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興致不錯,也有了閑情與這個宮女扯上幾句。
我換了個姿勢,將身上的重力靠在左側胳膊上,似笑非笑得問道,“既然你猜出來是因為花,良妃才與我合作的,那本宮再問你,你可知道良妃是因為什么花才開始有這個心思的呢?”
既然已經(jīng)開始了質問,花奴的氣勢自然也不會中途矮了下去,反而直接迎上我的目光,有條不紊道,“主子愿意與娘娘您合作很早就已經(jīng)有了苗頭,但之前都還是抱著試探的態(tài)度,但奴婢記得,主子第一次表現(xiàn)出對娘娘感興趣的時候,正是那小匣子被罰之后。奴婢沒記錯的話,當時主子重心培育的花的名字應該是叫寒虞,便是那株被初雪壓垮后又被暴雨侵蝕凍雨刺激的冰藍花。”
“本宮此時有一個疑惑。”
花奴看我眼神不太對勁,但看樣子也沒想出我會問什么,便出聲道,“娘娘問便是了。”
我邪氣得笑看著花奴,“你,是不是,對你家主子有意思?”
我話剛結束,就見花奴面色漲紅但又極為克制隱忍,面色幾經(jīng)變幻就不停歇。但花奴顯然是一個優(yōu)秀的宮女,沒多久就見她恢復了心平氣和,淡笑道,“娘娘這是同奴婢說笑了,奴婢身為主子身邊的侍女,了解主子是職責本分?!?p> “是嗎?那如此看來,春熙春秀她們可就失職了?!闭f著我就對花奴笑道,“看來改日還得請你來教導教導她們?!?p> 花奴還是穩(wěn)住了,“奴婢與春秀春熙姑娘她們品階同等,恐是但不得如此重任。若娘娘真有需求,大可請來教養(yǎng)嬤嬤指點一二?!?p> “嗯,所以你又是如何知道寒虞與我有關?”
“主子回宮后略有提及?!?p> “那你今日是想從本宮這里知道什么?”
“奴婢只是想從娘娘這得到一個答案。”
“什么答案?”
“闔宮上下都一下主子平日干一些挖土種花的事,是因為她真的喜歡做這些,即便她們背后說她就是村姑也從不理會。少數(shù)的人知道主子是為了陛下,但沒有人知道主子種花從來都不是為了所謂的給后宮增添顏色,好讓陛下來后宮的時候心情能暢快些。這些不過都是主子的障眼法而已,就連最初把那株丑到不堪入目的花獻寶似的捧到陛下面前時也是為了掩飾她真正的目的。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陛下。而奴婢之所以能得知主子的本意,還是因為奴婢是先皇后賞賜給主子的,在那之前,先皇后同奴婢說,主子在做一件需要隱蔽的事情,但是做這件事主子會被人恥笑,為了不讓主子不被人欺負,需要個人來輔佐她。奴婢自幼便一直是養(yǎng)在先皇后宮中的,這才得賞識賜給主子??珊髞硐然屎笞吡?,這個宮中就只有奴婢一人知情。這些年,主子受到了太多的嘲諷和侮辱,但她為了陛下,一一都忍下了。但是在寒虞回到宮中開始,奴婢就發(fā)現(xiàn)主子不一樣了,從前她對著那些花都是沒有感情的執(zhí)著,但那之后奴婢看見她眼里的光了,仿佛看見了希望一般。這時候,奴婢便開始調查寒虞的事情,然后發(fā)現(xiàn)小匣子被打發(fā)了,后來又調查到小匣子到了娘娘的馨軒,而娘娘就是當時那個救下小匣子的人,如此奴婢也明白了,主子的一切變化都是因為娘娘您?!?p> “你果然很聰明。”
花奴的話讓我又想起了那個一臉專注給后宮嬪妃講解花的女子,她的容顏明明也不差,卻從來不愛打扮自己,整日都把自己埋在花圃里。那時候,我也覺得她是真心享受這件事的。后來為了調查德肅貴妃的事情,加上聽見小匣子在梅園待過,便插手了。直到看見那株寒虞,我才開始懷疑良妃種花的目的。因為寒虞這種花,雖然如今已經(jīng)很難看見了,但在很早以前還是有的,那時候,寒虞因為其獨特的寒性以及能夠收斂毒性的效果一直被藥師們視為解火毒的圣藥。后來良妃送來馨軒的花都是與寒虞差不多的帶有極其罕見藥性的花,我才意識到良妃的目的。
至于我為何知道寒虞和那些花的藥性,這都是我記憶中根深蒂固的,看見它們就知道了。就好像是被烙印在腦海里一樣。
良妃之所以會因為寒虞突然轉變,大概是因為當時看見寒虞時我脫口而出的“這可是味鎮(zhèn)毒的好藥啊,娘娘您可真厲害。”
花奴繼續(xù)質問道,“所以,娘娘可否告知奴婢,娘娘為何非要主子必須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