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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太撩人

月色太撩人

不可量 著

  •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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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3-09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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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游故地

月色太撩人 不可量 4124 2020-03-08 22:39:34

  這是朱雀成為神君之后第二次踏入九重天的地界,沒想到竟是為了求人。

  看守界門的小將是下界剛飛升下來的,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正缺點干柴把這把火燒得更旺一些。剛巧遇見朱雀這新面孔,上下掃了她一眼,料她也是剛飛升的,于是端足了高人一等的架勢:“何方人氏,來此作甚?!?p>  她笑了笑,想起第一回來九重天時,就在這打了一架,幸好這些年她修身養(yǎng)性把脾氣養(yǎng)好了不少,若放在以前,早把他扇回娘胎里去了。

  “九重天還是這樣啊,都喜歡仗勢欺人?!敝烊篙p蔑道。

  那守衛(wèi)正要呵斥她,就被她冷冷掃了一眼,“南虛,朱雀。”

  朱雀二字狠狠砸在他耳邊,轟然炸開。守衛(wèi)腦海中閃過許多關(guān)于她的傳言,嚇出了一腦門汗,趕緊賠不是,恭恭敬敬請她過了界橋。

  另一個老守衛(wèi)早認(rèn)出了朱雀,只是不敢正面交鋒,躲遠(yuǎn)了去,看她甩袖離開,才敢走回來?!捌饺绽锟茨阃L(fēng)的很,逃命倒也是不含糊?!毙聛淼氖匦l(wèi)嗤之以鼻。

  老守衛(wèi)伸手往他腦袋上打了一巴掌,罵罵咧咧:“你知道什么,神君是什么,神君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人物,碾死我們跟玩兒似的。其他神君也就罷了,可她是南虛天的朱雀神君啊。你知道為什么如今各界的神君加起來不到二十個?”

  新守衛(wèi)搖搖頭。

  “一是神君難修,二是當(dāng)初九重天征戰(zhàn)各天界,出征的數(shù)十位神君生生被南虛天拼沒了一半,她那時還不是神君,殺起神君跟斬草一般?!崩鲜匦l(wèi)伸長了脖子看向朱雀離去的方向,壓著嗓子說:“更別提她成了神君,那時候有個神君說了她幾句不好的話,被她活生生打殘了,現(xiàn)如今還躺在病榻上呢?!?p>  老守衛(wèi)背著手,提起當(dāng)年之事,神情頗有些感慨:“要不是最后南虛天降了,我們恐怕都回不來了......”

  朱雀過了界橋,面前不遠(yuǎn)處便是一個大殿,她走進(jìn)去。殿中設(shè)了不少書案,每個書案前都排了一隊人,那些人低頭與書案上做記錄的人說話,那人便給他們一樣?xùn)|西,拿了東西再自行離去。

  朱雀看得茫然,殿中站著的青衣男子上來行禮,說道:“拜見太師傅?!币娝裆憬忉尩溃骸熬胖靥祜w升的人多,各司的人要去什么地方便來此登記,再領(lǐng)一只靈獸坐騎便可來去自如?!?p>  青衣男子是她大徒弟的弟子,因其在九重天任職,掌管諸天各界的刑罰,人人稱其司刑,日子一長昔日的名諱也鮮少人知了。

  她嗯了一聲,說道:“九重天是越發(fā)有眾天之首的模樣了。”說完,眸光又暗下來。

  司刑趕忙領(lǐng)著她到人最多的書案前,那管事的低著頭呈上來一把漆黑的哨子,司刑接過。心中暗笑,平日里就這行獸司的最看不起人,果然借著太師傅的名聲,也讓自己在他們面前威風(fēng)威風(fēng)。

  行獸司給了他們一頂云車,由六只踏云馬牽引,這是他們腳程最快的靈獸了。

  路上,朱雀想起方才書案前的那些人好像全是女仙,便問司刑緣由。

  司刑笑說:“晝陽神君名聲在外,相貌生得又是一等一的好,雖說一直避不見人??蓪δ切┡蓙碚f算是離得最近的一位神君,個個都爭著要去不見山修習(xí)呢。”

  “原來如此。”

  司刑算了下,即使是腳程最快的靈獸要到不見山也得跑個三天三夜,他把這事告訴朱雀。

  朱雀正閉眼假寐聞言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覺得身為神君不必事事都按著九重天的規(guī)矩走,想去哪兒何必還要通過他們。”

  司刑:“太師傅明察。”

  朱雀擺擺手,有些嫌棄:“不過在九重天待了幾年,怎么性子養(yǎng)得比你師傅還要迂腐。我們此行是求人辦事,在別人的地界上,自然要做得周全些?!?p>  司刑頷首稱是。

  三天沒日沒夜地趕路,幾匹踏云馬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在第四日清早到了不見山。

  司刑驅(qū)散了那些踏云馬,就見朱雀雙手環(huán)抱,似笑非笑看著眼前的一塊一人多高的石碑,輕聲念著石碑上的字:“不見山?”

  話音剛落,石碑背后的迷霧散去,一段光禿禿的小路浮現(xiàn)出來。

  朱雀嗤了一聲:“他倒是會故弄玄虛?!?p>  司刑也算是這兒的???,領(lǐng)著朱雀輕車熟路地找到一棵參天大樹,司刑率先從樹干中心的位置穿過去,朱雀緊跟其后。

  入目的先是一片挺拔的翠竹,林間的風(fēng)推動翠竹發(fā)出一陣颯颯聲,他們沿著林間鋪就的石階往下走,看到幾間被竹籬圍起的竹屋。

  院中的白衣男子聽到動靜,手指微收,雙指間的瑩白棋子順勢滾進(jìn)了他的掌心。一頭墨發(fā)只用一根發(fā)帶松松垮垮系著,劍眉凌厲,星目朗朗,一舉一動俱是風(fēng)流。

  司刑此刻心中十分理解那些女仙,晝陽君是真絕色。

  “朱雀神君,好久不見?!睍冴柼ь^一笑。

  朱雀心中那些往事一件件涌上來,喉頭似有一團(tuán)濕棉花堵住了,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來:“是啊,上一次見面還是五萬年前了?!?p>  司刑吃驚:“沒想到,太師傅與晝陽君還是舊識。”

  朱雀收起情緒,面色早就如常:“幾面之緣罷了?!?p>  晝陽與他們圍著石桌對坐,微涼的指尖在木制的棋盤一下一下敲著。

  朱雀面前的杯盞散出絲絲霧氣,她也不多賣關(guān)子,也實在是不會和別人打啞謎:“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我救一個人,我知道有些唐突了,只是這個人對我很重要。你若愿意幫忙,無論成敗,要什么我都能答應(yīng)。”

  “救人?”晝陽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朱雀。

  他曾經(jīng)見過她幾次,在很久以前,隔著幾萬的兵馬,這個女子渾身是血帶著眾多妖族殺出重圍。即使這么多年過去了,在天族軍中還流傳著她殺神的名號。

  只是沒想到殺神也有這么低聲求人的一面,要是被他那位師兄看見了會怎么樣?

  晝陽雖位及神君,卻也說不上多穩(wěn)重,多少還存了些捉弄人看熱鬧的心思?!安恢烊干窬揖仁裁慈耍繄蟪甑脑捨乙膊粫殡y你,我聽聞南虛有一把流火劍,靈性非常,不如借我使幾天。”

  朱雀幾乎是沒有猶豫,白皙的掌心攤開,一柄通紅的劍隨即出現(xiàn)。手心握緊,指腹在上面輕輕摩挲,帶著些留戀。流火是用她哥哥的骨煉成的,意義非凡。

  她將流火推到他面前,神色堅定:“我要你救我徒弟。這是流火,我希望你能善待它?!彼鐬槟侨税才藕昧艘磺校ㄉ矸?,對外就稱是她的徒弟。至于其他的東西,只有南虛人知道就夠了。

  晝陽自然知道這把劍的來歷,只不過是想試探,看看那個人到底有多重要。答案,出乎他的意料,朱雀做到這份上,顯然是要豁出去了。那朱雀既然這么豁得出去,送到手邊的東西,也沒理由不收了。

  意識到朱雀不愿多說,晝陽轉(zhuǎn)動手中的瓷杯,目光微微一亮,玩味道:“神君來的時候經(jīng)過重明臺了吧?!?p>  下巴微抬,示意他們身后有人。朱雀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瞧見他師兄扶桑正站在竹籬外,他看上去清減了許多,不似從前那般有朝氣了。

  一時間,朱雀像是又回到了那處戰(zhàn)場,耳邊是兵器的破空聲和將士的吶喊聲。而那冰冷的槍尖仿佛正抵著她的咽喉,他騎在馬上,眼底盡是冷漠,只和她說了一句話:“你們輸了,投降?!?p>  回過神來,朱雀對著晝陽道:“既然晝陽君有客人,那就等晝陽君什么時候有空了,我再接你去南虛救人?!?p>  話音剛落,她便起身走了,渾然當(dāng)做沒看見扶桑。

  司刑垂首跟在她身后,大氣都不敢出。神君是何等稀罕的人物,今日就給他撞見了三個,還是有舊日恩怨的那種。

  莫名覺得自己好像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風(fēng)波,說不好哪天就被滅口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還在。

  看著她走遠(yuǎn),扶桑卻一步都不敢踏出。

  晝陽搖了搖頭,嘆口氣。走到門口,拉好門,仔仔細(xì)細(xì)上好了鎖。再走到他那頭發(fā)絲都透著蕭索滋味的師兄旁,“跟上吧,她有求于我,我跟在她后頭她不會說什么的?!?p>  扶桑低聲道:“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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