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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太撩人

第二十七章 情意切

月色太撩人 不可量 2391 2020-04-07 18:26:08

  蠻月也看見了他,但瞧著他身后一幫子人,就知道他又在執(zhí)行公務(wù)。識相的沒有上前。

  以往她見了陸長風(fēng),都會十分高興的奔上前,今天則是扭頭進了驛館。不是她不想去和他打招呼,地冥天七天才輪換一次夜晚和白天。她好幾天沒睡覺了,實在是困得睜不開眼。

  陸長風(fēng)看著她的背影,面色沉沉。幸好他在軍中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就是臉色再難看點,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天上太陽換了兩輪,蠻月這一覺就睡了兩天。好容易讓餓醒了,慢悠悠挪到廚房。子修就跟在她后頭走,她也沒注意到。

  她找了一圈,全是生的,就剩幾個饅頭能吃。也不知道廚娘們?nèi)ツ膬毫恕?p>  子修倚在門框上,嘖了一聲:“這是哪個洞里的老鼠跑出來了?!?p>  蠻月回頭看他,他邊挽起袖子邊說:“我讓那些廚娘先回去休息了。你這晝伏夜出的習(xí)性,也就柳安安受得了你折騰?!?p>  子修挑著廚房剩下的東西給她做了碗面條。

  蠻月是個閑不住的人,加上睡了兩天,渾身骨頭都快睡散架了。酒足飯飽,小坐一會兒,便又跑出去了。

  天色稍晚,天邊的落日沉下去好一會兒了。燈火一盞接一盞亮起,街邊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她不過也才幾日沒逛東市,市面上多出了好些小玩意兒。面攤的老板見了她,笑哈哈地和她打招呼,“小姑娘,又來東市玩了,可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p>  “我出去玩兒了?!毙U月說。

  蠻月眼珠子一轉(zhuǎn),問道:“老板,你聽說過妖嗎?”

  老板麻利地在鍋里撈起面條放在碗里,升騰起來的霧氣隔絕了他的面容,但聽得他說:“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知不知道也不重要。姑娘家家的,可別老想著這些,踏實過日子多好。”

  八竿子打不著?殊不知他面前就站著一個實實在在的妖族。所以說,不要太早下定論。蠻月尷尬地笑了笑,與他隨便扯了幾句有的沒的,便匆匆離去。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陸府。好久沒和陸長風(fēng)說過話了。

  她走上前,敲了敲門。陸管家開門,見是她,吃了一驚,忙請她進屋。

  “管家,不用了,我就看看陸長風(fēng)在不在家。”

  管家面有歉意:“那可真是不巧。公子這幾日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直接就歇在巡遠(yuǎn)司。這會子還沒回來呢。”

  “哦?!毙U月悶悶應(yīng)了一聲,“那我先回去了?!?p>  管家看著她轉(zhuǎn)身走下臺階,才把門合上。公子最近也不大對勁兒,蠻姑娘也怏怏不樂,看來是兩人吵架了。

  要是蠻月知道他是這么想的,準(zhǔn)能氣得吹胡子瞪眼。明明是陸長風(fēng)自己鬧別扭,還老躲著她,何來吵架一說。

  蠻月站在臺階下,看見地上有顆小石子,小脾氣上來便踢了一腳。石子噠噠滾了幾圈,躺在一雙玄色錦靴旁。

  往上看,是陸長風(fēng)清減幾分的臉龐?;蛟S是連日勞累,他的氣色比之蠻月那常在病中的月初妹妹好不了多少。

  “是郡主啊,好些日子沒看見你了?!标戦L風(fēng)說著,心底卻有些苦澀。

  上官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不想再欺瞞,就不欺瞞,大大方方告訴他。她就是妖,像在井底那樣干脆。雖說,眼下這情形不是個坦白的好時機。

  但擇日不如撞日。

  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蠻月忽然間就覺得輕松許多,再不必像之前一般忐忑。若陸長風(fēng)知道之后,懼怕她是妖,那也不必再強求了。反正這趟人界之行,也得到了許多,既然不如意,即使打道回府也不是丟人的事兒。

  她朝陸長風(fēng)笑了笑,“陸長風(fēng),你回來了......”

  陸長風(fēng)走到她面前,“嗯?!?p>  見陸長風(fēng)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看,蠻月疑惑地摸上自己的臉,問:“我臉上有東西?”

  陸長風(fēng)忽然上前一步,帶著滿懷的寒意抱住她,下巴靠在她肩上。

  蠻月半晌沒反應(yīng)過來。在他懷里悶聲問:“你怎么了?”

  見他不答話,蠻月自顧自道:“陸長風(fēng),我有話跟你說。”

  陸長風(fēng)的手順著她背上的長發(fā)輕撫著,聲音輕輕:“我知道,阿蠻是妖。”

  “你怎么知道的?”

  “想起來了?!鄙洗迥莻€可怖的夢境,還有井底她一臉愧疚說她是妖。如此,很多事情都明了了。為什么死去多年的柳安安會出現(xiàn)在她身邊,為什么她能救他,還有她身邊那些人......

  蠻月抬頭直視他的眼睛:“你是怕我,才躲著我嗎?”

  陸長風(fēng)松開手,眼里像盛滿了一汪水,倒映著光,漂亮得不像話?!安皇桥?,是手足無措?!?p>  是他在逃避,逃避自己的情感。

  一開始的接近只是他別有用心,可不知不覺間,倒是他的心先變了。而且,身份懸殊,這份情,他沾染不得。

  可越是不見,便越是想念。那日,安定同他說,蠻月要回蒙詔了?;蛟S,此生都不得再相見。

  他也是昏了頭,不去問問蒙詔世子事情真?zhèn)?,便信了安定的話。待他前去驛館時,人卻已經(jīng)走了。直到前兩日,又見著她身影,才知道中了計。

  可這都不重要了,還能再見到她,是人是妖,又何必去計較那么多呢。

  提心吊膽好幾天,今日見她回了盛京,這一顆心才算放下??伤隗A館前對自己視若無睹,陸長風(fēng)想到自己之前躲著她的那幾回,她生氣是應(yīng)該的。他這是自作自受。

  但她現(xiàn)今又來尋他,想來是沒生氣。于是他問道:“之前我躲著你,你為何不生氣?”

  “你之前說過,各人有各人的難處。你躲著我,應(yīng)該有自己的原因,就像我瞞著你們一樣。不想說那就不說了?!毙U月說道。

  陸長風(fēng)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濕棉花,黏糊糊的透不過來氣。他碰了碰蠻月的頭發(fā),顧作輕松地開玩笑:“是我小人之心了,還以為小郡主很記仇呢,原來這般講道理?!?p>  蠻月點點頭,十分認(rèn)同他的話,“我一直都很講道理的?!?p>  他拍了拍她的頭,說:“是,一直都很講理。好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p>  將她送回驛館,陸長風(fēng)一人慢慢走回去。舉目望去,前頭后頭都是明亮的燈火,只有他身在幽暗的走道,得不到一絲光彩。想起那日,蠻月抱了一堆亂柴站在橋上,連聲音里都帶著高興,就那樣遙遙喊他:“陸長風(fēng)——”

  她身后的殘月也墜下了朦朧的光,給腳下老舊的木橋都潤上了色。那樣的光景仿佛觸手可得卻又遙不可及,也是他最好的歸宿。

  他想要的一切老天爺都已經(jīng)拱手送到他面前了,還計較那么多做什么。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很好很好了......

  蠻月小孩子心性,對情一事,只怕還未開竅。

  陸長風(fēng)不敢奢求她的深情厚愛,只求她能多記著他一點,多念著一點,眼中有他,便足夠了。如此這般,待院子里的花輪過幾個春秋,開了又謝,日日復(fù)月月,月月又年年,也算是情深了。

  懸在心里多日的大石總算是放下了,蠻月回到驛館后,一五一十把這事兒告訴司刑。

  司刑大驚失色,晝陽君,不,是陸將軍,不會真看上他小師叔了吧??烧媸遣淮笄逍寻?!在情上小師叔別說是榆木腦袋,簡直就是鐵疙瘩。就是將她放進熔爐里滾一滾,叫來城里最好的鐵匠打一打,也是銹的。水火不侵,油鹽不進。

  這廂司刑正扼腕嘆息,忽然想起劍閣里還有個葉茯苓。不由得撫額,失算了啊。師叔這東西,有時候真是禍害。

  那廂蠻月高興得都快把屋子拆了,還嚷嚷著要把身份告訴安定和月初妹妹。

  司刑忙攔住她的腳,苦口婆心:“陸將軍畢竟只是個例,安將軍或許也能接受這事。你那月初妹子,弱不禁風(fēng),可別把她嚇得歸西了......”

  話未說完,就被蠻月的眼刀子嚇得閉上自己的嘴。

  不過既然陸長風(fēng)已經(jīng)知道了,司刑覺得趙淵一事也可以和他明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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