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習后。
崔朗朗在講臺宣布,暑假前的期末考結束后,學校組織年級去月明海邊兩天一夜游。
整個六班頓時變成聒噪的菜市場。
后排的男生激動地甩飛錯題本,女生們互搖著肩膀,生怕是昨夜的夢。
江暮云開心的說不出話,開始和張小雨列“必帶清單”,仿佛馬上就要出發(fā)。
江暮云一天都很開心,難得數(shù)學課上沒有睡著,美滋滋地幻想著高三前最后一次集體出游。
齊唐五中的周六不用上晚自習,周日可以休息一天,周一準時到校上早自習。
每周難得一次,放學后門口的小店都沒有關門。
江暮云和張小雨在校門口的文具店逛得不想出店門,那陣仗看樣子是想在文具店里住一夜。
岑嘉樹在車上看數(shù)學真題,短短十幾分鐘,卷子已經翻了面,他扭頭看了一眼興高采烈的江暮云,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種精神放在學習上哪怕一半,也不至于數(shù)學偏科這么嚴重。
花濱北路兩邊都是很老的梧桐樹,具體樹齡多久,可能只有爺爺輩才能知道。
五點后的街道,充斥著各種聲音,岑嘉樹聽得頭疼,下車走進文具店。
江暮云低頭在一堆串著彩色珠子的中性筆前挑來選去。
岑嘉樹看著頭疼,一根筆蓋硬生生綴了鈴鐺似的珠子,這要是套上寫篇作文,手指頭都要累的抽筋。
“你們真不嫌累?!?p> 江暮云正左右為難,不知岑嘉樹什么時候進來了,拿起五根珠串亂晃的“筆”,為難道:“哪個好看?”
岑嘉樹快要崩潰。
順手從旁邊抽出兩根經典款式的中性筆,黑白搭配,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
從江暮云眼前一晃,“經典永流傳。”
付完賬又回到了車上,拿著經典流傳的新筆,做完了后半張卷子,江暮云終于購物歸來,在小文具店買了兩袋子。
“你是哪吒嗎?三頭六臂也用不了這么多筆吧?!贬螛浒炎约赫f笑了。
“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你好了,你以后要是有女朋友了,絕對三天兩頭吵架?!苯涸茟械美硭@種直男發(fā)言,也好意思說出口。
江暮云從戰(zhàn)利品中摸索了一陣,拿出一瓶貼著水鉆的涂改液,上面還印著三個兔子頭,塞到岑嘉樹手里,“別說本小姐沒幫你啊,把這個送給你喜歡的女生,她絕對滿心歡喜地收下?!?p> 岑嘉樹看著涂改液上跟他對望的兔子頭,笑得肚子疼,晃了兩下,連忙感謝,“多謝多謝?!毙睦飬s笑這個傻姑娘,以為誰都和你這么顏控嗎?
一路上難得和諧。
江暮云小嘴說了一路,途徑的每一條路,路上只要是熟悉的店鋪,都有說不完的故事,列舉不完的好吃的。
鄧司機開車平緩,不慢不快。
江暮云生怕錯過一個小店,半扭著身一把拉住岑嘉樹的手,指著剛剛駛過的精品店問,“看到了嗎岑嘉樹,我現(xiàn)在用的筆記本都是這個牌子的,每一本封面都不一樣,超級好看?!?p> 岑嘉樹一愣。
看著緊握住自己的手,蔥白的指節(jié)還泛著粉。
如果不是手里還拿著涂改液,十指就要扣在一起了。
沒過幾秒,江暮云便松開了手,對著窗外邊介紹邊比劃,如果不是剛剛指尖溫熱的觸感,仿佛一切都是幻覺。
岑家餐桌上。
一周難得有一天,一家三口一起吃晚飯。
岑銘磊吃了兩口便上樓去了書房,只留下周舟和岑嘉樹。
岑嘉樹從記事起,就知道父母關系冷淡,因此也養(yǎng)成了寡言淡漠的性格,父母的事他從不過問,他的學習也不被他人關心。
飯后的別墅內,岑嘉樹跑完步剛剛洗完澡,就聽見手機在震動。
從外套中翻出接聽,和遠在澳洲的老同學顧愷惟說起齊唐市的新生活。
沒留意間,一屁股坐在床邊,被硬物膈得脫口而出:“我艸!”
那頭的顧愷惟嚇了一跳,問他什么情況。
岑嘉樹低頭一看。
罪魁禍首閃爍著機靈的兔頭,涂改液蓋子上晶晶亮的水鉆被他一屁股坐掉了。
三言兩語聊完了近況,岑嘉樹掛了電話。
捏著淺粉色瓶身的涂改液坐在書桌前發(fā)癔癥。
盯了足有一分鐘,越看那兔頭和江暮云的傻樣越貼合,不禁揚起了嘴角。
隨即從抽屜里翻出了502,仔仔細細將珍貴的水鉆黏回了蓋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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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抒
涂改液:為了愛情,我也是付出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