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林秋栗偷偷跟宣兒說清楚了狀況,宣兒一臉慌張,害怕元婧知曉自己的身份再透露給溫翊辰。
林秋栗以為她是害怕元婧的身份,摟住她邊拍肩膀邊好心安慰。
“殿下,這個宣兒肯定有問題?!本献忠仓苯优c溫翊辰說清楚。
溫翊辰皺的眉越來越深,盯著前面兩個人,小聲說道:“至少她不想傷害秋栗。先把元婧身份調(diào)查清楚,之后再看。”
“是。”
四人走到林府時,已是中午。里面的小廝看到林秋栗身后還有兩個男人,連忙攔下林秋栗。
“姑娘,他們是哪家公子啊?”
“他們……”她知道這小廝肯定會報給大夫人,為避免打草驚蛇,只好隨便說“是趙憲的兄弟,來取趙憲放在我這的東西?!?p> “原來如此,兩位公子請快去快回。”
林秋栗趕緊拽著溫翊辰離開,生怕小廝發(fā)現(xiàn)端倪。
“你很擅長說謊。”
“我是打圓場,否則他報給大夫人,元婧肯定會有所防備!”她嘆了一口氣,搖頭“當初我見她的時候,還以為有個能歌善舞的美女真好……”
“什么?”
這句話說的小聲,卻讓溫翊辰想起宮里的妹妹。兩個人倒是興趣相投!
走了幾個拐角,在偏僻的角落里立著一扇破小的門。林秋栗在遠處停下,伸手指過去:“前面就是她的住處?!?p> 他向后看了一眼,鞠字立刻抬腿往前走去。
他從矮墻邊翻進去,站在狹窄的院子里四處觀察。屋前的琴已經(jīng)落了灰,枯枝落葉稀稀散散的鋪在地上,很明顯近來無人住過。
溫翊辰站在門口,惜字如金一句話也不說。
林秋栗站在他后面,嫌棄又無語:露出真面目后果真一刻都不想裝!
那扇小門帶著陳舊的吱呀聲被打開。鞠字站在對面,嚴肅的搖了搖頭。
溫翊辰錯過他走進去,上下打量一番院子,進屋又看了一遍。他走到床頭,摸了摸被褥,抬手看手指上的灰,立刻把目光投向唯一干凈的床頭柜。
里面是一盒妝粉。
他拿起來隨手交給鞠字,繼續(xù)向里面摸索。
鞠字接過來聞了聞,用手摸了一指。
“殿下,是砒霜?!?p> “想毒誰???又是林秋栗?”他自言自語,從柜子縫隙里揪出一張小紙條“證據(jù)留了下來,倒讓人心生懷疑?!?p> 紙條白白凈凈,一個字都沒有。他命鞠字拿來蠟燭,點燃,把紙條滕在上方,慢慢烤,直到能看清顯現(xiàn)出來的字。
上面寫到:蘇南下手,紙卷快收。
“蘇南…蘇南鄭家?”
那收紙是什么?
他起身將紙條遞給身后的鞠字,接過妝盒,用食指在縫隙處一撬,盒身分離,從底下掉出來一枚銅錢。
鞠字眼疾手快接住掉落的銅錢,呈上來一看,這銅錢只有形狀是對的,上面的文字可不是漢字。
“別動!”
溫翊辰轉(zhuǎn)身看去,從門口進來一個蒙臉女人,手持刀架在林秋栗脖子上,步步逼近。
他倒不關(guān)心女人是誰,反而對林秋栗嘆氣埋怨道:“擇日跟你弟弟學武吧,比讀書好用?!?p> 元婧聽著他東說西扯,不敢有一絲懈怠。趕緊喊到:“閉嘴!把手上的東西給我!”
鞠字警惕的往外看去,發(fā)現(xiàn)門外的宣兒被綁在樹干上。然而剛才兩人都沒有叫喊,想必還有其他人!
“殿下,我出去解決他們?!?p> 話畢,他立刻從窗戶翻出去,根本不顧面前的綁架。
而正是這個舉動,把元婧嚇得又把刀收了收,滑嫩的皮膚上已經(jīng)劃出血痕。
她有些混亂。這兩個人不按常理走,也不管別人死活。那她拿林秋栗威脅還有用嗎?
林秋栗既不叫也不鬧,連呼吸也很均勻。不等溫翊辰動作,率先開口:“元婧,你在府上時我沒少照顧你。大哥不常在家,我念著你身份有別,生怕你吃不飽穿不暖,比自己的事還要上心。你可有良心…”
“三姑娘說什么呢?”她冷哼一聲,不屑“若不是你整日來我屋里轉(zhuǎn),我現(xiàn)今早已回了西寒復命!”
“你是西寒密探?”溫翊辰反問。
“是。三姑娘不要說我無情,要怪就怪那個托岐來的王子吧?!?p> 她沒想讓她活。手腕剛要向內(nèi)扣,突然手背傳來刺痛,讓她用不上力。
林秋栗見溫翊辰用銅板阻擋了她,機敏的在空隙間用手肘向后推開她緊貼的身體。
“不算太傻?!?p> 他一手拉過林秋栗,腳步往前沖,將元婧推到門外。
她好容易站穩(wěn),剛慶幸對方?jīng)]有追著打上來,轉(zhuǎn)眼看到地上的尸體,想起來翻出窗的鞠字。是他一人解決了他們。
她的后背開始冒冷汗。盡管她是探子,擅長的是暗里的東西,生怕明著殺人吃虧才找來的埋伏。可是這人卻一下子把十幾個壯漢都放倒了……
不行,明面的總不如暗里的。
溫翊辰穩(wěn)然自若,面無表情的說道:“要你打探什么?”
她站直身子,抿笑:“別人不知道,殿下是皇室,還猜不出來嗎?”
“爭權(quán)?”
“比起這個,”她慢慢走到宣兒身旁,抬起她的下巴“我用她來換我的命,如何?”
“……她是誰?”
聽見他的回復,她放下心來,開始賣關(guān)子:“原來殿下不知道她是誰啊。不過既然是交易,必然是同等價位交換。我級別不高,她也配得上和我一個天平?!?p> 宣兒緊盯著面前的女人,奈何被綁得結(jié)實,嘴也被堵著,根本無法還手。
“少來!”
林秋栗站在門口,扶著門框,眼神并不堅定,只是一直瞥宣兒。
“她在我身邊這么多年,若是跟你一樣,怎么不早殺了我?”
元婧剛想回嘴,聽見身后的腳步聲,立刻警惕的轉(zhuǎn)身。但馬上被掐著脖子摁在了樹上。
又是他,這個男人現(xiàn)在回來,定是其他人都死了。
元婧掙扎了片刻,知道力量懸殊,很快冷靜下來。而鞠字也要留活口,手上松了些勁。
溫翊辰走過來,挑眉輕視:“你沒有資格和我做交易,你和她都逃不了。帶走?!?p> 鞠字押著元婧離開。溫翊辰看了兩眼宣兒,大概知道她是誰的人,便解開她的繩子,放她離開。
“不行!”林秋栗跑回來,拉住宣兒的衣襟“你得告訴我,把事情跟我說清楚了?!?p> 宣兒心里也難受,她照顧林秋栗這些年,總歸是有情分,便跪下向她行禮。
“姑娘,我確實是受他人指使,將你的一些行動告訴他。姑娘人美心善,不必在意我這樣的人離開,愿姑娘再找一貼心忠誠的侍女在身邊……”
“你別跟我說客氣話!”她又悲又氣,蹲下用力把她推起來“不過是說一些行動,我能理解!但是,我頻頻被暗殺,這事,可與你有關(guān)?”
宣兒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慢慢搖頭:“姑娘,我就算舍命也會救你,怎會去做傷你的事?”
既不是想傷害的人,那傳遞信息就是要保護她。煜王不認她,可能是裝的;若真不是,那就是普皓長賀…托岐王子。
林秋栗站起來,回頭看了看依舊如故的溫翊辰。嘆了口氣,求情:“殿下既然也不愿殺她,不如還是將她還給我。今天的事…全當沒看見。”
“她要怎樣是你的事?!睖伛闯綔惤?,彎腰在她耳邊“但你要為你做的選擇買賬?!?p> “殿下放心,我會讓她干干凈凈的?!彼龎旱吐曇簦磷饣氐?。
“那最好?!?p> 一老婦從院外走過來,嘴里還嘀咕著:“發(fā)生了什么,吵吵鬧鬧…?。。⑷肆耍。 ?p> 溫翊辰摁住林秋栗的腦袋,阻擋她回頭,另一只手攬住她的腰往懷里抱。
“林姑娘遇刺,現(xiàn)刺客都已解決。去稟告你家大夫人,本王帶準王妃在正廳等候。”
老婦提著衣擺,左腿壓右腿的,踉踉蹌蹌跑開了。
林秋栗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從未和異性如此貼近,臉紅的不像話。待溫翊辰把人從懷里拉出來一看,整個人兩眼失神,呆若木雞。
他笑了。
不知道是嘲笑還是喜歡。但把她叫回了現(xiàn)實。
她連忙推開他,抱住自己,委屈的偷瞥他幾眼:“你…你也不怕傳出去讓人嚼舌根!”
“有什么好說的,圣旨賜婚,人盡皆知的事情?!?p> 溫翊辰臉上藏不住的笑意,擺了擺手,獨自一人離開了。
宣兒站起來,走到林秋栗身旁,尷尬的說道:“姑娘,現(xiàn)在不是含羞的時候,煜王剛才說去正廳呢?!?p> “哦,大夫人!”她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握住宣兒的手“他們,他們怎么辦?”
“自會有人收拾的?!?p> “雖然是來殺人的,唉……”
她收回眼神,半個身子倚在宣兒身上,緊抓著她才得以跨過院子。
林夫人一聽鬧了這么大的事,趕緊放下手里的事,慌張的趕過來。一進來就看見煜王坐在主位上,自顧自的喝茶。
她含笑走進來,客套:“殿下來,也沒人來告知,這群奴婢不懂規(guī)矩,回頭…”
“本王來只是看見了刺客,”他微皺眉頭,有些不耐煩“這一次次的,刺客總找林姑娘麻煩。讓林夫人來,是商議把婚事提前,也好讓林府安寧些?!?p> “婚事當然是殿下說了算。這丫頭有福,早入府也能早伺候殿下。您看是…什么時候?”
遲來的林秋栗僅作點頭之禮,悄悄進來坐下。還沒做穩(wěn)就聽見煜王說道:“等林相回來,雙喜臨門,一起辦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