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先生說得對,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
向婷落此刻屬于前者。
她覺得,那些女生的話語實在污人耳朵。
她起身,尖銳的凳腳劃過地面,發(fā)出“刺啦”的噪音,震人耳膜。
“夠了!”她大叫,并拍響桌子,試圖讓在座的各位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她這來。
“李桐這樣有什么不好,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有什么好難為情的?各位同學,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不是改革開放前,女生每個月這點事情,大家都知道,遮遮掩掩的,算什么!沒帶衛(wèi)生巾的是我,尋求李桐幫助的也是我。男生們都沒發(fā)表什么意見,你們女生三三兩兩說著這些話,你們意識里是活到古代了?”她嘲諷地笑著,“真是搞笑!”
教室里立馬安靜下來,與此刻喧鬧的走廊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看見一些女生火冒三丈,一雙雙眼睛瞪著她,如銅鈴般大,大概有與她對干到底的趨勢。她深呼一口氣,手握成拳狀,隨時準備迎接狂風bao雨。
這時,講臺邊響起了一陣稀稀拉拉的鼓掌聲。
“學霸說得對,咱們班女生就這么十幾個,應該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p> “不就生理期嘛,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p> “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嘛,我們理解?!?p> “大家說得沒錯!”李桐回到座位,站在向婷落的身邊,雙手鼓掌,表示強烈贊成。
她微笑著繼續(xù)說:“以后哪位女同學身體不舒服,各位男生也可以多多幫助她們啊!”
向婷落湊近李桐,在她耳邊小聲道:“搞這么大動靜干嘛?”她肯定那些鼓掌的人是李桐花錢請來的群演。
“女生們針對我,我氣不過,只好這樣嘍?!彼龜倲偸?,很是無奈。隨后,遞給向婷落一包衛(wèi)生巾和一打衛(wèi)生紙,笑著催促她,“不是要去洗手間嗎?”
“你啊——”
“我什么我,待會褲子臟了可別哭?!?p> 她向李桐比了個“OK”的手勢,以一百米沖刺的速度向著廁所跑去。
李桐來到剛才幫她撐牌面的幾位男生面前,訕訕一笑,“謝了!”接著,她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鈔票,瀟灑道,“不用找了?!?p> 在她看來,能用錢解決的事情,費那么多口舌頂人有個屁用,到頭來如果沒贏面,還累了自己,真是自討苦吃。
面子是其次,向姐兒排第一。要不是看當時向姐兒焦急的眼神,輕柔的話語,屬實情況緊急,她才不會委屈其次的討好這些阿諛奉承的人。她老爸說了,世界上很多人,就是這么的膚淺,視錢財如生命。
雖然向婷落就是其中的典型,但又有著些許不同。在她第一眼見著她,就感覺她的眼神渾濁不堪,如深潭一般,能夠把人吸引住,不自覺淪陷。
“向婷落在嗎?有人找?!鼻芭诺囊晃煌瑢W向后叫喊,說話的同時,時不時往門口看去。那位同學不自覺的泛起花癡,找向婷落的那位男生,長得真不賴,但還是比他們班的喻錦陽差那么一點。但那位男生,一直是溫文爾雅地禮貌問話,讓人感覺有那么一絲不真切。
“向姐兒??!”李桐坐在座位上撐著腦袋,懶洋洋道,后知后覺有人在找向婷落。
她起身,向門外望去。
教室外面仍舊昏暗,下著大雨,遠看,看不清那人的臉。只知是一位男生,約莫一米八的身高,渾身修長,散發(fā)著溫柔的氣質(zhì)。
她走近,才見那人帶著一副銀框眼睛,更顯氣質(zhì)的穩(wěn)重,桃花眼在鏡框中忽閃忽閃的,增添了一絲柔媚。
“喲,這不是許小弟嗎?”李桐大聲叫嚷著,“今天在年級主任辦公室還沒長記性嗎?”
許令輝見周圍的人被李桐的叫聲吸引圍觀,他皺了皺眉,平靜的面龐出現(xiàn)裂痕,顯現(xiàn)出一絲不耐煩。
他靠近李桐,用手捂住她那噼里啪啦說得沒停的嘴巴,利用男女的體力差異,脅迫她離開那人來人往的教室門口。
李桐怒目瞪著他,拿尖銳的指甲用力刺破他的手,用腳踩他的鞋,試圖掙脫他的桎梏,但這些都是無用功,她掙脫不了。
他帶著她來到角落,見四下人跡罕至,這才放手。他心疼地看著被抓紅的手,破了幾塊皮,還往外蹭著血。
“許小弟,今兒個是什么風,把你給吹來的,早上還說著不見面,還沒一小時,我坐著的凳子還沒被屁股捂熱乎,咱們就又見面了。”李桐笑著,高傲地昂起頭,往后退幾步,遠離他,并貶低他。
早上沒成功引起向姐兒的注意,這還不到一小時,又來,真是執(zhí)著得讓人感動。不過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門!
“我有事找向婷落。”許令輝一臉嚴肅。
“向姐兒沒空理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說吧。”李桐放低姿態(tài),無聊地撥弄指甲,“她忙著呢,沒空談戀愛?!?p> “誰說我要和她談戀愛?”許令輝被李桐一擊直中紅心,仍臉不紅心不跳的。
他轉(zhuǎn)換話題,“聽你口音,BJ的?”
“不是,我可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辈贿^她轉(zhuǎn)念一想,按照她老爸以前的話如實復述,“只不過受到黨和國家擁戴,抓住了改革開放的春風,有幸看了幾年天安門廣場的升旗儀式罷了?!?p> “耳濡目染,就這樣的才有口音的?!崩钔┨裘?,笑道,“怎么,你徐大公子,找對象要求還挺高的!”
“當然!”許令輝敞開話語,毫不客氣道,但他還是挺沮喪的,“有你這座大山阻擋,我看追求向婷落是不成了。聽你的口音,以為你是BJ戶口,想著換個目標也還行.......”
“你這種人,還要臉嗎?看來我和向姐兒桌邊的標記是你貼的吧!”李桐摩拳擦掌,躍躍預試,打算把眼前這個渣男打個措手不及。
“是的?!彼麤]有否認,慌忙向后連退幾步,想拖延時間,“等等!向婷落的書包你不要嗎?”
剛才見李桐那抱拳和準備的姿勢,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標準的拳擊姿態(tài)。他想,看來她也練過,不能硬碰硬,現(xiàn)下環(huán)境對他有些不利。年級主任維護她,背后有靠山,她又有著打架基礎(chǔ),逃走才是上上策。
“把書包拿出來?!崩钔┎讲骄o逼,舒緩著筋骨,“不拿出來,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還是假?”
“給你!”許令輝將身后的書包向另一方向拋去,為自己的跑路爭取時間。
她撿起書包,打開確認,確實是向姐兒的。當她再次抬頭,過道上已經(jīng)沒有許令輝的蹤影了。
她心道,這人跑得比兔子還快呢,剛才她還想著,幾年沒打人,怕會處在下風,這下什么都不用擔心了。
這時,她看見王子越一臉陰沉的從她面前經(jīng)過,想來是剛從辦公室出來。她向他打了個招呼,但他并沒有回應。
地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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