的夜里,陳邊邊總是情不自禁回想起那天的場景。

  如果那時,她再稍稍勇敢一些,不要那樣驚訝,不要那樣害怕,是不是后來籠罩在少年眼底的黑暗,就會散一些。

  被他藏了很多年的那雙手,手背長長滿了細密的棕色毛發(fā),在泳池畔激艷水波折射的陽光之下,顯得異常駭人。

  邊邊驚得都快忘了呼吸,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那雙怪異的手。

  少年緩緩站起身,本能地將他的手藏在了背后。他抬起頭,迎上了所有人驚懼的目光。人群中,不知是誰聲嘶力竭地大喊一聲“怪物!”

  于是,這個幾乎消洱了三年的稱呼,再度蒙繞于顧懷璧耳畔。

  下一秒,反應過來的同學們四散奔逃,宛如逃命般跑出了游泳館!

  “怪物!”

  “顧懷璧真的是怪物!”

  “啊啊啊??!”

  顧懷璧知道,從今往后,他再也擺脫不了“怪物”這兩個字帶給他的噩夢了。

  邊邊坐在地上,劇烈地呼吸著,水滴順著她濕潤的發(fā)絲,一點點滴落,她看著顧懷璧的手,驚得說不出話來。

  少年眼底的冷意,越凝越重。

  謝堂和張野他們幾個并沒有馬上離開,但也嚇得不輕,背靠墻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到底怎么回事,你的手,怎…怎么會是那個樣子?!?p>  顧懷璧掃了眼驚懼的少年們,這些人都是他平日里關系不錯的朋友。

  他將手緩緩從后面伸出來,水影下,那雙長滿棕毛的手折射著詭異的微藍光芒,侯爾棕毛緩緩褪去,他的手又變回了正常的人類的手。

  白誓,纖長,指骨細瘦,是一雙漂亮的少年的手。

  然而還沒等眾人松口氣,手指尖猛地刺出尖銳的指甲,那雙手變得更加碩大可怖,宛如野獸!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氣橫生的笑,就像當初他用獸頭面具嚇陳邊邊時,露出來的那種微笑,令人毛骨慷然。

  他仿佛是在故意嚇婕他們,那雙手不斷地變化掙療的形態(tài)。

  “媽呀!”

  “顧懷璧你你你你別吃我!”

  “啊,受不了了,老子先走一步了!”張野連滾帶爬,狼狽地跑了出去,謝堂見狀,急切大喊:“你等等我!”

  不多時,游泳館幾個男孩全都跑光了,只剩邊邊和顧懷璧兩個人。

  邊邊撐著濕鹿鹿的地面,艱難地想要站起來,可是剛剛腿肚子抽筋,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有些抽痛。

  “顧懷...”

  她話音未落,顧懷璧冷冷說:“你看到了?!?p>  邊邊害怕地點了點頭,甚至都不敢去看他那雙怪異的手,視線側向一旁。

  邊邊膽子一直都很小,連恐怖片都不看的。

  這種只有在異形科幻片里才會見到的場景,真實地發(fā)生在她眼前,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顧懷璧眼底的光漸漸淫滅,他轉(zhuǎn)身撿起了漂浮在水面的手套,仔仔細細戴上,然后踏著懶懶的步子,離開了游泳館。

  自那天以后,顧懷璧是怪物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嘉德中學。

  不僅如此,甚至連學校論壇、網(wǎng)絡社交軟件等,全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有些不懷好意的家伙,用p圖工具p了許許多多畸形的圖片,配合著這件事一起炒熱度。一時間,怪物這件事又被推向了輿論的高潮。

  事情越鬧越大,不少家長打電話到學校來,要求學校保護孩子們的安全,不要讓顧懷璧這怪物再回來上課了。

  后來顧氏集團召開了新聞發(fā)布會,請來了一直以來治療顧懷璧的權威醫(yī)生,澄清顧懷璧僅僅只是得了皮膚病,并不是真的變成了怪物,更沒有基因變異一說。

  同時杜婉柔也嚴肅表示,如果網(wǎng)友再對顧懷璧進行人身攻擊或者轉(zhuǎn)發(fā)造謠,她會提起訴訟。

  這樣的表態(tài)是行之有效的,網(wǎng)絡上的流言減少了很多。而同學們因為面臨中考的壓力這件事炒了小半個月,熱度終于退下來了。

  但是自那以后,顧懷璧再也沒有來過學校,他重新封閉起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把自己鎖在那黑漆漆的小屋子里。

  邊邊每天晚上放學回家,都回去顧懷璧房前敲門。

  “顧懷璧,你能不能出來一下呢?!?p>  “那天的事,我還沒有當面跟你道謝?!狈块g里沒有任何回應。

  邊邊輕嘆一聲,放下了書包,靠著墻坐在門邊。

  “杜阿姨都跟我說了,你是得了病,才會變成那樣?!?p>  “我當時被嚇到了,可是現(xiàn)在想起來,就不害怕了,真的。

  她回頭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顧懷璧,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好朋友不管變成什么樣子,都不會嫌棄對方啊?!?p>  顧懷璧的房間里沒有任何動靜,邊邊從書包里抽出一束白色的野花,放到顧懷璧的門邊。

  她回到房間,躲在門縫后面偷看,看了整整半個小時,房間門都沒有打開。

  第二天早上她背起書包出門,那束白色的野花依舊放在他的門邊。

  顧懷璧是鐵了心把自己關起來,絕不出門。

  后來就連中考,都是杜婉柔強行讓人拆了門,將他從房間里帶出來,推進車里帶到考場。

  邊邊騎在自行車上,看到顧懷璧被帶出來,他皮膚因為連日來不見光,變得越發(fā)慘白,戴著黑色口罩,口罩遮住了他半邊臉。

  他的手依舊戴著那雙黑皮手套。

  似乎注意不遠處的女孩,他偏頭望了望她,那雙漆黑的眼眸掩在高挺的眉骨之下,顯得越發(fā)深遂。

  邊邊興奮地沖他揮手:“加油?。 ?p>  顧懷璧那道淺淡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移開。他鉆進了車里,很快,轎車呼嘯而走。

  邊邊不用擔心顧懷璧的考試,他成績一直都很好,小學六年請私人老師授課,基礎打得非常扎實。當然,主要還是腦子好使,學習課程就跟玩兒似的。

  沒有意外,顧懷壁考上了嘉德中學的高中部,而且是以全校最優(yōu)的成績考入。

  中考結束,邊邊的父親也調(diào)來了江城的分公司上班,單位分配了一套住房,爸爸說等房子收拾好了,邊邊就可以搬進來住。

  所有的消息都是好消息,可是邊邊的情緒卻總是提不起來,心里還是恰念著那個把自己鎖在黑暗房間里的少年。

  暑假的某個下午,慧慧約邊邊一起去逛街,恰好遇到了薛青,薛青說他也考上了嘉德高中,以后可以在一起念書了。

  邊邊很高興地向他道賀。

  這些年,薛青的模樣越發(fā)英俊,已經(jīng)完全褪去了孩童時期的肥胖體型,變得健壯起來五官也顯得格外立體深遂。

  慧慧不知道邊邊竟然還有這么英俊的朋友,驚喜地跟薛青搭話——

  “哇,嘉德高中的自助招生考真的很難你竟然能夠考這么高的分,太厲害了吧。

  薛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其實也還好,嘉德高中對本校學生保護政策比較大,不過只要有機會,我覺得還是要努力試一試的?!?p>  他說完望向了邊邊,邊邊手撐著河邊護欄,凝望著波光糞條的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慧慧提議說去前面的小吃街轉(zhuǎn)轉(zhuǎn)。

  “對了,我聽說你們學校一個月前鬧出了怪物事件,是怎么回事?。俊?p>  路上,薛青好奇地問慧慧:“連我們一中都在傳這件事。”

  “那個啊。”慧慧見薛青提起來,作為當事人班上的同學,當然最有發(fā)言權:“當時我們在上體育課,邊邊溺水了,顧懷璧就跳下水救她咯,誰知道就在那時候,他的手套忽然掉了。你不知道,他那個手套啊,戴了整整三年,從來沒有取下來過...”

  “后來大家都看到他的手了,好可怕,手上全是毛。”慧慧哆嗦了一下:“看得我密集恐懼癥都犯了。”

  薛青說:“人的手怎么會毛呢?你們會不會看錯了?!?p>  “大家都看見了,就是毛啊,不知道是棕色還是褐色,就像野獸一樣,別提多惡心了!”

  薛青眉頭皺了起來。

  而邊邊心里想的是,你還沒看見后面他變換形態(tài)的樣子,棕毛消退了又變成了正常人的手,之后又變成了更加掙濘的獸爪...

  不過變換形態(tài)這事倒沒有被傳揚出去,因為當時看到的人不多,只有謝堂和張野,還有邊邊,事后就連警方來調(diào)查,他們都守口如瓶,沒有把這件事抖落出去。

  如果大家知道后面的事,指不定還會鬧成什么樣子!

  “是皮膚病。”邊邊對薛青說:“醫(yī)生都用科學解釋了,這只是一種罕見的皮膚病而已,不用太大驚小怪。”

  慧慧點點頭:“可能真的是我們見識少了吧,我還是相信醫(yī)生的話,顧懷璧其實挺好的,除了不太愛說話以外,沒做過壞事啊,也從來沒有傷害過同學,應該…不是怪物吧。

  雖然這件事后來被傳得沸沸揚揚,一度失控,大家把他當成危險的怪物。

  但是一班的同學其實心知肚明,顧懷璧真的沒那么可怕,他只是個普通的男孩子,成績優(yōu)秀,寡言少語,籃球也打得特別好。

  薛青看著邊邊,忽然問:“是上次的那個男孩?”

  邊邊怔了怔,才想起顧懷璧曾經(jīng)冒犯過薛青,將他狠狠揍了一頓。

  “他脾氣不太好?!边呥厡ρη嗾f:“但他也是我的好朋友。”

  薛青點點頭,臉上浮起了一絲擔憂。

  她們路過一個買小飾品的地攤,邊邊蹲下身,和慧慧一起挑選手鏈飾品。

  “這個...這個好看!”慧慧撿起一枚閃閃琛的綠色水鉆手腕。

  邊邊撿起另外一枚紅繩手鏈,手鏈正中掛著一個白瓷的飾品,似狼又似獅臉,露著猙猴的牙齒,兇兇的,乍一看有點像小時候顧懷璧的獸頭面具。

  慧慧嫌棄地“夷”了一聲:“這個好丑啊?!?p>  邊邊問對面慈祥的老奶奶:“這是什么呀?”

  老奶奶搖著蒲扇,拍打著蚊蟲,回答道:“是守護神,森林和大地的守護神?!辈恢罏槭裁矗粗@個丑丑兇兇的守護神,邊邊會想到顧懷璧。

  他身手矯健,嗅到很多味道,能聽見常人聽不見的聲音,他還能讓別人長高,甚至讓惡犬都害怕他...

  他明明這樣厲害,可是別人看不見,所有人都說,他是丑陋猙濘的怪物。

  他只能日復一日將自己關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就因為,他與眾不同。

  ......

  那晚,邊邊再度叩響了顧懷璧的房門。

  “顧懷璧,我家的房子已經(jīng)收拾好了,明天爸爸就會來接我了哦,我想跟你道個別?!薄澳闶遣皇且呀?jīng)不想和我當朋友了?

  “顧懷璧,開門!你這個膽小鬼!”

  邊邊已經(jīng)受夠了每天這樣自說自話,她將木制房門拍得啪啪作響:“顧懷璧,我知道你不是得了皮膚病,你就是個怪物!”

  “可那又怎樣!”

  “你就是你啊,怪物又怎樣,在我心里怪物也是顧懷璧??!”

  邊邊跑回房間,從柜子里取出了那個塵封已久的獸頭面具,緊緊擦在手里,喘息著說“這么多年,陳邊邊都是在和怪物做朋友,怪物露出了真面目,爪子鋒利,可陳邊邊一點都不害怕!”

  她又將面具戴在了腦袋上,就像當初她為了證明自己不害怕,所做的那樣。

  忽然,房間門“咔嗦”一聲,竟然開了。

  無盡的黑暗迅速從門縫里涌出來,邊邊站在門邊,心跳開始瘋狂加速。

  房間極靜,沒有一絲響動,仿佛時間女神經(jīng)過這無盡的黑暗空間,都會停下腳步,憐著裙擺悄悄走過。

  這里是被全世界遺忘的角落。

  邊邊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朝著房間走去。

  “碎”的一聲,房間門被緊緊關上,邊邊哆嗦地轉(zhuǎn)身,整個人都被一股巨力按倒,跌進硬邦邦地大床里。

  她悶哼了一聲,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幸好戴著獸頭,不然后腦勺鐵定會被重重撞個包。

  少年雙腿分開坐在她身上,粗暴地將她的面具扯了下來,扔向一邊。

  黑暗中,邊邊看不清他的臉,只有他的眼睛,在夜色里漫著一點星光。

  邊邊能夠感覺到,他的手落到了她的脖頸處。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啊,濃密而硬直的景毛摩擦著她細嫩的肌膚,那般溫熱而灼燙,但是隨即,她感覺到宛如爪子一般尖銳的東西,劃過她吹彈可破的頸子。

  冰冷。

  邊邊哆嗦了起來,眼淚直流:“顧、顧懷璧,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嚇我。”少年將臉湊近了她,兩個人急促的呼吸交織著,他凝望著她的眼睛,沉聲說:“你騙我,你還是害怕?!?p>  “我...我不怕!”

  女孩眼淚盈滿了眼眶,睫毛都被潤濕了黏在一起。

  “說謊的小孩,會被狼吃哦?!?p>  少年擦著她的脖子,重復了初見時的警告。

  邊邊忽然一把擦住了他的手,他手絕對不是人類的手,毛毛躁躁的,掌心似乎還有厚厚的肉墊。

  她將他的手拿到眼前,用力地看,可是環(huán)境太暗了,她什么都看不到。

  邊邊將他的手抱在胸前,緊緊地捂著,帶著哭腔說:“就算你是怪物,我也會陪著你?!?p>  忽然,毛毛躁躁的感覺消失了,他的手好像又變回了正常的人手,肌膚細膩,五指頒長,掌心柔軟而溫熱。

  “真的?”

  “當然啊,我不說謊,我真心的!”

  邊邊很真誠地看著他,希望他能明白。

  少年溫柔地地摩輩了一下她的側臉,然后將手抽了回來,不再壓著她,踏著懶懶的步子走到陽臺邊。

  邊邊趕緊起身追了出去:“顧懷璧…”溫柔的夜色里,顧懷璧蹲在陽臺的護欄上,抬頭望月,清冷的月色灑在他干白的皮膚上,漫著光輝。

  多日不見,他五官越發(fā)清美,不似凡人。

  “顧懷璧…”

  顧懷璧回頭晚了她一眼,用那雙黑手套擦拭著一根根頒長的指節(jié),不耐說:“弄我一手鼻涕,真惡心?!?p>  邊邊破涕為笑,連忙用衣袖抹眼淚,然后走到他身邊,手肘撐著護欄——“你終于理我了?!?p>  顧懷璧坐在了護欄上,雙腿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我再不開門,你是不是要把我家拆了?!?p>  “才不會呢?!边呥吰财沧?,對他說:“我也想坐上來。”

  “自己爬上來?!?p>  “我爬不上來?!?p>  顧懷壁翻了個白眼,像小時候無數(shù)次做的那樣,俯身將她抱了上來,穩(wěn)穩(wěn)地放在護欄上。

  “是不是長胖了?!?p>  “才沒有。”邊邊看了看他,終于心虛地承認:“好吧,長胖了一丟丟?!?p>  顧懷璧見她東搖西晃地挪著身子,叮囑道:“坐穩(wěn),摔下去沒人救你?!?p>  邊邊擦干了臉上濕鹿鹿的淚花,靠在他身畔,將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

  “顧懷璧,謝謝你啊。”

  “什么。”

  “你救我啊,一直沒有好好道謝。”

  少年輕哼一聲,沒有回答。

  “不過那次,真的好丟臉哦,我還跟別人說我游泳很好呢,結果居然掛了。不過后來補考,我還是考了高分,嘿嘿?!?p>  女孩又嘰嘰喳喳宛如小麻雀一般說開了顧懷璧沉默地聽著,時不時應應她。

  年少時,這就是兩個人最平常的相處方式了,邊邊愛講話,生命中總有那么多那么多新鮮事要講給顧懷璧聽,顧懷璧的生活卻如死水般平淡,所以他只會默默傾聽。

  “明天我就要去新家了,爸爸說要給我一個驚喜,你說他會給我什么驚喜呀。”顧懷璧漫不經(jīng)心說:“他會把后媽領到你面前,還有個你從未見面的弟弟或妹妹?!边呥呁屏怂幌拢骸澳銇y講什么!我爸爸才不會,我爸爸只有我一個小孩,哪有什么后媽和弟弟,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顧懷璧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沒有和她爭辯。

  “陳邊邊,你今年十五歲了?!?p>  “嗯?”

  邊邊不解地望向顧懷璧。

  他順手拍了拍她的后腦勺,眸子清冷“好好長大,努力成為想要成為的那種人?!薄耙郧拔蚁氘斸t(yī)生?!边呥厪淖o欄上跳下來,稚嫩的嗓音淡淡道:“醫(yī)生治病救人,卻治不了我媽媽。媽媽離開以后,我就不想當醫(yī)生了,我想當游泳運動員。”

  “你這領域跨度有點大?!?p>  邊邊吃吃一笑:“因為沒什么擅長的事跳舞也總跳不好,只有游泳還行,在大河里我一口氣能游好幾百米呢?!?p>  少年沒應聲,伸手又想揉她的腦袋。

  “不過現(xiàn)在嘛...”

  她一把抓住顧懷璧的手,凝視著他掌心的紋路,溫柔地微笑:“現(xiàn)在,我又想當醫(yī)生了,顧懷璧,我一定會把你治好。”

  顧懷璧的心在那一瞬間,落空了兩秒。

  他抽回手,將邊邊的小臉蛋推開,哺了聲:“笨蛋,你這么迷糊,把手術刀落在病人肚子里都不記得,你還當醫(yī)生。”

  “才不會。”邊邊笑著離開他的房間“你等著吧,等我變成醫(yī)生,我就把你按在手術臺上,把你全身的毛都剎光!”

  女孩離開后,顧懷璧抬起手,看到他的手腕上不知何時系了一串紅繩手鏈,繩上掛著一個瓷質(zhì)的小怪獸腦袋。

  迎著月光,少年嘴角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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