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我疑惑的問道。
“蕭姑娘,太孫殿下請您去長樂宮一趟。”宮女畢恭畢敬的回答。
一旁的哥舒云皺了皺眉,心想:離哥哥,又想做什么?
“找我有何事?”我微微一愣,神色一緊,問道。
“這個奴婢不知,殿下只是讓奴婢過來傳話。”宮女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
“你回去告訴離哥哥,不管他找羽兒有什么事。”還沒有等我發(fā)話,哥舒云第一個回絕了宮女,“本公主都不會將羽兒給他!”
“這......公主,奴婢也是奉命行事?!睂m女十分為難的看著哥舒云,“蕭姑娘若是不去的話,殿下定然會降罪的?!?p> “好了,云兒,我去一趟便是了,沒事的?!闭f完,我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就算現(xiàn)在回絕了他,之后肯定會派更多的人來的?!?p> “羽兒,你別忘了,你自己身中情花蠱,萬一.......”哥舒云擔憂的看著我。
“這我知道.......”說話間,我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我已經(jīng)在努力忘掉他了,放心吧,別擔心了,我去去就回。”
哥舒云原本想挽留住我,但又覺得我說的不無道理。若是今日不去,之后燕離歌照樣會派人前來,于是便不再留我。
雖然對燕離歌已經(jīng)不抱有任何的期望,但終究我是愛過他的,此刻心中多少還有些忐忑不安,不安到我花了多久才走到這長樂宮都不記得了。
“殿下,蕭姑娘帶到,奴婢先退下了?!睂m女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退出了宮殿。
燕離歌那雙勾魂奪魄的眼眸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隨后又將目光收回。
“都退下吧。”燕離歌說完店內(nèi)外的宮女皆恭敬的退了下去,偌大的宮殿只留下我和燕離歌兩個人。
我垂下眼眸,淡淡的望著白玉鋪成的地板,靜靜的一個字都沒有說。
西洲皇很是看重燕離歌,近來更是將所有的奏折通通送到長樂宮給他過目。
其實燕離歌自己也不知為何,明明已經(jīng)偽裝的十分放蕩不羈了,西洲皇就是不肯放棄他。
而那些周折,燕離歌只是瞥了一眼,便知道該如何處理。
可燕離歌就是不愿順了西洲皇的意,因為他對這個皇位有著深深的厭惡與憎恨。
燕離歌慵懶的坐在靠椅上,幾縷青絲垂在肩頭顯得異常妖孽。
敵不動我不動,我依舊站在原地,一字未言。
“過來。”燕離歌的余光瞥向我,薄唇輕啟流露出的嗓音好聽極了。
我淡漠的將目光投向燕離歌,沒有多言,只是邁著步子走到他面前。
燕離歌對我的順從乖巧感到很詫異,細細品味之后才讀懂我眼中的神情,原來是冷漠。
“研墨?!睂τ谖疫@般淡漠的表情,他竟感到十分的抓狂,隨后不由得皺了皺眉。
我并不知燕離歌究竟想要做什么,我也不愿多問,若是問了,反倒顯得自己在乎他了。
“是。”我依舊淡淡的回答道。
燕離歌望著我那張臉,感到熟悉又陌生,心中翻滾著無數(shù)自己讀不懂的情緒。
我定了定神,走進燕離歌,開始研墨。
燕離歌一只手慵懶的支著頭,目光復雜的看著我略顯局促的指尖,“難道你不會研墨?”
我微微怔了怔,淡淡說道:“美女自小在家便是個頑皮的孩子,并不會這些東西。”
燕離歌沒有接我的話,而是拿起桌上的奏折,瞥了兩眼,勾起嘴角故意說道:“呵,貪贓枉法,斬了便是?!?p> 聽著燕離歌說的話,我研墨的動作頓了頓,隨后慢了許多。
燕離歌似乎非常滿意我的表現(xiàn),唇畔那一抹笑容越發(fā)滿足,“看樣子是會了,本王要批閱奏折了?!?p> 自從我來到西州,街頭巷尾都在傳衡王殘暴,可是此時此刻,我倒是覺得眼前的燕離歌更加殘忍無比。
我甚至清楚的記得,燕離歌曾為了于姑娘而剝奪一個無辜年輕女子的性命。
原因很可笑,僅僅是因為那女子彈唱了春花樓的樂曲。
然而這并不是最殘忍的事,真正讓我感到絕望的是,我曾經(jīng)那么深愛的人,本性竟然如此的昏庸。
我抿著唇,垂下眼,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硯臺,“墨已經(jīng)好了,殿下可以放心用,若是天下不滿意,可以換來您的婢女便是?!?p> 聽著我的話,燕離歌竟然也不惱怒,而是嬉笑著靠近我,“無妨,不會本王教你。”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她說的話,一股熟悉的檀香味便撲鼻而來。
只見燕離歌寬大白皙的手掌,輕輕覆蓋在我的手背上。
我纖細的身子如電流般淌過,這樣熟悉的面孔此刻卻緊貼著我的臉。
燕離歌握住我的手,輕輕帶動我手中的墨條,此時的他竟然感到一絲動心。
我本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卻被燕離歌死死地按住,動彈不得。
最終我放棄了掙扎,忍不住開口問道:“殿下想要怎樣處置那些貪贓枉法之人?”
燕離歌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道:“殺之?!?p> 我聽后,冷冷一笑:“殿下對自己的子民,都是這么殘忍的嗎?”
燕離歌輕笑一聲,說道:“他們本就是死罪,殺一儆百,有何不可?本王若是放過了他們,那以后西洲豈不是人人都這樣?”
燕離歌的話并無道理,只是處理的方式過于殘忍。
燕離歌眼眸一瞇,“不過,你若是想為他們求情的話,本王倒是可以考慮一下?!?p> 我的目光投向那一堆奏折,嘴唇一抿,卻沒有開口。
下一刻燕離歌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除非.......你每日都來長樂宮陪伴本王?!?p> 我猛的抬起頭看著他,那張俊美不凡的容顏,此刻如此清晰的印在我的眼中。
我愣了片刻,隨后說道:“民女與他們素昧相識,殿下又怎知民女會為他們求情?”
燕離歌淡淡一笑,接過我的話:“求不求情那是你的事,本王已經(jīng)決定了,你必須來。”
我頓時有些惱怒的望著他,“你!”可他,卻仍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