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見逃不掉了,趕忙求饒:“二師兄,二師兄,有話好說?!?p> “你小子現(xiàn)在知道有話好說了,你可知那狼王是高階妖物,你現(xiàn)在刀未附靈,飛雁刀法也未學(xué)個完全,怎么斗得過高階的妖物,這不是拿命在當(dāng)兒戲嗎?”
“師兄莫要擔(dān)心,我這五脈之身,也不是假的,再說,我腳下生風(fēng)的功夫也還不弱,打不過,我總是能逃的。”
“你說你這小子,如此年少便開了五脈,已是鮮有人能及,偏偏學(xué)起手上的功夫來不見長進(jìn),真不知道你一天在做甚?!?p> “師兄這就不明白了,古往有言,求全則毀,總不能各方面都是天才吧,有道是:時也,命也,命中有的終會來的,不急,不急?!?p> “別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如今大師兄惱怒的很,抓了你回去只怕真要動用家法了,你趁祭祀這幾天下山去躲下,等過了十來天,大師兄氣消了再回來?!?p> 說著從懷里掏出兩錠銀子,又拿出一封信函,信函上還用火漆封了口,叮囑道:“順道將這信函送到碧水湖的碧月山莊,親自交與林莊主,茲事體大,月底前要送到,可別貪玩誤了事?!?p> 天辰心知二師兄這是要網(wǎng)開一面了,笑道:“二師兄放心,定不辱命,大師兄這邊還得麻煩二師兄說些個好話,年紀(jì)也不小了,火氣還這么大,動不動就請出家法?!?p> 天林臉一沉:“你小子還有理了,就該讓你多吃幾次家法,免得你一天的胡鬧。”
天辰趕忙賠笑道:“是是是,以后一定注意,對了,我都差點吃家法了,那蘇家妹子怕是也難逃責(zé)備了?!?p> “你說蘇耿向的女兒?聽說被她爹關(guān)了禁閉,禁足半月?!?p> “喲,這么狠心,怕是有些日子見不著了?!?p> “行了,別羅嗦了,一會兒大師兄追來了,趕緊下山去吧,路上小心,別叫人碰上了再給你抓了回來?!?p> “那好,大師兄那頭你和師姐可要幫我說下好話,我給你帶好酒回來?!?p> 天林?jǐn)[了擺手,催促天辰下山,天辰真怕大師兄追了過來,也不停留,轉(zhuǎn)身便往山下走了。
天林遠(yuǎn)遠(yuǎn)看著遠(yuǎn)去的背影,微微嘆氣,天辰剛走,天心便追了上來,到了天林身旁,狡黠一笑:“你給這小子設(shè)了局?”
天林道:“天辰機靈,若不這樣怕是難以讓他心甘情愿的去碧水湖,咱們算是盡力了,成不成就看他造化了。”
兩人相視一笑,均是心照不宣。
天辰出了天極山,反倒是不知道要往那去了,只是突然想起“家法”可不是鬧著玩的,還是走的遠(yuǎn)些,免得再被熟人碰上。
不管怎樣,先到三十里外的祿陽城走上一遭吧,還能買些青果路上吃,打定主意,便朝著祿陽城出發(fā)了。
祿陽城算的上是西陲大地上比較大的城市了,開春以來,南邊來的商隊一批接著一批,車馬不息,人流攢動,穿過商肆林立的青石街,兩旁紅磚黛瓦,五顏六色的店招旗迎風(fēng)搖曳。
春日的陽光穿透過來,灑在樓閣飛檐之上,算是為這城市的繁華增添了些異彩。
雖說隔的不遠(yuǎn),但是天辰也少有進(jìn)城,上一次來此怕是有好幾年前了,進(jìn)了城左右覺著稀奇,便到處閑逛,不知不覺便打發(fā)了一下午的光景。
到了傍晚,祿陽城華燈初上,又是別樣的一番景象,天辰興致不減,繼續(xù)閑逛,實在累了便隨意找了個地方睡了一晚。
到了第二日傍晚方才覺得累了,想著找個客棧先行填飽肚子,住上一晚再做打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到一個叫“漫花居”的客棧。
客棧不大,遠(yuǎn)離鬧市,甚至說的上是有些偏僻,天辰不喜清晨的喧鬧聲擾了自己的美夢,住這樣的地方正合心意,也不多想,抬腳便進(jìn),客棧前堂食客倒也不少,兩個小二竟還有些忙不過來,柜上的掌柜見了客人趕忙出了柜臺。
掌柜是個三十左右的婦人,身上套了件小紅衫,身著羅裙,頭上一支紅珊瑚發(fā)簪隨意的插在蓬松的發(fā)絲中,薄施粉黛,喜笑顏開的向著天辰招呼過來。
“小哥是打尖還是住店,本店有上好的客房和酒菜?!?p> “住店,隨意找個簡單的房間即可?!?p> “哎喲。可對不住小哥,這普通的客房已經(jīng)住完了,現(xiàn)在只有幾間上房了,小哥你看?”
只有上房了?天辰看了看掌柜的,誠意滿滿,不像是刻意欺瞞,不曾想到連這樣的僻靜客棧也這般好的生意,也只好咬咬牙說道:“那便準(zhǔn)備一間上房吧,反正也是住上一晚,順道上兩個小菜,一壺水酒。”
“給您送到房里還是就在這大堂呢?”
“就這兒吧。”天辰選了個空座。
交了銀錢,那掌柜又喜笑顏開的去張羅起來。
沒過一會兒,小二吆喝著上了酒菜,客棧雖小,但是這酒倒是不錯,天辰正一人獨飲,這當(dāng)時,門外又進(jìn)一人,鄉(xiāng)野男子裝扮,頭戴一頂破斗笠,斗笠壓的很低,看不見面容,身上一身的粗布素衣,背著個包裹。
那人慢慢的走到了柜臺,看那挪動的步伐,像是左腳有些不便,掌柜也是笑臉相迎,斗笠男子要了間上房,恰在天辰隔壁,叫了飯菜送往房內(nèi),依例要交納押金,掏了一會兒,摸出一粒金珠道:“實在是沒有碎銀了,用這個吧?!?p> 那掌柜的見是金珠,分量還不小,趕忙用衣袖蓋住,收了起來,壓低聲音說道:“財不露人,小哥兒謹(jǐn)慎?!?p> 那斗笠男點頭致謝,不再言語,隨著伙計慢慢的往樓上走去。
人剛上樓,下面便議論開來:“看著窮酸,出手倒是闊綽,又是哪家不諳世事的公子哥兒偷跑出來了?!?p> “看這裝扮明顯是故意喬裝來的,說不定是江洋大盜?!?p> “有哪個江洋大盜會明目張膽的來客棧投宿,我看八成是生意人。”
“那倒不一定,這幾日城里多了好多外地人,只怕這也是外地來的?!?p> “這還用你說,來這祿陽城做生意的可不大多是外地人?!?p> “那不一樣,最近來的這些人好多倒像是武人。”
“對對對,你這么一說我也是發(fā)覺了,怕是哪里又有大事要發(fā)生了吧,這年頭,可沒個平靜的地方?!?p> 天辰聽著這越說越玄的言論覺著沒勁,三兩口吃了酒菜,慢悠悠上樓去了。
這邊剛起身走,大堂角落里一個八字胡瘦小男人和一個虬髯大漢也是起身出了客棧。
兩人剛出門,掌柜便招呼了伙計,小聲交代:“今夜怕不太平,你速去城南武行,叫我那漢子親自來值夜,你從后門出,趕緊?!被镉嫅?yīng)聲而去。
天辰進(jìn)了客房,房間布置還算精致,拍了拍被褥比自己在山上的還要軟和,各種楠木的物什也比較齊全。
心下比較滿意,只是有些心痛銀子罷了,畢竟師兄給的銀子不算多,照這樣下去怕是要不了兩天便要打道回府了,心中盤算往后可要節(jié)省一些。
那小二送來了熱水,天辰洗漱完畢。坐到楠木大床上,取下腰間的兩柄刀,抽出長刀擦拭起來。
邊擦邊喃喃道:“流鳴啊流鳴,當(dāng)初你也是受人香火的神鐵,跟了我七八年了也不見覺醒,你在等什么呢?!闭f著搖搖頭,頗為失望的將刀還入鞘中。
隨即又拿起血牙,卻連拔刀都不敢,依舊喃喃道:“血牙啊血牙,我們究竟是敵人還是故友,唉~”說著滿是惆悵。默默放下雙刀,伸了伸懶腰,息了火燭,一頭倒在床上。
睡了不知多久,楠木窗邊傳來輕微的“吱呀”一聲。
天辰早已是五脈之體,即使在睡夢中也能察覺到異常,這微弱的一聲也逃不了耳目,天辰不動聲色,假意睡著。
窗上跳進(jìn)來兩人,均是黑布蒙面,下地之后躡手躡腳的四處翻找了一通,沒有什么收獲,又向床頭摸了過來,近了一看,見一少年男子躺在床上,甚是吃驚,輕聲說道:“錯啦!”轉(zhuǎn)身要走。
天辰也怕麻煩,心道,走便走吧,反正自己也沒損失,就懶的理他們了,這大半夜的也不好擾了旁人。
偏在此時,樓下一聲大喝:“賊人現(xiàn)身!”接著便是乒乒乓乓的兵刃交接聲,屋內(nèi)兩人聽了喊聲,也是驚慌失措,趕忙從窗戶跳了出去。
天辰心想:這戶外的街面上還有放風(fēng)之人,這兩個賊子倒是思慮周全。
起身來到窗前往下望去。樓下一個手持長槍的壯漢正和四個黑衣人纏斗,雖說是一對四,但是壯漢一手長槍舞得虎虎生風(fēng),挑如拔山,刺同貫日,借著長槍的遠(yuǎn)程優(yōu)勢竟然逼得四人不斷敗退。
四人想逃,壯漢又是一招“千手梨花”,幾朵銀白槍花齊射,瞬間刺出了數(shù)槍,四人均是舉劍來防,天辰看得暗暗喝彩,只是這幾人也算狡猾,眼看不敵,一合計,朝了四方分頭跑去。
壯漢似乎沒有考慮到此節(jié),竟然楞住了。
天辰暗笑,這人槍法雖好,腦子卻有些呆了,重新關(guān)了窗戶,準(zhǔn)備繼續(xù)睡覺,沒過一會兒卻又吵鬧起來,像是抓了人回來。
經(jīng)此一鬧,天辰也沒了睡意,推門出來看看熱鬧,客棧里其他宿客也陸續(xù)有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