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見幾個小家伙還睡著,安靜放心的舒了一口氣。脫掉外衣,輕手輕腳的鉆進(jìn)被窩里。想著白天發(fā)蟲的事,她圍院墻的意愿更強(qiáng)烈了。她經(jīng)常到山里去打獵,一去就是一大天,扔下三個小的在家,她也實在是不放心。若今天的事兒再有這么一回,她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這院墻必須建,而且要馬上建。建院墻靠她一個人可干不來,還得請人來做,而且要先買宅基地才行。這買地基要銀子,建院墻的青磚也要銀子,請人手更要銀子,說來說去還是缺銀子呀。說到銀子,木匣子里倒是還有六個銀珠子??蛇@幾個銀珠子是娘親留下來的,當(dāng)初娘親病得那么嚴(yán)重,她都沒有拿出來請醫(yī)問藥。如今安靜,也不想動那幾個銀珠子,她想著把這些珠子連同首飾都留著,等將來弟妹們成親時,分別交給他們,也算是娘親留給他們的一個念想。
手里只有二兩多銀子,這點錢建院墻簡直就是杯水車薪,看來還得盡快的去一趟大青山,而且想要打一個能多換些錢的大家伙,還得去內(nèi)山才行。拿定了主意,安靜這才睡去。
當(dāng)東方泛起魚肚白時,安靜已經(jīng)在灶房做上早飯了。熬了些小米粥,又烙了幾個三合面的野菜餅子。這野菜還是昨天安靜從山里挖回來的。里屋炕上幾個小家伙這會兒還睡得香甜。安靜也沒有叫他們,就著鍋臺吃了兩個餅子,又喝了一碗粥。把剩下的菜餅子和粥做到鍋里溫著。安靜這才拎著昨天打的那只野兔和大鳥出了屋子。
昨天幾個孩子都受了驚嚇,所以今天安靜就先不上山了,她得在家陪陪他們。拎著兔子和大鳥來到小河邊,安靜手腳麻利的給它們剝了皮,又按在溪邊的石頭上給它們開膛破肚。一番拾掇后,再用清澈的小河水洗干凈放進(jìn)盆中,這才一手端著木盆,一手拎著兔皮往家中走去。
安靜邊走邊想著,中午的時候就把這只大鳥和兔子一起燉了,給弟妹們解解饞。這只兔子皮剛好給嘉悅做一個小坎肩,到時候穿在身上肯定又漂亮,又保暖。這么一想,安靜又覺得等到下次進(jìn)山時,還得多打幾只兔子回來,兔子肉可以自己燉來吃,兔子皮就給嘉明和心兒也做一件坎肩來穿。
回來時三個小家伙都已經(jīng)起了,正坐在炕上吃著早飯。嘉明到底是男孩子,膽子要大上一些。見安靜手中端著兔肉,頓時眉開眼笑的。昨日的驚嚇已經(jīng)被他拋諸腦后。嘉悅倒也還好,只是嗓子還有些沙啞。只有心兒,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人也蔫蔫兒的沒什么精神。
安靜雖然心疼她,不過卻也并沒有多說什么。想從這件事里走出來,別人說什么都不管用,只能靠她自己想通,想明白。無論什么時候,想要不被人欺負(fù),就得自己變得堅強(qiáng)。而有些事情,一但發(fā)生了,也只有自己想開了,才不會被困擾。
收拾完屋子沒一會兒,槐花來了,手里還拎著一筐地瓜。安靜見槐花,拎著一筐地瓜,氣喘吁吁的模樣,忙讓他坐到炕上歇一歇,又給他倒了一杯水槐花也不客氣,直接脫了鞋子坐到了炕上,結(jié)果安靜,睇來的水杯笑瞇瞇的對她說:“這地瓜是我娘讓拿來的,留著給你們熬地瓜粥喝,地瓜可甜可面了,晚上的時候,你可以把它埋在灶坑里。烤地瓜最香甜了。對了,我還給你拿了一碗咸菜,是我娘秋日里淹的蘿卜條?!闭f了一大串話,覺得有些口干舌燥,將手中端著的水一仰脖全喝了。抹了一把嘴,看了看手中的杯子:“你還別說,你弄的這個竹杯子呀,盛水還怪好喝的,有一股竹子的清香味,趕明我讓我哥也給我弄上兩個?!?p> 安靜看他的樣子,有些好笑,便彎著嘴角對她說:“那竹林子老大一片,你想要多少杯子弄不來?你呀,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家里的細(xì)瓷杯子不夠你用的?偏偏要什么竹杯子。我這是生活逼的沒辦法了,你和我學(xué)什么?”
見安靜如此說她,槐花也不腦,坐在炕上依舊笑呵呵的?!皩α?,我今天來還有個事要和你們說呢,你們可是不知道,這村子里呀,可是發(fā)生了大事了!”說完還用眼睛徐著安靜和安心,那眼神就好像再說快問我吧,快來問我吧!
槐花口中的大事,安靜心知肚明。但她知道不代表別人也知道。心兒就好奇的不行,眼盯盯的看著槐花,急急地問道:“槐花姐什么大事兒啊?”在地上練字的兩個小家伙也支楞起小耳朵好奇地聽著。
槐花見她的一席話,勾起了幾個小家伙的好奇心,也不再賣關(guān)子,憋著笑說道:“你們是不知道啊,昨天夜里那李桂枝和張翠花被鬼剃頭了。滿腦袋的頭發(fā),一根都沒給留,你們是沒瞧見,那光溜溜的大腦袋把我給笑得喲!”說完也不管幾個人什么反應(yīng),自己哈哈的笑了起來?!鞍ミ?,不行了,不行了,可是笑死我了,想想那倆人頂著個光頭的樣子就好笑的不行?!?p> 心兒愣愣的瞪大眼睛張著嘴巴,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也許是想到了那兩個人光頭的樣子,嘴角也翹得高高的“槐花姐,你說她倆咋就被鬼剃頭了呢?”
槐花聽安心如此問,將小胖手住炕上一拍,大著聲音說道:“還能是為啥?肯定是她倆平日里作孽太多,老天爺都看不過去眼了唄!你們是不知道今兒早上隔著院墻,我娘瞧見她倆那個樣子,有多解氣。你知道我娘說啥了嗎?我娘說呀,唉,這有些人吶,做的惡事太多,老天爺都看不過去眼了,要是不改邪歸正,繼續(xù)作惡,保不準(zhǔn)啊,下次就不是剃頭發(fā)而是直接割腦袋了。當(dāng)時把那倆人嚇得,抱著腦袋就竄屋里去了?!?p> “對了,還有村里那個二賴,子昨天晚上被人打斷了一雙腿,就連舌頭都被人給割了。要不是一早上村里人聽見他在屋里嗷嗷叫喚,還不會發(fā)現(xiàn)呢。聽說當(dāng)時滿炕上都是血,半截舌頭就在地上扔著呢,說是老慘了。本來我想去看熱鬧來著,但是我娘拘著沒讓。不過我哥去了,只是他回來后我問他什么他也沒說。唉!我娘說了,這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這時候到了呀,老天爺又能饒了誰呢?這不都遭了天罰了?!?p> 安心有些愣愣的,口中輕聲呢喃著:“真的會有天罰嗎?”她心中想著,這些人都是欺負(fù)過自己的,如今都受到了懲罰,是不是他們的行為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
聽見安心口中的呢喃,槐花滿臉正色的說道:“當(dāng)然有!這幾人就是例子。不單我娘這么說,村里人也都是這般說的?!?p> 天罰嗎?這樣說也對。她可不就是老天爺安排來這的嗎。她的到來也許就是為了懲治這些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