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滿腹疑慮和委屈,江暮云在小沙發(fā)上睡著了。
醒來一看時間,竟然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轉(zhuǎn)頭看了眼書桌,上面擺了一盤水果和一盤點心,心想應(yīng)該是劉阿姨放的,深呼吸了幾下,拖著疲軟的身體,坐在書桌前開始復(fù)習(xí)。
江暮云心里裝不下事,不管是做什么都希望能弄得清楚明晰,不愿意似懂非懂的折磨自己。
胡思亂想了一陣,低頭開始看錯題本。
隨意翻開一頁,題目旁居然還有岑嘉樹做的批注。
江暮云再也忍受不了,拿起手機就往樓下沖,嚇得劉阿姨趕緊追上前。
“劉阿姨,我出去跑步,馬上回來。”
扔下一句令劉阿姨滿頭黑線的話,轉(zhuǎn)身穿著拖鞋就出了門。
一路狂奔來到岑家門口,想都沒想就直接按下了門鈴。
岑父岑母也不在家,前來開門的居然是岑嘉樹,看著岑嘉樹驚訝的神情,江暮云竟有些生氣。
上午還在和韓灝婷親切交談,現(xiàn)在看到自己居然這幅神情,明明才跟自己告白完,轉(zhuǎn)身就喜歡上了別人,還弄得人盡皆知。
“岑嘉樹,你什么意思?!苯涸埔磺还掠拢瑳Q心今天把話說清楚。
“什么什么意思?”岑嘉樹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低頭看著江暮云居然穿著拖鞋就跑來,“要不進來說吧。”
“不用打馬虎眼了,我上午都看到了,你把綁著蝴蝶結(jié)的盒子送給韓灝婷了!”
岑嘉樹一愣,隨即想到上午發(fā)生的事,沒想到被這個小傻瓜看到了,維持好表情,聲音都低了一度:“怎么了?我想這不關(guān)你的事吧?”
江暮云被兩個問句擊中,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岑嘉樹的眼睛,小幅度的微微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是喜歡我嗎?怎么會送給別的女生禮物?”
岑嘉樹接腔:“是,是我向你告白,不過看著你躲著我的表現(xiàn),我也能明白。”
他看著江暮云的眼睛,字字句句都很清晰,“從今天起,我不會做任何讓你困擾的事了,高三之后,大家應(yīng)該也都很難相見了?!?p> 江暮云難以接受,她從沒聽過岑嘉樹這樣的口氣,像是要與她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一樣決絕,喉嚨干澀地說不出一句話,只呆呆地搖著頭,嘴里喃喃:“不要......不要......”
“補課的事情,我會和江伯父說清楚的,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想,你看著我,會很難學(xué)進去吧?!贬螛渚S持著冷冷的態(tài)度,“就這樣吧,你趕緊回家吧?!?p> 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句解釋的話,就被岑嘉樹這樣驅(qū)逐。
江暮云死死咬住下嘴唇,眼淚像斷線珠子一般,斷斷續(xù)續(xù)往下滴落,看著實在可憐。
“不......不要這樣好不好,你之前......我們不是好好的嗎?”江暮云有些語無倫次,急切與慌亂交織,兩只手糾結(jié)地繞在一起打轉(zhuǎn),“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喜歡韓灝婷?!?p> 岑嘉樹追問:“那你是什么意思?既不回應(yīng)我,又不要管著我?”
“我......我......我不想你對其他人好?!苯涸浦е嵛?,找不到邏輯。
“為什么?我現(xiàn)在對別人好,不會糾纏你了。”岑嘉樹步步緊逼。
“因為......因為你對別人好我會不開心,因為我也喜歡你!”
江暮云幾乎是吼出來的,似乎想不明白的事情,在這一瞬間,都得到了答案。
岑嘉樹依舊維持著不變的表情,“你不需要勉強自己,更不必因為擔(dān)心我不給你補習(xí),而故意這么說?!?p> 急哭的江暮云不知如何是好,說出這些話,已經(jīng)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和理智。
奈何岑嘉樹看來是真的移情別戀了,再也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甚至以后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躊躇的腳步,再也沒法站穩(wěn),江暮云深覺丟人。
從小到大,從未如此示弱地向誰說過話,對于喜歡的東西也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情況。
江暮云早就忘了,對于有些事情,是需要答案的。
可現(xiàn)在,她終于后知后覺,想要認真面對,卻好像已經(jīng)被踢出局,早已喪失了回應(yīng)的資格。
緩緩抬起頭,組織好語言,低聲對岑嘉樹說:“我從來不騙人,更不會為了討好別人說話,從來說的都是真心話,我只是沒想好怎么回答你,才算真心,但......但我沒想到,一猶豫,你竟......“
也許是被盛夏的風(fēng)吹昏了頭,江暮云后悔死了,悲切地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回家。
還沒等走出一步,手腕被用力拉住,沒等回過神,被拉進了岑嘉樹的懷里。
江暮云的委屈一瞬間爆發(fā),趴在岑嘉樹的肩頭大聲哭喊:”你還抱我干什么?你去抱你的韓灝婷吧!“
岑嘉樹哭笑不得,看著江暮云可憐的神情,幾次都要忍不住摸摸她的頭,可是如果今天不說清楚,不真正刺激到這個小傻瓜,不知還要躲到什么時候。
“我和韓灝婷能有什么關(guān)系,她一大早來我們家送那個破盒子,不給開門就敲門,直接把盒子塞我手里,我還給她就讓她回去了?!?p> 江暮云還在啜泣,聞言抬起頭問:”真的?“
岑嘉樹立馬并好三指,指天發(fā)誓,以證清白,隨即用力抱緊江暮云,低聲在耳邊問,“終于把你的真心話逼問出來了,不然你還在做小蝸牛呢,呆在殼里什么都不說?!?p> 小蝸牛羞紅了臉,躲進岑嘉樹的懷里不吭聲。
“那你......下午還去我家嗎?”
“你不怕我對你做什么的話,當(dāng)然去啊?!?p> 江暮云又羞又氣,悶在懷里錘岑嘉樹的胸口。
最終在江暮云強烈要求下,岑嘉樹極不情愿地答應(yīng),過一天再去補習(xí),給這位蝸牛小姐一個緩沖的時間。
岑嘉樹心情極好,整個下午都在和江暮云煲電話粥,倆人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直到江父江母回家,才戀戀不舍掛了電話。
晚飯過后,岑嘉樹坐在書房看土地策劃方案,窗外只有路燈閃爍著點點光亮,岑家很安靜,除了保姆和岑嘉樹外,岑父岑母極少回家。
“少爺,有電話找您?!?p> 保姆的聲音自書房外傳來,岑嘉樹起身下樓。
“喂,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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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抒
今日多云轉(zhuǎn)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