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顧長甦興高采烈的推開辦公室門時,卻見休息室的房門正大開著。
室內(nèi)謎一樣的安靜讓他陡然心慌,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他緊緊攥著手中的早點包裝,眉頭漸漸擰起,長腿一跨,傾長的身影就已經(jīng)往休息室那邊走去。
床上一團亂糟,床頭柜上的衣服背包已然不見影子,不管是浴室還是更衣間都沒有半分人影。
只有灰藍色的地毯之上,正靜靜躺著一條不明物體。
他臉色一沉,又跨步走出休息室,直是拿起桌上的固定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就通了。
“顧總?有什么事兒嗎?”
“進來?!?p> 沈琛聽這意思,知道他是回來了,掛了電話連忙就往他辦公室奔。
這敲了門進來,便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姿立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整個房間充滿了陰翳的氣息。
他恭恭敬敬的說道:“顧總,您喊我?”
“人呢?!?p> 他直奔重點,口氣風(fēng)輕云淡,但偏偏給人一股莫大的壓力,一下就讓沈琛心重了重。
回想了好一陣,他才確認剛剛跑出去的女人,八成就是今早躺在休息室的那位。
一個女人在一般人不許進出的總辦休息室睡了一夜,顧總更是一晚上都呆在公司辦公。
完了那女人身上還穿著顧總的衣服——這怎么想怎么曖昧呀。
他不敢想象,一向清心寡欲的男人居然破葷了?
壓制住這些個疑問,他才意味到顧長甦的語氣不對,瞬間心下一陣發(fā)怵,連忙是道:“那、那位小姐醒了就、就離開了?!?p> “走了?”
他的口氣越是平靜,越是說明心下的波浪多少翻騰。
“是……”沈琛跟在他身邊快十幾二十年了,這下完全是聽出了他口氣不對。
平日里就是一副隨心所欲,今天卻平靜得不得了,俗話說平靜之下都是為了之后的暴風(fēng)雨做鋪墊,沈琛知道這事不簡單。
果然,顧長甦轉(zhuǎn)過身來,一雙宛若雄鷹的眼眸直投在他的身上,讓他倍感壓力。
“你就這么讓她走了?不懂攔嗎?誰讓你放她走的?”
他溫聲問道,卻字字誅心,眼中一下閃過鋒利的刀光。
沈琛一個哆嗦,絲毫不敢抬頭看他,心中直是犯嘀咕:您也沒讓我盯著啊。
但他自然不敢說出口的,額頭漸漸泛出細汗,只能應(yīng)下來道:“抱歉——是我的失職,確實沒想著要將人攔下來?!?p> 說著的時候,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一時瞥到了床底下靜靜躺著的一條……隨后,他的臉頰瞬間就紅出血了。
我去!這總裁夫人的路子怎么這么野??
顧長甦亦是注意到他的眼神,閉了閉眼懊悔自己一時慌張忘記收起來了。
“當心你的眼珠子。”
他悠悠然道,見沈琛老老實實收回視線,便移開轉(zhuǎn)椅,松開西服坐下,又道,“南州大學(xué),把她查出來?!?p> 沈琛剛要應(yīng),腦子卻突然打結(jié)起來。
南州大學(xué)?這不是那位顧總心心念念的季小姐的學(xué)校嗎?
她?又是指誰?指的是剛剛從總辦離開的女人?
那,這是不是說明,那個女人就是季小姐?
反應(yīng)還算迅速,沒一會兒他便喜笑顏開,連連應(yīng)道:“是,我這就去辦!”
剛轉(zhuǎn)身要走,顧長甦又道:“回來?!?p> 沈琛疑惑的頓住腳步,忽見他邊打開文件夾,邊抬了抬下巴:“拿走?!?p> 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辦公桌上正放著滿滿一袋的港式早點。
煦錦閣,南城港味最正宗的店,一般情況下他們是不敢隨隨便便買的。
這么好的東西,在他嘴里的“拿走”無非是扔掉的意思,沈琛瞧著都舍不得。
遲疑之下還是吞吐道:“顧總還沒用早飯吧?不如吃點墊墊肚子?”
“舍不得扔就吃了。”
他太了解自己了,不必深思都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沈琛訕訕一笑,才是上手將早點拿下,預(yù)備出去分給同事們。
……
南州大學(xué)女生宿舍。
季四月頂著一路人的注視,磕磕絆絆得回到宿舍,并始終埋著頭,生怕讓認識的人撞見了。
等回到宿舍的時候,除了珂珂,其他直到清早宿舍開門才回來的菇?jīng)鰝冋深^大睡。
珂珂聽到聲響,將耳機一摘,側(cè)首看見了剛進門,正靠在門上撫著胸膛大口喘氣的季四月。
她不覺露出了險惡的笑容,小聲且猥瑣道:“喲,這么早就回來啦,我以為你下午才能回來呢?!?p> 季四月白了一眼珂珂,沒有力氣搭理,邊緩著氣息,邊將背包一把丟在自己的位置上。
珂珂見她一身邋遢,穿得也不是昨天那身,灰色西褲跟遮過臀部的襯衫分明就是男人的尺碼。
于是又一陣戲謔道,“徹夜不歸穿得都不一樣了喲~快說快說,昨晚還盡興唄?”
“盡心你妹!”
她灌了一大口涼水,熄滅心下的滾熱,一口向?qū)γ娴拇蠼愦髴涣嘶厝ァ?p> 床上的另兩個人因酒精的麻醉,翻了個身又響起酣然入睡的眠響。
她頓了一會兒,才又惡狠狠的對著珂珂道,“你給我說,你們是不是眼睜睜看著別人從眼皮子底下把姐妹劫走的!”
“欸嘿,冤枉了啊?!?p> 珂珂直接將三人出餿主意的事兒蓋過,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是你自己死活要跟著人家走,別亂冤枉人呀。”
季四月聽了,直是咬牙切齒。
“你別趁著我喝斷片兒了,就在這里亂放屁,你們這群沒良心的!”
她的印象斷斷續(xù)續(xù),不是傻嘿嘿笑,就是去扒拉那個沒有長相的人。
但是死活跟別人走?她真沒這個記憶??!
“真的是你自己非要跟人家走的,我們拉都拉不住哦。”
珂珂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堅定的模樣讓她不由懷疑起自己來。
只見她挑挑眼眸,極度八卦地撩撥一把利落的短發(fā),直接將椅子轉(zhuǎn)過去看著對床。
“這都不是重點,你快說說,是不是很帥、是不是很帥!姐們講義氣吧?給你釣個金龜婿?。 ?p> “帥個屎帥帥帥!”
季四月也轉(zhuǎn)過頭對著她說,腦袋崩潰得吊在椅背上,哭訴道,“帥有毛用啊,我又不缺‘女朋友’,而且我還沒見到人呢——”
“啊?”
珂珂一聽,嚇得直接就把手機蓋桌面上,磕磕絆絆問道,“你該不會、還沒看到人吧?”
“你怎么知道?都喝斷片了,醒來的時候呆在一個什么公司里頭,也沒見著人啊?!?p> 她的下巴磕在椅背上,嘆了口氣。
珂珂一聽,嘴角扯了扯,無奈又若有所思道:“公司?該不會真是什么老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