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逆意
蘇離折返回白落衡書房，給他道了聲謝：“多虧了二公子提醒，雪球才不至于病得更加嚴重。不過二公子，您那捉兔子的手法實在不行，抓它耳朵它會病的?！?p> “雪球？好名字。你兔子知道了怕是做夢都要笑醒?！卑茁浜庖魂嚨靡?，又道：“我沒養(yǎng)過這東西，自然是不太懂的。你今后可千萬別再讓我?guī)湍憧粗?，不然它該是命途多舛?！?p> 蘇離也沒有與他爭辯?！斑€有一事，明日的鴻門宴我大概知道有些什么了。蘇府不日將與言太師府聯(lián)親，我那嫡母怕是要好好得意一番了。”
“嗯，言府也不錯，你嫡母得意也是情理之中?！卑茁浜庥挚匆谎厶K離，“莫要在意就是了?！?p> 蘇離想起自己那位嫡母，心中又來氣，端起桌上的茶猛灌一口。“她在我面前怎樣都行，只是我卻是不太希望她在你面前耀武揚威的?！?p> 白落衡疑道：“為何？”
“丟人。”
蘇離倒是實話實說了。確實，那種行為著實讓蘇離覺得丟人現(xiàn)眼。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多成功。
白落衡停了筆，又試探著問蘇離：“那你可知，是言府哪位公子？”
蘇離坦然：“不知。不過不管是哪位，她該都是稱心如意的。罷了，我來就是來告訴你一聲，免得明日讓你覺得離譜?！?p> “知曉了。你嫡母的厲害我見識過的，再怎么離譜，我也能理解?！卑茁浜獾故强吹猛ㄍ?。
蘇離任務(wù)完成，便離開了書房。
白落衡繼續(xù)拿起筆，在原來的紙上添了添，一只胖兔子躍然紙上。
太師府中，言書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直到看見母親近幾天忙忙碌碌進進出出，還以為家中出了什么事情。身邊的女侍也撤走了許多。
“清風(fēng)，府里可是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了？”
“我也不曾聽見過?！鼻屣L(fēng)也正疑惑。
言書這幾日總是感覺心中有隱隱不安，所以他決定還是去向母親問一問究竟。
母親正在前廳招待來客。這些天家中來客也是怪異，比往常多了不少。言書便在一旁等候，見那客人終于出了門，似乎與母親交談甚歡。臨走還不忘說句“恭喜?！?p> “母親，”言書叫住了廳內(nèi)人。
看見兒子，言書人露出笑容，“小書，你在這干什么？”
“我們家可是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了？剛剛我還隱約聽見那人在恭喜母親您。究竟是什么事？”
言夫人拍了拍兒子，又拉著兒子的手腕進了前廳。“說恭喜，自然有喜事發(fā)生的?！?p> “喜事？”言書來了興趣，“怎樣的喜事？”
“添丁進口的喜事?！币娔赣H還是如此含糊其辭，言書有些不樂意：“既是喜事，母親為何不告訴我，還遮遮掩掩作甚？”
“我們府要與別府結(jié)親了?！毖苑蛉说馈?p> “結(jié)親，您已經(jīng)給兄長議好親事了？好啊母親，您不告訴我難道還怕我吃兄長的醋不成？”言書故意道。
言夫人笑著點點頭。言書又問：“是與誰家？”
言夫人轉(zhuǎn)而言其他：“那也必定不會是落敗人家的。好了小書，快回去書房吧?！?p> “好?！毖詴焐洗饝?yīng)著，出了廳門卻去找了自己兄長言風(fēng)。母親就算了，兄長也不透露只言片語未免太不厚道，況且他們同母所出，感情一向穩(wěn)定。
“兄長，我可以進來嗎？”言書在兄長書房外扣了扣門。
“進來吧?！?p> 兄長正在房中苦練行卷，等弟弟進來了才停了筆?！霸趺戳?？可是碰到什么難題？”
“非也?！毖詴媛断采?，“聽聞我言府有喜事將近，兄長可知曉一二？”
言風(fēng)平靜道：“嗯，我已然知曉了?！?p> 言書頗為不悅道：“原來兄長也知曉了，母親剛剛還瞞我。不知是與誰家結(jié)親啊？”
看著弟弟，言風(fēng)一臉疑惑：“你不知道？”
言書也一派真誠：“當(dāng)然不知道，不然我怎么會來問兄長？”
言風(fēng)稍稍停頓了一下，看言書的神色，似乎確實不知。這就怪了，自己結(jié)親自己卻不知對方是誰？還是弟弟故意來與自己戲耍的。
“太常寺卿蘇府?！毖燥L(fēng)答道。
言書聽見這個答案，心頭一震：“當(dāng)真？”
“當(dāng)然是真的。你今日是怎么了？自己結(jié)親竟然記不住對方是誰家？”言風(fēng)干脆問了出來。
言書更加疑惑了。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我？”
莫非他真的不知道？難道母親又……
言風(fēng)后覺不妙，可言書早已經(jīng)跑了出去。
清風(fēng)在外面，見言書匆匆跑出來，以為出了什么事。跟著言書身后跑：“公子，公子怎么了？”
言夫人已經(jīng)不在前廳了，言書追問隨侍，皆閉口不言。
言書猜到了大半，叫清風(fēng)不許跟來，自己則朝祠堂走去。
自己母親果然在這。每每母親要做一些獨斷的時候，就會來這里。祈求祖先恩準，也讓當(dāng)事人不得不接受。
“母親，”言書在背后喚她，平靜且隱忍。
“我知你要說什么，這是我與你父親共同的決定?！毖苑蛉似鹕?，轉(zhuǎn)頭看向兒子。
言書輕笑道：“您看，您總是這樣。替我做好決定，然后再告訴我是為我好，為了言府。母親，可您知不知道我是您兒子？我是一個人，活的人?！?p> “既然你都明白，就不要再來問我了！”言夫人一時間怒氣上涌。她愛兒子，可是她同樣要維護這個家。
太師的決定，自己也是無力更改的。她去勸過太師，求過太師。可太師仿佛迷了心竅，始終堅持與蘇府聯(lián)親。
“母親，您不覺得好笑嗎？我曾經(jīng)求過你們，可您說蘇府一介文官，迂腐。身份不配我太師府?，F(xiàn)在，讓我折返回去，娶誰？娶蘇離嗎？”言書的語氣異常和緩，與以往迥異。
言夫人認為他一定會與自己大鬧一場，會堅定拒絕。她走近兒子身邊，摸了摸他的臉?！敖駮r不同往日，蘇府已經(jīng)與鎮(zhèn)國將軍府搭上關(guān)系，已然成了其余人的必爭之食?；首佣家验L大成人，羽翼漸豐，必會朝野動蕩?？v然我言府鼎盛，可同樣也在風(fēng)口浪尖。歷朝歷代哪家會獨善其身經(jīng)歷換代？”
言書又幾分譏諷，“若是如此，言府嫡長子豈不是更有誠意？”
言夫人不敢再看兒子的眼睛，頹然放下手?！澳?，是太常寺卿蘇廷瑋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