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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庚子紀(jì)實

第一百四十七集 西北有神州

紅樓庚子紀(jì)實 山巖盡美色 4014 2020-05-30 21:01:10

    詩曰:

  秋心如海復(fù)如潮,惟有秋魂不可招。

  漠漠郁金香在臂,亭亭古玉佩當(dāng)腰。

  氣寒西北何人劍,聲滿東南幾處簫。

  一川星斗爛無數(shù),長天一月墜林梢。

  左遺直流放蘭州,林如海早就在此等候,拉著左公的手直接進(jìn)了蘭州府衙,對他說道:“此刻起,左公可先暫居于此。甘、寧兩地公務(wù)就拜托給您了。”

  兩個差役目瞪口呆,這位還戴著罪呢,怎么就又高堂得坐了?這滿屋的高官都等著和他見禮又是怎么個說法?

  林如海拿過公文畫了押,自有旁邊的裘世安過來打發(fā)他們出去。這府衙內(nèi)此時可謂是高朋滿座,勝友如云。

  昔日的江南三布衣嚴(yán)繩孫、朱竹詫、姜西溟,寧夏大學(xué)校長李守中,曲阜孔家主之子孔起呂、蘭州府臺張福臻,河套總兵官陸竹山,蘭州府軍曹文詔,蘭州錦衣衛(wèi)指揮使于輝,順王府長史蔣允儀并裘世安、夏守忠等等人手,一起恭賀左遺直逃脫囚籠,終得善果。

  左遺直左右看看問如海公:“怎地不見順王爺?我這到底要做什么呢?”

  林如海哈哈一笑:“小婿說了,這河套三邊如今可是有了主政之人。這些政務(wù)由左公一言而斷吧,他自去云中檢閱軍備,總要給韃子的新皇來份賀禮,也給我等爭取個三五年的發(fā)展時間?!?p>  “這...我這戴罪之身怎么說?”

  夏守忠寬慰道:“您這算什么罪過。且容他蹦跶幾年再說?!?p>  眾人都好言勸說,左遺直也不是矯情的人,一身囚衣就坐了主位,先詳細(xì)問問諸位的公干。

  蘭州府臺張福臻先把蘭州左右的情況說了說:“下官自兵部被王爺遷到此處,原本的府臺送他去南邊養(yǎng)老了。只有一個任務(wù)給我,那就是發(fā)展民生,為進(jìn)西域做足物資準(zhǔn)備。”

  左遺直點點頭:“我這一路行來,看見開墾的良田的無數(shù),你的功績可表。要多多興建水利,順王不是有濕地儲水之法嗎,要選好鹽堿之地,不可浪費好土。另外,這里的稅收如何?”

  張福臻抱來一沓稅表,給他細(xì)看:“蘭州實行新稅,簡而言之就是農(nóng)稅輕而商稅重。商稅又分門別類不一而足,本土的商家賣貨給外地,是另有補貼的。為彌補農(nóng)稅,順王采用大農(nóng)田制法,分田到戶不說,還要精耕細(xì)作,下官初接手時,也被嚇了一跳。此地糧價可比豫魯兩地,上一季收下來后,可以做到家家有余糧了。而國庫存糧,多半來自王府自耕田,也稱為朝廷國有良田。還有就是,無人不納稅,就連順王自己都納著稅呢,這二位內(nèi)相就管著這些。”

  夏守忠趕緊遞過去田畝冊:“自前年開荒以來,所得良田百萬畝之?dāng)?shù),除卻賣給一些外來農(nóng)戶外,剩下卡在百萬這個紅線不動。人手嗎多半是軍中退下來的老卒,還用著屯田的名頭,可里邊的芯卻換了一遍。這些老卒不僅能分潤田產(chǎn),還有務(wù)農(nóng)的工錢可拿。每到農(nóng)忙時分,陜甘兩省的農(nóng)戶都來此掙上一份工錢回家,可說是皆大歡喜。”

  裘世安也遞上一份冊子:“我這里都是瓜果蔬菜,光是建在山林溝渠的果園,去歲就賣出了蘭州一成的稅額。光是草原部落的大宗采購,就夠養(yǎng)活這些果農(nóng)菜農(nóng)了。

  最要緊的是棉花,王爺把這個列為了戰(zhàn)略物資。九原烏海產(chǎn)布的原料,全靠這些田畝了。這里的土地說來奇怪,產(chǎn)糧還不是最好的,偏偏這棉花種出來卻是最棒的!但是這項產(chǎn)出,足足有三成的稅收。咱們都是合算成布匹給京師送去,因為兩地稅制不同,倒是占了大便宜?!?p>  左遺直連連苦笑,棉花是農(nóng)產(chǎn)本應(yīng)重稅,偏這里算成了棉布商品,依照京城的低稅來說,北方的布行全都是河套布匹是一點不夸張。

  拍拍這些書冊,他是長嘆一口氣:“且容我思量幾天再說,不親自走走看看,我心難安呀。守中兄,大學(xué)又如何了?”

  李守中用手一劃拉自己身邊這些人:“孔子學(xué)院已經(jīng)辦到縣鄉(xiāng)一級去了,假以時日,這里可識字人數(shù),可居全國之冠。”

  左遺直又愣了:“孔子學(xué)院?你們好大的膽子,敢用圣人的名諱辦學(xué)?!?p>  孔起呂說道:“家父說了,若真能天下盡是讀書人,也就不怕什么學(xué)說了?!贝搜砸怀觯瑵M堂大笑起來。

  東林能有領(lǐng)袖江南仕林的能力,還不是因為知識的壟斷嗎?他們的書最多最全,又拉攏一批批讀書人站在知識的塔尖,不由他們不藐視眾生。

  左遺直滿嘴的苦澀說不出口,人人都識字的結(jié)果他不是不知道,出于對自己階級的維護(hù)性,他選擇了視而不見??蛇@里卻用孔學(xué)的名義大辦官學(xué),將這不世的功勛和圣人緊緊綁在一起,誰敢說之。

  “好大的手筆??!”左遺直喃喃說道:“既然如此,承蒙順王青睞,我左遺直就在這里再造一個神州。若有一日朝堂清明時,這里就是朝堂選官的最大助力!諸公,用王府名義重開六部。不用擔(dān)心沒人來,閹黨自會源源不斷地將朝中實干之人送過來。我當(dāng)仁不讓自領(lǐng)內(nèi)閣如何?”

  林如海鼓掌歡呼:“正是如此才好!小婿有一言相告,昔日和左公商議的內(nèi)閣主事,輪替主政可在此試行。他就去做個人形圖章就好。”

  左遺直連連擺手:“非是我眷戀權(quán)位,實乃是當(dāng)年和王爺談起朝代輪替時,他曾說過這樣的話來。天家不能確保每一代君王的英明,而朝堂更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君王是否英明之上??v觀史書來看,再荒謬的君王身邊,都能有經(jīng)過層層篩選奮斗上來的有為之士。這些人才是保證朝堂正常運轉(zhuǎn)的關(guān)鍵,只要抓住了官,天下自可清明繁榮。

  當(dāng)時我還有些疑惑,可這次坐牢發(fā)配,正好給我補上了這一課。我等自有法度約束,縱是東林在興盛期,也不敢廢了政事亂了朝綱。而天家...只憑好惡,就能將天下大亂。閹黨之勝,不是他們有多厲害,不過是借著天家之威罷了。若沒有了天家之威,他們的覆滅只在旦夕之間!

  順王不見我,就是想告訴我,他不會把他的好惡夾在政令之中。且讓我大膽施為,若是我不能了,自有我的罪責(zé)。好好好,我左遺直今天就不領(lǐng)皇命領(lǐng)王命!集三邊地之物料,收了西域再說。如此,半個中國就在我手,再和朝堂來個君子之爭,看看誰先能讓治下民富國強!”

  可嘆一代名臣左遺直,沒有死在獄中,卻挑頭做了“反叛”。西北再不是邊陲,而是國之中心矣!

  而那位想做“甩手掌柜”的順王李想,正擁著他的王妃騎在馬上,欣賞著草原美景。還不時的勸慰她說:“和她置氣不值得。好歹也是貴妃出身,這些門道不會不懂。這就是變著法子要權(quán)呢。給她!自愿的給咱家干活,有什么理由拒絕呢?寶釵那小心思不就是想和她爭權(quán)嗎,讓她們斗去。把事情辦好就行,你只管定下目標(biāo)和指標(biāo)。完不成就撤職。剩下大把時間,和我這樣游山玩水豈不美哉?”

  黛玉靠在他胸口說道:“我不是不舍這些個俗物,只是沒有你想的明白。你這么一說,我倒是通透了。憑她是誰,到了咱家自然就是我說了算的。搶著想干活就去干,別說一個王府了,就是九原的政務(wù)她要是能行,我都敢給她。我以前還總是把她當(dāng)成貴妃,這才有些束住了手腳。師哥,你說這是不是帝王之術(shù)?”

  “這才哪到哪???充其量就是個領(lǐng)導(dǎo)學(xué)藝術(shù)罷了。我把我所知道的都教給你,累死她們?nèi)?。?p>  “你不心疼?”

  “我疼的過來嗎?男人雖是喜好新鮮顏色,可這心里啊,總有一個人占據(jù)在那里?!?p>  “哼!慣會哄著我的。你說咱們這一走,她們是不是就更要斗的不可開交了?這世上最重要的是人,不是什么外物??尚λ齻兛床煌高@些。還爭搶個什么。我只要師哥就行了,你說是不是?”

  李想大喜:“哎喲,你這哄的我好開心!就喜歡你這個重人不重物的性子。等去了云中后,我?guī)阏覀€好玩的地方,就咱倆,好好過幾天舒心的日子?!?p>  黛玉甜甜一笑,也就把王府的瑣事放下來了。傻子們,人我都帶走了,你們還爭什么呢?爭來給誰看?不過,那兩位可都是國色之貌,又都對男人了如指掌,我可要看住了師哥。

  那兩個是誰?當(dāng)然就是秦可卿和賈元春。自從知道了整個河套都是李想的后,她倆可就動了心思。有意無意的也要顯示自己的存在,倒不是說對李想有什么想法,卻是對這份基業(yè)有了想法。

  薛寶釵的苦日子來了,再也顧不上去找李想說說衷腸什么的,每天緊盯著這倆做事,生怕大權(quán)旁落。那些丫鬟們還是幫她的,畢竟都熟了嗎。尤其是晴雯,本來死看不上薛寶釵,結(jié)果又來了個賈元春。出于對賈府的好惡,她很快就被寶釵籠絡(luò)住了,這單挑變成了群斗。只有迎春緊緊的看好錢褡子,別的什么都不管。

  夜晚時,委屈的她只想哭,卻被繡橘勸住了:“哭什么,每天等著她們來求你給錢這不好嗎?別說王爺不想著你,肯把家里的經(jīng)濟(jì)大權(quán)交給你,你說哪個男人能做到的?”

  迎春瞪她一眼:“我不喜歡錢,就喜歡和他在一起不行嗎。”

  繡橘連聲說道:“行行行。那太行了??!可是啊,王爺特意把你留下,就是讓你掌握個平衡的。你說要是咱們辦不好,王爺知道了怎么看你啊?!?p>  迎春這才上心起來:“咦,你竟說的有幾分道理。去把賬簿子拿來,我好好給她們算算,夫君教給我的成本核算,她們可是不會。我就給她們露一手瞧瞧,別小看了我去!”

  唉~~~女人多了就是如此,想一碗水端平絕無可能。李想能做的就是帶著心頭肉黛玉一走了之,等玩夠了再回來收拾殘局。

  京城榮國府里的老太君可沒有這么痛快的心思了。這殘局要怎么收拾才好呢?王家雖沒被抄,可也差不多了。甄家的女兒到底還要不要,可千萬不要前腳抬進(jìn)來,后腳甄家就被抄。那樣的話,賈家可是真就完了。

  鴛鴦悄悄說道:“甄家給二太太送禮來了。十幾個大箱子偷偷抬進(jìn)來的。莫非,這就定下來了?”

  賈母冷笑一聲:“定不了的。甄家要想脫了這身官司,不脫層皮可是不行。單就是當(dāng)年擁立的事,天家可都記在心里呢。你去收拾一下我的細(xì)軟,尋個空送到大觀園黛玉房里去鎖好。真要有個什么風(fēng)吹草動,那里反而是最保險不過的地方了。我自會和焦大說清楚這事,小心別讓別人知道?!?p>  鴛鴦猶豫了一下說道:“就不能求求順王,給我們指條活路嗎?”

  賈母嘆口氣:“活路就在那里,只要肯去西北,就能保全性命。可是,你看咱家誰有這個膽魄去投他?倒是你要想走的,等著我百年后就走吧。放心,我不死,朝廷還留著一份情面的。甄家也是如此,就看我們兩個老太太能活多久了?!毖粤T,淚染胸襟,泣不成聲的說道:“別人莫管,你好歹把寶玉帶走。珠兒媳婦早有走的心思,她父親又在那里得以重用,現(xiàn)在是礙著禮法她寸步難行。咱家一倒,她準(zhǔn)保像鳳丫頭那樣就跑了走。”

  鴛鴦恨恨的說道:“讓他們都走吧。我自扶著您回金陵老家去。守著那些田畝,餓不死咱們!”

  這主仆倆是如今府里最清楚的兩個人了,還有一個懵懂的正在勸他姐姐:“這家還有什么?早晚跟王家似的破了去!依我說,我?guī)е憬闳フ彝鯛敗D抢锊攀腔盥钒?!?p>  探春芳心大亂,眼看著這家就要敗了,自己又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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