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翰的粉絲數(shù)非常龐大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一分鐘,評論幾乎以幾百條的速度增加。雖其中不乏夾雜著些黑粉,但粉絲似乎也形成了程序型的控評,一些在她們看來不好的言論不一會便被刷到了評論底部,對于一般人來說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
此刻的網(wǎng)速似乎有些慢,加載不出新的,秦荔子便點了頂部刷新。她一條一條的看著這些評論,有夸獎他長相的,毫無保留示愛的。最后在一條夸獎圖四的熱評下點上了贊,隨后,關上了手機。扯上被子蓋在的頭上,將自己置身于這個狹小又黑暗的環(huán)境,好像只有在這樣的空間下,她才能放下所有的顧慮,僅僅像一個小女生一樣幻想著自己與他那個不切實際的未來。
可幻想終究是幻想,就像現(xiàn)在,雖說她忍受得了被子下的黑暗與狹小,可炎熱,不透風卻將她拉回了現(xiàn)實。她,秦荔子僅僅是一個與他相隔甚遠的學生。從前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這樣。
江翰新曲的拍攝在次日就結束了。學校看似也回歸了正常,但校論壇上學生對江翰的討論熱度依舊未減。之后的日子里,秦荔子和往常一樣上課,做實驗,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任憑身邊的朋友如何討論,她都當做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就這樣,一個星期過了。
這天是周五,按道理該是秦荔子母親出復檢報告的日子,于是她一早便給父親發(fā)了微信,詢問復檢結果。等了很久,手機依然沒有顯示有回復。她很不安,又覺得或許是在忙什么別的事,就再等了半小時??砂胄r后手機依舊沒有響應。這下她再也坐不下去了。打了電話過去。響了很久,對方終于接通了電話。
“喂?爸,你怎么不回我微信啊?!鼻乩笞訋е行┞裨沟目跉鈫柕?。
電話那方似乎停頓了很久,秦荔子連續(xù)喊了幾聲,這才有了回應。
“那個,你媽她的情況好像有些嚴重,具體情況一時半會在電話里也說不清楚。你看你要不這周木回家一趟,我們商量一下?!?p> 話畢,秦荔子一下就懵掉了,雖說父親沒有將母親具體的情況通過這通電話告訴她,但大致情況應該與自己猜測的不相上下。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做,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眶也瞬間被眼淚充滿。
“哦。好,我這就定機票?!?p>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此刻,秦荔子眼眶中的淚水再也鎖不住,一滴滴的落下。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試圖將眼淚抹掉。隨即打開手機準備預定飛機票,解開鎖屏后發(fā)現(xiàn)微信有轉賬提醒——來自爸爸。
幸運的是秦荔子訂到了周六凌晨飛往s市的飛機。將隨身物品收拾好放到包里后,她似乎真的快崩潰了,眼淚抑制不住的往外蹦,身體也隨之顫抖。她擔心,她害怕,擔心母親的病情,害怕母親會離開這個世界前往另一個天堂,留下她和父親相依為命。
最后的最后,她終是繃不住了,趴在了桌上任憑眼淚留下。
公司練習室
此刻的江翰,在公司練習室內(nèi)跳完了今天最后一次新曲舞蹈。大汗淋漓,汗水布滿他的額頭,鼻子,下巴,就連頭發(fā)都帶著濕潤的感覺。一旁的宋乎天見勢趕緊上前遞上干凈的毛巾和提前準備好的溫熱水。早期的江翰因為跑通告,常年以保姆車為家,自然,吃飯這種事情在他看來也是可有可無的,正因為這樣,他也落下時常胃疼的毛病。雖說宋乎天也會盡量注意到時間,讓江翰按時吃飯,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常常冒出些新問題讓這樣的健康計劃都做了費。
江翰走到一旁的沙發(fā)上坐著,伸出手示意宋乎天將他的手機遞給他。明白江翰意思后的宋乎天前去門外柜子里拿手機。江翰將自己完全地靠在了這架沙發(fā)上。閉上了眼,享受這難得的休息時刻。
“給你?!彼魏跆鞂⑹謾C遞給江翰。
“明天我們得去一趟公司,看一下新曲發(fā)布會的舞美和服裝等等?!?p> “嗯……”江翰用一種略帶慵懶的聲音答道。
“行了,今天就這樣結束了吧,走吧?!彼魏跆煺f。
江翰拿起毛巾擦了擦臉,拿起外套朝門外走去。乘坐電梯到達了公司地下室的停車場。偌大的停車場顯得有些寂靜,宋乎天按下車鎖鍵,滴答一聲,車輛的車燈閃現(xiàn)。拉開門,江翰一腳踏了上去。
江翰現(xiàn)在所住的公寓位于s市的市中,房子很大,躍層小洋樓,裝修也是極簡風格。由于江翰的工作性質(zhì),不時?;貋?,房子難免少了一些生活的氣息。
回到公寓,江翰走向廚房拉開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后坐到沙發(fā)上邊喝邊看手機。房間有些暗,只開了客廳的一盞小燈。手機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這讓精致的五官顯得更加立體。
窗外霓虹一片,萬戶燈火。窗內(nèi),燈光暗淡,孤身一人??赡茉谶@幾年時間里,外界看到他是如此如此風光,擁有一大批粉絲,全網(wǎng)通稿宣傳這位歌舞界閃耀的新星,就連網(wǎng)絡路人也不乏對他擁有帶有濾鏡般的好感,但往前看,這一切是來得多么不容易。
江翰在沙發(fā)上趟了一會后起身去二樓的工作室。工作室內(nèi)放置有大量的樂器。他有個小癖好,創(chuàng)作時總會在旁邊擺上一杯威士忌,好像靈感總是會在他一飲而盡后蹦出來。他彈著吉他,嘴里隨意哼唱著歌詞。伴奏聲越來越激揚,嘴里已經(jīng)停了歌詞的哼唱。突然,江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留下吉他余音在四面是壁的房間里回蕩。
他埋下頭,將手搭在頭上。好像終究是控制不住自己腦袋里那些過往的畫面。她洗完手玩笑似的將手上剩余的水灑在他臉上后的鬼臉,他悄悄跟隨她與老師一同去辦公室后被她發(fā)現(xiàn)時她緊張的小表情,還有最后那天她和他說“算了”的畫面好像都在他眼前。
最后,他拿起一旁的威士忌,一飲而下,走出了房間。
傍晚,秦荔子將寢室門鎖好后離開了宿舍。到了學校大門,網(wǎng)約車師傅早已在指定位置打著雙閃停了下來。秦荔子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是手機尾號xxxxxx女士嗎?”司機師傅問道。
“是的?!?p> 下班高峰期,大城市的交通總是擁擠的,車水馬龍。道路上的車輛都緩慢的行駛著,不時有某些車主因另一些車主隨意變道而按響喇叭。滴滴滴的聲音配上道路兩旁豎直路燈放出的光也是顯得十分有商業(yè)城市的感覺。
約是過了一個多小時,秦荔子終于到了機場。因周一有課她計算周末返回,并沒有帶太多的行李,所以也不用辦托運。隨后她便在候機室坐著,等待登機回s市。
“前往s市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航班現(xiàn)已開始辦理登機手續(xù),請您到柜臺辦理,謝謝!ladies……”秦荔子起身前往所說柜臺辦理手續(xù),雖說是凌晨,可是乘坐飛機的人依舊是非常的多,秦荔子排了許久隊辦理完手續(xù)后等上了飛機。
她給發(fā)了微信告訴父親自己大概多久到后便將手機關了機。飛機起飛后,她閉上了雙眼,在這萬米高空上虔心祈禱。
下了飛機,她將手機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父親接通后告訴她在一號出口等她,車子打著雙閃。秦荔子拖著疲憊的步伐出了機場,在一號出口的拐角處看見了父親的車。本該是黑色的天空不知是否是在燈的照耀下顯得褪了一層色。
坐上父親的車,秦荔子便立馬開口詢問母親的病況。許久未見的父親也顯得滄桑許多。
“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是說現(xiàn)在情況預期和當年有點不一樣,你媽她又長了個腫塊,那天復查時做b超查出來,醫(yī)生建議再去做一個鉬靶檢查,拿到的結果顯示是四級,可能需要再次活檢?!?p> 秦荔子楞了,雖說她并不是醫(yī)學專業(yè)的,但簡單的醫(yī)學也了解一二。活檢也就意味著有絕大可能性會是她想的那樣。
“可能明天就會去做手術,取出后再拿去活檢?!?p> “哦……”
秦荔子不知道再說什么,車內(nèi)也是安靜的可拍,似乎都在想著什么。
大約二十分鐘后,兩人到了家樓下。父親將秦荔子的隨身行李從車上拿下。說:“走吧,上樓?!?p> 家住四樓,兩人爬了一會后到了門口,許是母親聽見了動靜,門已經(jīng)是半掩著。剛進門,母親便從廚房探出頭來,笑著說:“回來啦,吃飯沒?我?guī)湍銈儼巡藷嵋幌??!?p> 聽到這話,秦荔子的心仿佛一下就震了一下,眼淚已是抑制不住的浸滿整個眼眶。她忙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母親,小聲抽泣。
“哭什么,這不是還沒確定嗎?沒事的,沒事的。”秦荔子的母親雖笑著,但眼眶已是濕濡了。
“好了你們兩個,哭哭啼啼的。女兒多久沒回來了啊,給她多做點好吃的?!鼻乩笞痈赣H邊說邊將手上的行李放到她臥室。
母親用手將秦荔子雜亂的頭發(fā)撇到耳后。又用手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快去一旁坐著后,繼續(xù)去廚前忙著。
秦荔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去洗手間洗了一把冷水臉,雖說是較先前冷靜了一些,但雙眼的通紅依舊是肉眼可見的。
她走向自己的臥室,打開門,看見許久未有人住的房間依舊是干凈整潔,情緒又一下來得不可控制。一邊啜泣,一邊將自己帶的物品拿出來整理好。正當將最后一個東西拿出時,“叮咚”一聲,短信提醒。
秦荔子從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機,屏幕顯示的是一排陌生的電話號碼。她解鎖,短信在屏幕上打開。
…………
“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