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運當(dāng)頭繞
洛千玄抓起花月的手腕躍出車門,從一側(cè)跳了下去,隨后拉著她腳步不停的往竹林深處跑。
回頭見黑衣人又向二人方向刺來,花月急道:“你快動手啊。”
哪知輕輕飄來一句:“我的武功,不是他們的對手?!?p> “………”花月咬咬牙,跟著洛千玄拼命往前跑。眼看黑衣人就要刺中花月,燈梔從一個方向沖了出來,一腳踢開了刺向花月的劍,而黑衣人就勢一滾飛快撿起劍,又與燈梔纏斗在一起。
洛千玄偏頭看她:“他們的目標(biāo)好像是你,你說我現(xiàn)在丟下你,是不是更安全一些?”
又是她?她可真是血運當(dāng)頭啊。
洛千玄與她不過泛泛之交,生死關(guān)頭,說不準(zhǔn)真會丟下自己逃生,花月邊跑邊道:“五殿下,在你護送我回京的路上,我若出了事,誰難辭其咎?所以他們的目標(biāo)是誰,可不好說?!?p> 洛千玄聞言,看花月的眼神一變,笑道:“江姑娘思維真是敏捷?!?p> 花月不置可否:“不敢當(dāng),你還是專心點跑?!弊詈笠粋€音節(jié)拉的很長,花月一把推開洛千玄,自己一個轉(zhuǎn)身面對飛劍,迅速彎下了腰,多年的舞蹈可不是白練的,可彎下去的瞬間,又想到,哎哎哎,這不是她原來的身體啊,這樣下去,會不會受腰傷?
一股勁風(fēng)貼著臉滑過,沒想到彎腰的弧度比她所想能承受的還要大,花月內(nèi)心贊嘆:看來這身體的柔韌性不錯!
洛千玄過來一把拉起花月,又跑了一會,然后停在不遠處。
差點被劍擊中,花月心跳加速,又加上跑了許久,這會累的半死,上氣不接下氣。
而反觀洛千玄,他氣定神閑的虛靠著一棵竹子,觀察著前方,絲毫不見有半點累的感覺,仿佛剛才狂奔的人里面沒有他。
許然終于解決掉了那個黑衣人,立馬過來幫燈梔。有了許然的幫忙,這個黑衣人慢慢敗下陣來,有些搖搖欲墜。
黑衣人雖想掙扎著來殺花月,但知自己已落下風(fēng),打不過眼前兩個高手,只得在打斗的空隙朝花月扔來淬了毒的飛鏢。
花月正彎腰低頭大口呼吸。
許然朝黑衣人胳膊踢了一腳,黑衣人胳膊一彎,又使出魚死網(wǎng)破之勁,忍痛將飛鏢奪了出去,因為許然那一腳,黑衣人即使扔出了飛鏢,也偏離了最初的方向,正對的不是花月,而是洛千玄……
花月抬頭瞬間看見這個動作,側(cè)頭去看洛千玄,后者也望著她,不知在想什么,花月提醒道:“小心飛鏢!”
飛鏢直擊面門,洛千玄面不改色的一個側(cè)轉(zhuǎn),堪堪避開了飛鏢。
花月緊張的吸了口氣,往前看去,最后一個黑衣人也被燈梔許然聯(lián)手消滅。
須臾之間,竹林中死傷一片,張?zhí)嘏蓙淼乃氖藗€人,只剩下十一個。
許然趕緊向洛千玄謝罪,若不是自己腳有傷,直接踢斷那人胳膊,就不會給他機會放飛鏢了。
洛千玄擺擺手,表示并不介意后,許然帶著那些人在黑衣人身上摸了半天,又仔細端詳了他們的武器,都一無所獲,嘆氣道:“啟稟殿下,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洛千玄走了過去,蹲在最后死的黑衣人身邊,打量了許久,想到什么,扯開他的衣衫,只見他的肋骨處,刺了一個“死”字。
洛千玄站起來微微蹙著眉,許然急道:“殿下這是何意?”
鑒于身邊雜人太多,洛千玄搖了搖頭。但他心里清楚,這些都是荀家死士。荀家乃璇璣一派分支,本屬璇璣管轄,后來自立門戶,與璇璣撇開了關(guān)系。能請的動荀家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到底會是誰?
花月見許然體力不支,臉色不好,身上倒沒有什么傷,心里狂贊其武功真是高強。
燈梔有些虛弱的坐在一旁石頭上,正撕下衣服包扎胳膊上的傷口,花月走過去,關(guān)心道:“燈梔你還好嗎?”沒想到燈梔武功也如此好,花月除了佩服燈梔,又不禁贊嘆洛千玄真是藏龍臥虎。
燈梔搖搖頭:“沒事,江小姐不用擔(dān)心,一點小傷。”
花月又忍住內(nèi)心的不適,走到馬車邊,見洛千玄要帶回京城的五個下人都還活著,只是受了驚嚇,臉色發(fā)白,身體打著顫,不禁松了口氣,道:“你們可有傷?”
幾人中,夏池最為穩(wěn)重,她忍住眼眶中閃爍的淚,沖花月擠了個笑容:“江小姐放心,我們都沒事。”
花月拍拍她的胳膊:“好了,現(xiàn)在好了,別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天上炸開了鮮紅的晚霞,似鮮血般絢爛奪目?;ㄔ驴戳艘谎巯﹃?,按住心口,頗有種劫后重生的感覺,瞟了眼地上零零散散躺著的尸體,長長嘆了口氣。
洛千玄朝侍衛(wèi)吩咐道:“包扎完傷口后,輕傷的六人去城門要些人,將黑衣人尸體悉數(shù)帶回刑部,剩下的人守著侍衛(wèi)尸體,幫我擬一份死者名單,我會寫信讓張?zhí)嘏扇撕煤梦繂査勒呒覍伲⑶宜勒呒覍俳K身免去稅負勞役,你們生還之人便免十年。”
侍衛(wèi)聽到吩咐,紅著眼眶,跪了下來:“謝五殿下!”
洛千玄又吩咐許然:“我們先去前面驛站休整一下,之后饒那條遠路,我怕官道上還有埋伏?!?p> 穩(wěn)妥善后,花月看著洛千玄雷厲風(fēng)行的模樣,有上位者的威儀,同時,又具仁慈大義,這還真不是一般的胸襟與智慧,不禁對他投去贊賞的目光。
在驛站休整后,一眾人馬行駛了三四個時辰,花月才看見了高大恢弘的城墻。
入城之后,路旁掛著燈籠,朦朧的光暈打在路上,照亮了前方道路。偶爾會遇到巡邏的官兵前來問罪,畢竟有宵禁,尋常人不能隨意游蕩。
轉(zhuǎn)角的街道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進入那街后,一座府衙氣勢恢宏,門口兩座石獅格外顯眼。
府前站著不少手挑燈籠的人,明明是半夜,這里卻熱鬧如白晝。一身著華麗衣裳的中年男人站在其中,一臉疲憊,明顯在外面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