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地道:“這一點(diǎn)晚輩就覺得奇怪了,難道那萬里先生每一種兵刃都會使?而且都很熟練?”
金甲神魔頷首道:“那老鬼就是如此,眼見劍法不行便換上刀法,刀法不行,又換上軟鞭不然就是判官筆,三截棍……”洛陽劍驚嘆地道:“刀劍斧鋮,鞭棍槍戟等兵器每一種的性質(zhì)不同,使用的方法各異,難道他都能使用得很好?”金甲神魔道:“他就是有這種鬼才。”他的話聲一頓,望著洛陽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他這樣很了不起?”
洛陽劍點(diǎn)頭道:“那么這位萬里先生確實(shí)是很了不起?!苯鸺咨衲в钗奶炫蘖艘宦暎R道:“了不起個屁!”
洛陽劍不以為然地道:“前輩,晚輩認(rèn)為以一個人的畢生之力,也不能夠?qū)τ谝环N武器完全精通,據(jù)家父說過,有些人單單練一種刀法,便費(fèi)去十年之功,那么萬里先生竟能精通于數(shù)十種甚而更多的武器,這種人確實(shí)智慧如海,超過常人,是值得晚擎佩服的……”
宇文天默然片刻,凝肅地道:“孩子,你說的很有道理,但老夫卻不以為然,你知道為什么嗎?”
洛陽劍搖頭道:“晚輩愚鈍,尚請宇文前輩指正?!?p> 宇文天道:“你所說有人花了十年之功單練一種刀法之事,老夫知道彭門的五虎斷門刀便是如此,但是,你說那萬里馬精于數(shù)十種兵器,老夫便不同意了....他就是因?yàn)椴╇s不純,是以不能精于一種武功。所以不能擊敗老夫,老夫相信,這次之約,老夫必將他擊敗!”
他話聲頓了頓,繼續(xù)道:“孩子,你要知道,任何一個人,任憑他的智慧多高,理解力多強(qiáng),也不能憑著一己之力,精于萬刃,這個原因在于人的壽命總有限的,要博就不能精,是必然之事,松鼠性輕靈,善縱躍閃避,卻不能免于被囚,便是這個道理……
洛陽劍頷首道:“前輩之言非常有理,晚輩敬領(lǐng)教誨,不過,晚輩認(rèn)為他每一種武功都能敵得上前輩數(shù)十招,已經(jīng)很了不起……”
金甲神魔宇文天笑道:“當(dāng)然,他若是對付普通武林中人,每一種武功都是絕技,但是對我這種絕頂高手,他就不能討得了好去……”
他似乎覺察到洛陽劍神態(tài)不以為然,連忙往下活聲,停了一下,轉(zhuǎn)換語氣道:“我們不必談那老鬼,現(xiàn)在再一次問你,你愿拜在老夫門下,傳我衣缽嗎?”
洛陽劍為難的道,!“晚輩實(shí)在是因?yàn)榧腋浮?p> 金甲神魔看到他依然不允,大怒道:“真是氣死老夫也!”他手掌一揚(yáng),幾乎要一掌將洛陽劍打死,可是手掌提在半空中卻頹然放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道:“老夫活到今天,已有六十二歲,在這數(shù)十年中,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孩子,其實(shí)老夫若有收徒之念,至少收一百個徒兒沒有問題,可是你…”
他搖了播頭,又嘆了口氣道:“這也許是緣份的關(guān)系吧,老夫的名聲在武林中雖不好,可是也不愿強(qiáng)迫你做我的徒兒,你慢慢考慮考慮,等到老夫今晚約斗之后,再問你結(jié)果,如何?”洛陽劍歉疚地道:“請老前輩原諒,晚輩為了家父之喪,實(shí)在不能…若是放在平時,這種機(jī)會晚輩說什么也不愿放棄的!”
金甲神魔默默地望了他片刻,贊許地道:“孩子,你沒有做錯,老夫雖然遺憾你沒立即答應(yīng)找,可是我心里卻很高興,因?yàn)槟愕男⒌朗沟美戏蚺宸?,老夫無論如何要收你為徒,那怕陪你守孝三年也沒有關(guān)系!”
洛陽劍感動地道:“前輩的好意,晚輩非常感激,只是晚輩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容許前輩在此……”
金甲神魔道:“你不必多說了,我有我的主意,來,老夫幫你將令尊埋葬起來?!?p> 洛陽劍道:“這個怎么可以呢?晚輩自己動手便行了?!?p> 金甲神魔蹲下身來,望著洛陽雄飛的遺體,感嘆地道:“只因老夫在前面小村里貪喝了幾杯老酒,所以上山晚了,不然老夫碰到這種事,必然可以將那些兔崽子趕走,令尊也不致于……
洛陽劍黯然道!,“晚輩也是因?yàn)橄律街?,是以沒能跟在他老人家身邊,以致他老人家……”
金甲神魔道:“孩子,人已經(jīng)死了,太傷感的話也沒有必要,還是持將來多打算打算!”
他拍了托洛陽劍的肩膀,道:“孩子,別傷心了,來。我們一起動手,你說令尊要葬在何處?”
洛陽劍道:“家父一生愛梅,從定居此處后便在山谷嘆遍植梅花,如今梅殘樹倒,他老人家也已去世,所以晚輩準(zhǔn)備將他老人家遺體安葬于此…”
金甲神魔詫異地向:“令尊既然一直定居在此,又怎么會惹上唐門中人,還有那血婆峒主之徒?”
洛陽劍嘆了口氣道:“這都是家父年輕時所樹之?dāng)?,晚輩也不太清楚,不過可能還牽涉到數(shù)代仇怨……”
金甲神魔呃了聲道:“有這種事?令尊是……啊,我到現(xiàn)在還不曉得令尊是誰呢?你的姓名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洛陽劍于是將父親及自己的名字都告訴金甲神魔。
宇文天啊了聲道:“原來你便是洛陽氏的后裔,難怪跟白云堡結(jié)仇…….”
宇文天道:“這是武林中第一大悲劇,近百年來,無人不知,老夫雖然未曾涉足江湖有四十年,卻也知道此事……”他望著洛陽劍詫異地道:“只是找在奇怪,這等有關(guān)門第存亡的大事,令尊怎會沒告訴你?”
洛陽劍道:“先父因?yàn)橥磔吥昙o(jì)輕,甚而連家傳的武功也沒有完全傳授,所以一直沒有將這有關(guān)先祝與白氏一門結(jié)仇之事告知!”
金甲神魔頷首道:“我想令尊大概是怕太早告訴你,會影響到你的心情,妨害你練武,此外,也許跟你母親有關(guān)吧……”他嘆了口氣,道:“現(xiàn)在我才相信武林中傳言天下第一美人之語不虛,以令堂的天人之貌,的確可以當(dāng)?shù)昧四莻€稱呼。'洛陽劍道:“前輩能否告訴晚輩一些有關(guān)家母……”
金甲神魔搖頭道:“現(xiàn)存不行,我們安葬好令尊之后,有機(jī)會再跟你說吧!”
洛陽劍聽他這么一說,也就默然無語,跟著金甲神魔,兩人合力挖掘墓坑。
很快地他們釘好棺木,將洛陽雄飛安葬下土。
洛陽劍見到自己父親的遺體被安置在臨時釘成的棺材里,眼睛里淚光閃現(xiàn),淚水不住地在眼眶里滾動著,只是沒有掉落下來而已。
等到他眼看著金甲神魔提著棺木將之緩緩放進(jìn)墓坑里,他便忍不佳滿眶淚水傾瀉而出。
一把把的泥土和碎雪從他曲指縫里灑落在棺木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音,那種聲音使得他的心都要為之碎了…
金甲神魔嘆了口氣道:“孩子,你這樣灑土,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
當(dāng)他看到洛陽劍淚痕狼藉,傷心至極的佯子,搖了搖頭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只是加快速度,將泥土往墓坑填去,于是很快地便已將墳筑好。
洛陽劍整個人都好似失去知覺般,癡癡地望著那一丘黃土,不住低泣著。
金甲神魔默然望了他一眼,走到梅林邊,揮掌一揚(yáng),劈斷一根粗有酒碗的梅樹,然后運(yùn)掌如刀,削成一片木板。
他走回墓旁,將那塊木板堅(jiān)在墓前,然后在上面運(yùn)指畫寫了幾個字:“一代大俠洛陽雄飛之墓”,后面則寫他的名字。
望著自己所畫寫的臨時墓碑,他說道:“老夫活到今天,尚是第一次安葬一個人,并且還為他寫下墓碑,如果令尊泉下有知,他也應(yīng)該感到很榮率了?!?p> 他的話并非是自傲之語,的確以他在武林中的名望成就,絕沒有第二個人當(dāng)?shù)蒙纤Q之為一代大俠的,更別說為人挖墓立碑。
洛陽劍默默地跪在墓前,對于金甲神魔所說的話,好像一點(diǎn)都沒聽到;只是癡癡的望著墳?zāi)寡壑胁粩嗟亓髦蹨I。
金甲神魔見到自己說完了話,洛陽劍一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他嘆了口氣,道:“孩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