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子,這個多么熟悉的名字啊,似乎貫穿了他的整個高中??墒呛鋈灰惶欤麉s找不到她了。他不知道是他把她弄丟了,還是她不要他了……
沒過多久,江翰一行人便到了此次拍攝所住的酒店?;氐椒块g,江翰摘下那頂黑色的帽子,取下臉上戴著的口罩,露出那張略顯深沉的臉,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以及那眼睛透露出與他年紀不相符的堅定,好像就連眼下的點點小痣都像是畫龍點睛一般。
宋乎天將新曲拍攝的劇本遞給江翰,說:“你看一下劇本,特別是與趙耿景的對手戲,明天沒有活動,你可以在酒店好好休息一下?!闭f完,宋乎天便走向了窗臺,查看他家大明星的居住點是否隱蔽。
“我知道了,我今天有點累,先睡了。”江翰說。
“行,我就在隔壁,有事打電話叫我。”宋乎天說完便走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偌大的房間里此時僅剩下江翰一人,他脫下外套,拿出外套里的手機,再次點開了那張工作人員表,手不時地落在了那個名字上。
205宿舍
秦荔子回到宿舍時,陳青青正在另一室友描述今天的大場面,說得那叫一個生動,描述的那叫一個具體。
“荔枝,你回來啦!”陳青青說。
“對啊,那個青青,李老師說讓我們兩個后天參與江翰新歌mv的拍攝,你準備一下哦?!鼻乩笞诱f完便坐下。
“啊啊啊啊啊,我們要參與啊。”陳青青在一旁激動地說。
在過去的時間里,秦荔子想過無數(shù)種重逢的畫面。什么狗血劇情里醫(yī)院的一眼而望,又或是偶像劇里在街角咖啡店的一瞥。但當網(wǎng)上鋪天蓋地的宣傳這位新晉偶像歌手時,秦荔子覺得他們應該再也不會見面了,一個是當今當紅偶像,一個是平平凡凡的大學在讀生。身份的差別好像將兩人的命運軌跡完全相隔開,毫無交叉點可言??烧l知,一次新歌mv拍攝讓兩人又有了相交的可能性,即使沒有相交,也儼然有了相交的趨勢。
次日清晨酒店
經(jīng)過了一夜熟睡后的江翰早早地就醒了,拿起電話打給宋乎天,“我待會一個人要出去一趟,告訴你一聲。”
“我的仙人誒,這才幾點啊,啊……你說什么?你要出去,不行啊不行啊,這外面多少你的粉絲啊。”宋乎天的困意一下便被江翰的一句“我要出去”給嚇跑了,連忙起身穿上衣服前去阻止。宋乎天到了江翰房間,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穿戴完畢,正準備出門。
“祖宗誒,你饒了我們吧,你這一出去不知道多少狗仔等著拍誒?!彼魏跆炖膊蛔屪?。
“大哥誒……我穿得這么嚴實,我自己都認不出我自己,不會被拍的,而且就算我出去被拍到了,我又沒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苯舱f。
“你是沒干什么,但有人撲上來啊我的哥,這要是被對家拿到了,還不知道怎么大做文章誒?!彼魏跆鞜o奈地說。
江翰伸手推下了宋乎天握著自己手臂地手,留下一句:“我晚上就回來”便走出了門,宋乎天深知自己攔不住便也不再阻攔。
出了酒店,江翰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對著出租車司機說:“去z大?!焙蟊憧聪蛄俗约旱氖謾C。出租車師傅覺得這人的穿著實在是奇怪,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的就多看了幾眼,確定不像是有犯罪傾向的人后邊放下車的手剎,前往z大。
待到車順利的前行后,江翰拿出了自己的耳機戴上,聽著自己新專輯里的主打歌望向窗外,看著這個有著秦荔子生活氣息的城市。出租車師傅覺得車上實在是太安靜了,便開口對江翰說:“你是z大的學生嗎?”誰知,師傅等了大概一分鐘都無人回答,便又看向了后視鏡。思考了一番后,覺得這人應該是身體存在某些缺陷,聽不見聲音就閉上了嘴,靜靜地開起了自己的車。
大約二十分鐘后,出租車到達了目的地——z大。正當江翰準備詢問司機師傅多少錢時,只見司機師傅艱難地撥了撥安全帶向后比了個十,江翰明白了師傅的意思,給了十塊錢后便下了車。只是覺得奇怪,明明有嘴巴怎么不說話,非得繞那么大一圈向他比個十。
下了車,江翰站在馬路對面,望向z大校門,看著迎面而來的人,好像在尋找,尋找這里面是否有她。
風吹過江翰的臉龐,陽光也灑下,本就身高優(yōu)越的他不由的讓從旁邊經(jīng)過的行人多看了一眼。就這樣,江翰走進了z大。他邊走邊看,看道路兩旁成蔭的參天大樹,看拱橋上成群行走的學生。想著,如果他未從事這一職業(yè),是否現(xiàn)在也是這樣抱著書前往教室準備上課,過著普通大學生的生活。
柳絮漫天飛,帶著陽光的絲絲余溫。學校一環(huán)路,不時有自行車和行人行走。
秦荔子因為有實驗課題還未完成,不得不早起,在床上掙扎了一會兒后才慢慢下床。快速洗漱完過后戴了個帽子拿起實驗記錄本便向外走。剛打開門便聽陳青青說:“荔枝,你一會回來幫我?guī)讉€包子?!闭f完,又躺下了。
“好!”
秦荔子騎著自行車前去實驗樓,暗下決心今天要把全部數(shù)據(jù)都做完。約莫著過了幾分鐘就到了藥學樓實驗室的樓下。秦荔子將車鎖好后拿著東西就準備向?qū)嶒炇易摺?p> “師妹,今天怎么這么早!”
秦荔子聽到身后有喚她的聲音,回頭,看見是張其碩笑了笑說:“張師兄,我有數(shù)據(jù)還沒寫完就早點來,一會兒早點回去。”
張其碩快步走到了秦荔子身邊,又說著什么,只見秦荔子笑了笑后兩人一起走進了實驗室。
遠處,那個他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江翰心震了震,漸漸泛起一絲煩躁,又夾雜著一點不安。
江翰回到酒店已經(jīng)過了午飯時間,在江翰出去的這段時間里,宋乎天和江翰團隊人員一直坐在江翰的房間里討論新曲的初放送以及之后的演唱會。宋乎天看到江翰回來,連忙撲上去說:“你出去這段時間沒出什么事吧?!?p> 江翰沒回答,徑直向房間走去。關上門后一頭躺進了被子里,門外宋乎天咚咚咚地一直敲著,江翰聽著這聲音越聽越煩躁,宋乎天敲了許久見未有開門的跡象就又回到客廳和團隊人員商討事宜。約是商討到晚七點,宋乎天和團隊人員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休息。
秦荔子的實驗數(shù)據(jù)略微有一些多,中飯也是在實驗室樓下隨便吃了點。等再上樓時,忽然想起今早陳青青叫她幫忙帶早飯,這一忙就忘記了,連忙打了個電話給陳青青。
“喂?青青,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實驗數(shù)據(jù)有點多,就忘記了給你帶早餐的事情。”秦荔子實在是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沒事,我看你一直沒回來就大概猜到了你應該是有事,我就讓向裴幫我?guī)Я嘶貋?。”陳青青笑著說。
“那就好那就好,實在不好意思,下次一定記住。”秦荔子說。
等到數(shù)據(jù)全部填寫完,夜幕已經(jīng)降臨。張其碩見秦荔子作勢要走,連忙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喊住秦荔子,“師妹,一起走吧?!?p> “師兄,你也這么晚啊?!鼻乩笞有χf。隨后兩人便一起下了樓。一路上,張其碩找了很多話題,秦荔子也為了避免尷尬勉強應答著。到了宿舍樓下,正巧碰到剛從圖書館回來的另一室友。室友看了看兩人,露出有深意的笑容,走到秦荔子身邊摟了摟她悄悄的說:“張師兄送你回來的啊……他是不是……”
秦荔子打斷她:“別亂說。”
“師兄,我到了,就先上去了?!比说懒藙e后室友便拖著秦荔子上了樓。
“老實交代哈,你們是不是有什么情況?!笔矣巡环艞壍貑枴?p> “哪有什么情況,就是走的時候碰到了,就一路回來了,別亂想?!鼻乩笞踊卮?。
到了寢室,秦荔子將自己今天的實驗數(shù)據(jù)做了整理,隨后手機收到了一條班長的通知,讓她明早七點到學校音樂廣場集合,秦荔子回復了收到后就拿上了洗漱用品去陽臺洗漱。此刻,陳青青也正在洗漱,邊刷牙還一說著:“刷白點,明天就好看一點。”
洗漱完,秦荔子在床下坐了一會,打開手機看了看。發(fā)現(xiàn)微信朋友圈被一張照片刷了屏,都配文:求小哥哥的露臉照。但因拍照距離太遠,照片有些糊,秦荔子放大看了看,實在是看不清正臉,又像下拉了拉,發(fā)現(xiàn)手上戴著像樹枝編織一樣的手圈。秦荔子覺得很像之前高中打掃公區(qū),她隨地撿起枝條辮來送給江翰的那條手圈,只是不一樣的的是這條略帶一些金屬光澤。
她坐了一會后就上了床,本以為今天忙碌了一天躺下就會睡著,但無論什么姿勢就是毫無睡意。腦袋里始終冒出江翰的身影。秦荔子抱著被子掙扎了一會后告訴自己:快點睡,別亂想
次日清晨,宋乎天早早地就起了,隨后便來到江翰的房間準備通知他去現(xiàn)場。可誰知,當宋乎天到了房間后看見江翰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在睡覺,又好像不是。
“我的祖宗誒,你怎么還沒起來,這邊都準備好了要去現(xiàn)場了……”宋乎天看見江翰依舊毫無反應便伸手輕輕地推了一下。推過后,只見江翰依舊不動,宋乎天以為江翰出了什么事,立即重重地推了一下江翰,同時大聲喊著:“江翰,江翰,你沒事吧!”
江翰被他推得有點暈,說:“我沒死,活著呢……”隨即睜開眼睛瞥了一眼。
“你沒事你給我在這裝蒜,快起來!”
經(jīng)過了一番折騰后,江翰一行人上了車前往拍攝現(xiàn)場。
同日早晨,秦荔子因為昨晚腦袋到處亂想很晚才睡著,早晨是被陳青青搖醒的。兩人洗漱完后趕緊去食堂買了早餐向音樂廣場走,因時間沒剩多久,只能邊走邊吃。
秦荔子和陳青青到了現(xiàn)場后,由工作人員帶領去了道具棚換服裝。此刻,mv女主角趙耿景正在一旁由自己的化妝師化妝。向裴見了楞了楞,拉著秦荔子輕聲的說:“趙耿景誒,我的天哪,我竟然見到真人了……”秦荔子也是一愣,算了算,這也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當紅明星。工作人員叫了叫兩人,兩人趕緊回了神去一旁。
秦荔子生得漂亮,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唇還有那吹彈可破的皮膚,一旁的化妝師不禁感嘆:“小姐,你不進娛樂圈簡直浪費了你這張臉啊?!鼻乩笞有α诵Γ行┎缓靡馑嫉鼗卮鸬剑骸昂佟瓫]有,沒有?!睂⒔雮€小時后,棚的簾子突然打開了……隨即,一個高大的身影彎腰走了進來,坐在了趙耿景的身旁的化妝位上。
他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了那略顯疲憊的臉龐。趙耿景見江翰坐在自己身旁,眼神立刻放了光。說:“江翰,你來了啊!”江翰瞟了瞟,沉沉地說:“嗯?!闭f完便閉上了自己的眼做準備。
秦荔子站在換衣服的那個角落,一時停下了動作。
江翰……
她想伸出頭看看,但不敢……搓了搓自己的大拇指后,好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似的,慢慢探出了頭。
時隔幾年,她又見到了他,那個背影還是那么堅實,看著還是那么有安全感。脫了帽子后有些凌亂的微長卷發(fā)隨意的落下,他胡亂地順了順自己的頭發(fā),露出戴著銀色耳釘?shù)亩埂G乩笞涌吹糜行┚o張,又有些害怕。一個不小心碰倒了一旁掛服裝的衣架。一瞬間,伴隨著金屬碰撞的聲音,衣服全落了下來,滿地都是……其他人聽到這陣聲音后紛紛看向了秦荔子所在的角落,這其中也有他,江翰。
秦荔子覺得很不好意思,一片紅色立馬竄上了她的臉。一邊道歉一邊撿起撒落在地上的衣服。她抬頭,卻對上了那雙眼……一瞬間,好像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一樣,只剩下各自的心跳傳出的震動在敲打著介質(zhì),發(fā)出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