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
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
王熙鳳戲謔雪雁道:“莫不是你個小蹄子啖了頭湯?”
雪雁啐了她一口說道:“您當我們都是江湖兒女呢?自己跑出去就有人管吃管喝的還送包?”
林黛玉笑得掛不住熙鳳的肩膀,趴在她腿上不肯起來。
王熙鳳指指雪雁:“你給我小心著,做了你家小姐大丫鬟,尤其是你這個自幼跟著的,你不去給他鋪床疊被,小心讓別人占了位置去?!?p> 雪雁嘆口氣:“這話倒是真的。二奶奶,您也勸勸我家小姐吧,這心也太大了,我冷眼看著就有三四個想進家門的。偏偏她還不在意,小心別人占了位置去?!?p> 林黛玉總算是自己坐了起來,攏攏頭發(fā)說道:“我又豈能不知?只是你不懂他心證我心的道理。我不急,是因為師哥心里現(xiàn)在只有我。我不進門,她們都進不來。鳳姐姐一定會懂得我,所以該急的是她們,與我何干?讓了一席是想著以后的海闊天空,再想著進來,先讓我看看能做些什么?若只想著以色侍人,你看師哥理她們不理?”
雪雁搖搖頭說道:“我是不懂,可我得占住了我的位置。我去找英蓮她們去,這秘書我可是做的很好的?!?p> 這可是丫鬟隨主子,雪雁看出來王熙鳳有事要說,先拿話頭堵住了一半。小姐再這么一接話茬,鳳丫頭果然被噎住了?!暗诺诺拧币魂嚇翘蓓?,雪雁避開小樓,給她們倆騰個空間。
王熙鳳再不明白過來,就不是鳳辣子了。自嘲的一笑,喝口水壓壓氣,然后說道:“林丫頭,你我的好也不是別人能知道的。姐姐我看得出來,只要有人喜歡你師哥,你不僅不妒,還開心的緊,這才真是愛到心里去。
我何曾不想這樣啊,可是世事紛擾,哪能盡如人意?我不是保著他們賈家,只是想保著這幾個姑娘。我也知道我叔叔一家和李想的恩怨,更別提那個王爺了。我估摸著,早晚有一天會開一場大仗。
到那時,二太太必定幫著我叔叔和你們反目。可就憑賈家這幾塊料,也就是個炮灰了。覆巢之下無完卵,這幾個姑娘怎么辦?”
林黛玉問道:“姐姐你呢?你怎么辦?”
王熙鳳苦澀的一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還能怎么辦?等著破敗了再養(yǎng)活他們唄?!?p> 林黛玉身子靠在背墊上說道:“姐姐,我有句話說了你莫惱。別人來不來的吧,我盡可以養(yǎng)活著這些姐妹。若是事有不諧,你來我家掌家,師哥心里至今都有你。誰讓你們相識的早呢?!?p> 王熙鳳芳心大亂,探過身去捂住黛玉的嘴:“好妹妹,不許說,不許說。是我扔不下他的?!奔钡臐M頭大汗:“讓迎春來,她不爭不鬧,全了她的心思就好?!?p> 林黛玉都喘不過氣來了,使勁推著她,哼哼了兩聲:“一個個的和我搶,我就急死你們。你們可知什么是白月光嗎?可知紅玫瑰嗎?我早在他心里活了百年了,全收了你們也不過就是添個彩。”
“什么百年?妹妹你在說什么胡話?”
林黛玉從袖子里掏出扇子搖了搖,昂著脖子說道:“本縣主身邊缺個女史,特許賈家迎春伺候,你去傳這個話吧?!?p> 王熙鳳低眉垂目斂衽說道:“是,尊縣主你個小蹄子的命?!币话炎プ×主煊窬桶W她。
林黛玉還是落入了王熙鳳的掌中,被收拾的衣衫不整氣喘吁吁。
而她心里卻想著那年娘親的病塌前,他對娘親說的話:“師娘,別著急走。我還有一句話沒和你說過呢。我是來自三百年后的癡心人,到了此處只為妹妹一人。現(xiàn)今妹妹不懂,有一天有人叫你林絳珠、林瀟湘的時候,你就會知道師哥的真?zhèn)瘟?,師娘在天上看著我的,此一世必保著妹妹和師父平安?!?p> 諸位看官,賈敏之于李想,不差母子情半分,所以才會在她臨終那一刻,吐露自己的心聲。而黛玉,也就是在那時情根深種,不可自拔。任誰對你說,我歷經百年回來,就是為了愛你。哪怕明知是假,又豈會無有一絲感動呢?
更何況,李想對黛玉是一種沉浸式的愛戀,哪怕與此時禮法有所不容,他也毫不在乎的表現(xiàn)出來。連愛都不敢,何談的在世。
被封絳珠后,黛玉絲毫不感驚訝,她不管李想愛了她幾百年,只想盡這一世還他就好。莫說一個迎春,就連師哥最早喜歡的王熙鳳,倘若師哥說聲想要,她也會想著法的送來。
沒有什么千萬條理由和世俗禮法,只有她在他心中的百年之夢。
先放過這對兒嬉鬧的美人兒,李想身邊可是圍著一圈的帥哥哥。
賈寶玉領著頭挨個地介紹著:“李大哥,這位是神武將軍之子馮紫英,和我家是世交?!?p> 李想沖他抱抱拳:“我知道你父親,早年跟著榮國公可真是出生入死。你也想著去九原建功立業(yè)?”
馮紫英連忙回禮:“正是如此。家父對您可是贊不絕口,恨不能把我趕去那邊建功立業(yè)?!?p> 李想哈哈一笑:“我不可拐帶著你走,令尊同意了才沒問題。不信,你問寶玉,我讓他去九原,他家老太太把我趕了出去。”
寶玉害羞的說道:“李大哥快莫取笑了,我也是覺得賈瑞都能做的事,我又如何不能呢?只是家里過分的寵愛了,我也是寸步難行?!?p> 李想拍拍他肩頭說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別虛度了時光就好?!?p> 寶玉高興起來,這李想從一開始就對他的所想所為不為驚訝反多鼓勵,除了不許他靠近林妹妹以外,都是好的。
“這是衛(wèi)若蘭,他...”
李想插話道:“這個我更清楚了,要不要還來烏海做個僉事?”
衛(wèi)若蘭大喜:“當真?多謝大人了!家中就我一個獨子,早年要去便不讓去,若是今年還能召我,必要去烏海走一遭?!?p> 寶玉好奇的問道:“你怎知他的?”
李想挺挺胸說道:“我好歹也是知州同知指揮使一肩挑了,還能不知道這些個事嗎?唉?左大人,不是說中書省也給了我個虛職嗎?定下了沒?”
一群貴公子進來的時候,誰也沒把穿著便衣“玩”水車的左遺直當回事,猛地聽說這位是中書省左大人,無不紛紛見禮。
左遺直擺弄著連桿說道:“汪文言不愿回京,只好在你治下。幾位大人商議著給你個右司郎中的虛位,也好能讓你商議著王府的事兒?!?p> “幾品啊?”
“五品吧,不能再高了?!?p> “不夠意思啊,賈雨村過來就三品,憑什么我還是五品?”
衛(wèi)若蘭很快進入了角色:“大人,您可是本兼數(shù)職。這朔方郡布政使可也是您的,朝中最年少的三品,絕對的獨一份!”
左遺直哼了一聲,揮揮衣袖說道:“若是來買官賣官的,都離了本官的眼。去休去休!”
李想招呼一聲換了衣服的史憲之,就進了他的書房,茜雪和雪雁忙著倒茶。
寶玉見到茜雪有些臉紅,躊躇在門口。還是茜雪叫了聲寶二爺,他才進來:“姐姐一向可好?自從去了李大哥這兒,我就知道姐姐必不會受委屈?!?p> 茜雪把他按在一張椅子上,給他倒杯茶說道:“快喝吧,可不許再把茶灑了。我在這里好著呢,你要是常來,可以尋著我說話?!?p> 雪雁笑他:“不去后邊看看林妹妹了,二嫂子也在呢。你先別急著走,等著和璉二嫂子一起回啊。”
寶玉想著過去,又被茜雪拉住衣袖,只得老老實實坐下來聽李想他們聊天。
馮紫英說道:“若蘭是早有位置了,李大哥怎么安排我等?”
李想指指史憲之:“烏海的刑名歸你了,自己尋些幫手過去,我那里除了廝殺漢,就沒有旁的了。唉~~真盼著開一場恩科,缺人?。 ?p> 又對馮紫英說道:“戶部尚書給我介紹了一個他家的外甥,叫做柳湘蓮的,你們可熟?”
馮紫英等都笑了起來,紛紛說太熟了。李想心說道:你們能不熟嗎?再加上一個琪官蔣玉菡,早晚把你們湊齊了組團出道,小柳絕對的門面站C位,寶玉都要站后面。
“那就叫上他一起熱鬧一下子,紫英啊,你和他搭個伙,暫管著提刑司這塊。我可先說好,都是七品起步。若是嫌棄位子低了,我這廟小可不納高才?!?p> 馮紫英大喜過望,賈寶玉更覺得自己有面子。雪雁撇撇嘴出去了,茜雪跟著她出來說道:“別這么大脾氣,小爺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這些個公子們,都不是得罪不起,可是這多個朋友多條路的事兒,也沒個壞處啊?!?p> 雪雁拉著她手說道:“小爺血染沙場,就換來這些個人。早干嘛去了?”
茜雪拍她一下子說道:“還有你主子的縣主啊。哎喲,我以后是不是見了你也要行禮???”
雪雁頭一歪說道:“你可盯緊了,除了你我還有小姐外,尤其是這些個公子的丫鬟,一概不許靠近?!?p> 茜雪點點頭:“放心吧!絕對干干凈凈給林姑娘留著?!?p> 雪雁這才回了后院,給那二位說說前邊的事。
林黛玉對跟著來的賈環(huán)說:“環(huán)兒,你帶著蘭兒去打個轉,禮節(jié)不能丟知道了嗎?”
賈環(huán)可是正巧找賈蘭去玩,被紫鵑順手給領走的。正高興的忘乎所以,老老實實聽著林姐姐的話,拉著賈蘭,跟著紫鵑去了前院。
賈蕓也從外面回了來,身后跟著面帶桀驁卻又行動小心的漢子。瞅見的賈環(huán)說道:“喲巧了,環(huán)三叔和蘭兄弟,你們這是玩來了?見過紫鵑姐姐?!?p> 賈環(huán)別看年齡小,可是人情世故知道的不少,這廊下蕓哥兒的大名可是不錯,就算在賈家,人家也是不大不小的富翁了。
“唉蕓哥兒,你也去尋我李大哥嗎?紫鵑姐姐請回吧,我和蕓哥兒一起去好了。這漢子很是眼熟,就是想不起是誰?”
紫鵑早就背著身,等他們說完就走了。
賈蕓含著笑說道:“等會便知,我先給小爺介紹著,您看可好???”
賈環(huán)也喜歡被人捧著,樂樂呵呵的一起去了李想的書房。路過中廳的時候,正好瞅見林如海陪著左遺直和杜桓湘說話。
賈蕓低聲說道:“環(huán)叔兒,你帶著蘭哥見個禮去。小心著點?!?p> 賈環(huán)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看著賈蕓鄭重,也只好老老實實帶著賈蘭門口見禮。
林如海笑呵呵讓他們進來,說了幾句。
那漢子站在賈蕓身后,矮著身子問道:“蕓哥兒,屋里的是誰?怎地如此恭敬?”
賈蕓垂手而立,頭也沒回的說道:“林侯爺在陪客,一個是中書省的尚書,一個是戶部的尚書?!?p> 這莽漢子縮著身子不敢言語,心里嘆道:“果然廊下蕓哥兒是條漢子!說給俺介紹貴人,絕不虛言。這府里端地是藏龍臥虎,順天府那幫王八,等著你倪大爺?shù)模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