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凌為節(jié)約時間早去早回,便只身上路,日夜兼程不出三天便來到了景龍國。得知他即將到來,煉熙早已在府外等候迎接。
“沒想到世子竟然弄了這么大的陣勢,倒讓本殿下有些不好意思。”珞凌下馬朝煉熙客氣地淡淡一笑。
“世子迎接殿下,這點禮數(shù)也是應該的。倒是凌殿下,來的比熙預期的要早,讓熙有些措手不及,來不及準備?!睙捨豕笆诌€禮,邊說邊熱情地迎珞凌入府。
邀請函上只是簡單的邀請,但實際上卻是隆重的宴會,雖然只有珞凌和煉熙兩人。
兩人一開始是客套的聊了幾句兩國之間的友好與邦交,然后又詢問了一下對方的近況等等之類的,之后珞凌就不再開口,大多是煉熙在一邊絮絮叨叨地扯話題,自己淡淡地應幾句。這也不能算是珞凌無趣,主要得看對象是誰,對這煉熙世子,在他看來只能算是點頭之交,所以他也懶得熱情以待,雖然對方很熱情,但對于和自己沒關系的人他也懶得在意和關注。
幾杯酒下肚后,煉熙仍是拉著珞凌說東道西,鐵定了心要和他拉近關系。珞凌不想和他廢話,想著見了那靈獸便可早日離開去找玉霄,于是他又淡漠地回應了幾句便直奔主題詢問煉熙道:
“聽說世子最近捕獲一只靈獸,且邀本殿下來目睹其風采,怎么還不亮出來?”
“都說要做摯友啦,凌怎么還用敬語?”
“好吧,煉熙,可以帶我看看靈獸了吧!”看著煉熙那死皮賴臉的樣子,珞凌顯得有些不耐煩。
“就不能叫人家熙嗎?”煉熙很沒眼色地咕噥了一句。自從第一次見到珞凌時,自己就很喜歡他,平時叱咤風云、邪魅狠辣,但在他面前自己卻沒了那種心性,只希望可以和他親近,可他卻總是淡漠的回應自己,他不否認自己對他產生了某些的感情,卻又不敢告訴他,只希望他能待自己與別人稍微有些不同,哪怕只是一點點…
珞凌斜了他一眼,煉熙總算知趣地言歸正傳:“都說你來的太早啦,那靈獸實在太烈了,我馴了這么多天都沒馴服,呶,現(xiàn)在還在困獸血陣里關著呢!”
“困獸血陣,聽說好久未用過了,看來這次你抓了個厲害角色?!?p> “就是!它還敢藐視我無上的權威,那該死的狐貍!!”煉熙氣憤的揮了揮拳頭。
“看來還是個很有意思的角色!”珞凌淡淡一笑,等一下,不對…什么狐貍?“你剛才說什么,什么狐貍?”珞凌猛地站起拽住了煉熙的衣袖。
“就是抓來的那個靈獸??!狐貍唄~”煉熙對于珞凌急切關心的對象有些不滿,但他還是很欣喜珞凌拽住了自己,如果能一直拽下去,到永遠,該多好……
“快帶我去瞧瞧!”是靈獸,又是狐貍,如此的巧合,會是她嗎?
煉熙很不爽的從無盡的YY中回過神來,帶著珞凌朝困獸閣走去。
剛進入困獸閣,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這么重的血腥味,難道死了嗎?”珞凌嗅了一下氣味,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怎么可能?困獸血陣雖恐怖,但也有分寸,只會抽其血,縛其身,折磨其,使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終只能臣服。除非我親自放它,不然外人要放的話就得付出相同的血量,這樣才能強行開陣,否則陣中的獸會鮮血流盡而亡。怎么樣?這血陣厲害吧?”煉熙得意得向著珞凌炫耀著。
“哦?是嘛……”珞凌意味深長地用手指摸了摸下巴,眼神若有若無地瞟向困獸閣的深處,那熟悉的血腥味的源頭似是有一股淡淡的凌霄花的香味……
說著說著,兩人就走到了困獸血陣前。只見陣中籠罩著濃濃的血霧,陣內什么也看不清?!斑@狐貍真想死嘛?竟然這樣了還不臣服!”煉熙吃了一驚,揮袖起風,吹散一片血霧。
落入眼簾的,便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碧玉色狐貍,只見她身上布滿了道道傷口,鮮血滴落,凝成條條血色荊棘藤蔓,又緊緊地勒入身體,帶來永無止境的疼痛。
珞凌震驚地看著被困在陣中玉霄,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果然是她……
珞凌緩緩地走上前,手也不由得緊握成拳,越來越接近困獸血陣,珞凌眼中凝聚的怒火也越來越盛。困獸血陣似是感受到了外在的威脅,嗡嗡地發(fā)出了警告。
“凌!你在干什么?”煉熙不明所以的望著珞凌,不確定地問道。
“我才該問你都干了什么!”珞凌憤怒的轉身揮出一抹藍光,三根冰箭直射在煉熙的腳前?!斑@可是我的靈獸!你怎么可以將她傷成這樣?”
“你的?”煉熙驚訝地反問了一句,低下頭撇眼看向陣里趴著的那只渾身是血的狐貍,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懊惱之情,怎么可以這樣巧,我這都干了些什么,好不容易樹立起的親近感,又被我……
看著許久煉熙并未有所動,珞凌有些氣急道:“煉熙世子,你最好現(xiàn)在立馬放了她,不然待會那冰箭就不僅僅是射在你腳前了!”
煉熙被話語一驚,猛的一抬頭楞楞的望著那樣的珞凌,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他竟然為了那只狐貍對自己動武?竟然這樣棄自己的情意于不顧?自己當初甚至還為了他著想,想要將這靈獸送于他做禮物?原來在你的心中,我與你的這多年的交情,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竟然連畜生都不如!
空氣中彌漫著極低的氣壓,悶悶的,壓的煉熙的心透不過氣來,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非常討厭……
“不放,我就是不放!”像是窒息前的爆發(fā)一般,煉熙不顧一切地喊著,臉上也寫滿了憤怒與不甘。
“好!你不放,我自己來放!”珞凌狠狠地瞪他一眼,轉回身,抽出了佩劍流玥。
玉霄,是我當時沒設好防衛(wèi),害你受傷,現(xiàn)在我便用我同等的血量換你出來。
只是一種選擇,卻從心里透露出了你對我的重要性,不知何時你已成了我第二個關心的家伙。救你,出于責任,亦出于情誼。
思罷,珞凌便將流玥劍不假思索地朝手中劃去。剎那間,血如泉涌,噴向了困獸血陣。
血陣泛出了一股嗜血的紅光,伴隨著珞凌鮮血的吸入,玉霄身上的血色荊棘藤蔓也緩緩的化開,重新化為鮮血,夾雜著少許珞凌的鮮血流入了玉霄體內,而身上的傷口也開始逐漸愈合。
“呃。。?!庇裣鼍従彽匕櫫艘幌旅碱^。眼皮好沉重,似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靈魂就像在虛無的境界中漂浮似的,怎樣都找不到現(xiàn)實的出口。就當她以為自己將一輩子被困在這不見天日的虛無之中時,一股淡藍色的靈力夾雜著少許血色,如幽夜之逸光一般劃過虛無的空間,緩緩圍繞在她靈魂的周圍,逐漸向她靠去。靈魂泛起了不屬于她的金色流光,那金色流光在淡藍色靈力的沖擊下慢慢褪去了一層色彩,又漸漸的隱了下去。
落夕谷
“噗……”滴滴鮮血濺落在月白天蠶衣上,像是開出了朵朵紅梅。以自身靈力為啟而施加的封印,如今卻是遭到了反噬。
“公子?”青龍見此,擔憂地欲上前微扶。
“不必?!被靡菸⑽⒌臄[了擺手,金色的眼眸露出了苦澀的意味。“封印竟是解開了四成,你……是回來了嗎?”
臨峰而立,幻逸的目光眺望著遠方,那膚色白皙的鵝蛋般臉型配著高挺的鼻梁以及微抿的薄唇,栗色的及腰長發(fā)隨意的披散在肩上,柳眉輕揚,鳳目微挑,長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在眨眼之間微微掃下一片淡淡的陰影,一身月白天蠶衣隨風輕拂,舉手投足間微微流露出的清麗典雅,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仿佛這俊美的人兒是不慎落入人間的上仙一般。
站立良久,幻逸似是決定了一番:“青龍,讓白虎去找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