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去?!?p> 李平隨親兵去中營,柳秀問高克直:“高大巫,你見過甬羅王,此人如何評價?”
“我是與他見過一面,但時間不長,只覺得此人有點虛偽?!?p> “他兒子羅勃也很虛偽?!?p> “羅勃如何與他父親相比,此人雖虛偽奸詐,但智慧過人,算得上一代梟雄。
“假降?”
“未必是假降,甬羅王號稱一統(tǒng)五蒙,實際劍蒙、白蒙、穹蒙、閃蒙的許多邊緣地帶皆沒有臣服,雖然五蒙大多數(shù)地區(qū)向他臣服,有的是逼于他的威勢,不得不臣服,這些頭領(lǐng)多少心有不甘,且數(shù)量不少。
咽喉峽一戰(zhàn),鮮于總管不大滿意,然多少會產(chǎn)生一些震懾,若是考慮,后面的事就更多了?!?p> 柳秀點頭。
勝,五蒙聯(lián)盟立即瓦解。
敗,唐國出動的幾乎是一群民兵,并且只是一道的民兵,以后還會有二征三征,蒙南能承受大唐幾次征伐。
甬羅王與唐國翻目成仇,后面還有一個雪蕃國呢,或向雪蕃國倒戈,雪蕃國就沒有唐國好說話了,以后等著雪蕃人的欺凌吧。
“萬一后方有變故,甬羅王只好來請降。不過這個人真的不大好說,若是假降,大伙就要注意了,其人必有更大的陰謀詭計。只要是真正的天王,每一個人都不可小視?!?p> 涉及到軍政,兩人也沒有多說,開始救治郭松。
“開始!”
趙大夫有些修為,精通針術(shù),由他來行前面六針。
六針迅速刺入郭松的腦部,崔大夫開始接第七針,四人聯(lián)手行針會增加許多難度,一是各人扎針的部位、力道與手法皆不能出錯,二是必然保持連續(xù)的行針,出了一絲差錯,或稍稍停頓,或配合不好,都會前功盡棄。
崔大夫行了第八針,謝大夫開始行第九針,柳秀吞了一粒爆元丹,謝大夫行完第十針,他立即接手第十一針。最后三針又叫收官針,將針扎入各個不同的部位,還要用蝶翅手法讓針在各個不同部位產(chǎn)生高速回旋,以便讓受針人的神魂與銀針產(chǎn)生共震。
一旦行針成功,受針人立即會變成行尸走肉,只要行針人再輔以一些邪惡的法門,想讓受針人做什么,受針人便會做什么。不過柳秀的修為實現(xiàn)不了,不但柳秀,郭松是小武王,三名軍醫(yī)即便能實現(xiàn),也控制不住郭松。后面的控制法門,柳秀也未說。
三針行完,因為修為不足,柳秀額頭上都冒出許多汗珠。他看著郭松,滿意地點了一下頭,雖說是四人配合,還好未出現(xiàn)差錯。
到了最關(guān)鍵的一步,高克直開始拿出一些奇怪的東西,以及從郭松頭上撥下來的毛發(fā),混合在一起施法。高克直開始念念有詞,不停地施著手印,毛發(fā)等物品是引子,手印與咒語才是破解釘頭咒的根本。但手印不是隨便結(jié)的,施手印是引起元氣與精神力波的一個過程,不同的手段,會產(chǎn)生不動的波動。
所以說修為真的很重要,比如柳秀,懂的不少,但他來結(jié)這個手印,什么作用也沒有。
幾個人看著高克不敢說話,實際這時高克直同樣有些兇險,他在施法,也在隔著空間與某個人交鋒。忽然高克直大叫一聲,嘴里噴出一股鮮血,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喝道:“喂藥?!?p> 藥湯喂下去,柳秀撥出銀針,郭松睜開眼睛。
“郭將軍,感覺如何?”高克直問。
“有些頭痛。”
“還是傷了一些神魂。”高克直臉色有些不大好看,沾到了神魂,是很麻煩的。
“不怕,只要人救過來,有辦法治神魂之傷?!绷阍谶吷险f道。
“神魂方面你也精通?”
“談不上精通,不過小時候我的神魂同樣受了重創(chuàng),于是抽出不少精力,研究過神魂方面的知識?!?p> “那就好,是喬安大巫師下的咒?!备呖酥闭f道。
“煙蘿城的喬安巫師?”
“你也聽說過?”
“聽說過,據(jù)說是準(zhǔn)天王級的大咒師。”
“準(zhǔn)天王談不上,但他是一個能相當(dāng)于初期大武王級別的強(qiáng)者?!?p> “高大巫,你沒事吧?!?p> “面對面,我不是他的對手,不過隔了數(shù)百里,他也拿我沒辦法?!?p> 不是高克直弱,高克直長處是巫醫(yī),而非戰(zhàn)斗。
兩人又問郭松的情況,神魂傷了也要治,但必須了解傷到什么地步才好開藥。問了一會,柳秀說道:“想治好,得需要一段時間了?!?p> 出手的是喬安大巫師,蒙南最頂尖的大咒師之一,雖然柳秀用了定魂針,郭松也遭到不輕的反噬,沒有一兩個月是治不好了。
郭松勉強(qiáng)地笑了笑:“權(quán)當(dāng)休息一段時間,總比死了強(qiáng)。”
“用不著談死,不過這段時間你需靜心修養(yǎng),最好心無雜念,莫要想東想西?!?p> 柳秀說著,開了一副藥,然后與高克直去看下一個傷員。
天漸漸黑了下來,柳秀回到李平的住所,李平也回來了。柳秀問:“有沒有商議出來結(jié)果?”
“二弟,你以為應(yīng)不應(yīng)受降?”
“高大巫說此人十分奸詐,但五蒙復(fù)雜,若是內(nèi)部出了問題,加上我軍咽喉峽大捷,那便是真的請降,若此,受降反而不好,錯過了戰(zhàn)機(jī)?;蛘呤羌俳?,另有其他陰險的安排,若此,最好受降。”
管你有什么安排,我受降了,我撤軍了,你名譽也嚴(yán)重受損了,威望大跌,五蒙內(nèi)部會引發(fā)更多的矛盾。然而誰也拿不準(zhǔn)甬羅王是真降還是假降。
“裴都監(jiān)也不愿意受降,說三軍興師動眾而來,豈可才兵臨水牛城便受降撤軍,大唐威信何在。甬羅王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背信負(fù)義之輩,唐軍受降撤離,忽然興起大軍,烏蒙必然丟失,到時候是誰的責(zé)任?!?p> 裴都監(jiān)便是裴如安,鮮于仲樞是柳招的人,裴如安率領(lǐng)十毅兵馬來到前線,讓鮮于仲樞拿掉了他的前軍總管職位,不過人家沒罪,只好調(diào)為三軍都監(jiān),至少名義上是平級調(diào)動,裴如安無奈,只好受命。
裴如安未必會安好心,但他說的話還真不大好說,準(zhǔn)降了,甬羅王與各蒙也看到唐國的姿態(tài),若是他安份守己,并且他控制的地盤也足夠地大,大家你好我好,整個蒙南會太平無事。
甬羅王會是一個安份守己、容易滿足的主?怎么看也不像。
若是唐國前面撤軍,后面甬羅王兵犯烏蒙,不但鮮于仲樞,連柳招都要被牽連進(jìn)去。
況且朝堂有李懷忠,如此撤軍,李懷忠還是會做文章。
各個衛(wèi)將與毅將同樣不愿意受降,包括李平在內(nèi),正是建功立業(yè),揚名立萬,換取功名富貴的大好時機(jī),一旦受降撤軍,什么也沒有了。
于是鮮于仲樞召見甬羅王的使者,說:“請降可以,但必須讓你家主人隨大軍一道回京都,向大唐陛下謝罪。”
這是有先例的,幾百年來,大唐滅了許多小國家,有的國家讓他們子女去大唐大安城學(xué)習(xí),有的則是國王本人前去大安城拜見唐國皇帝,表示臣服。這些國王有的回去了,有的留下來了,有的人身手也不凡。
甬羅王是天王,但就是十個天王進(jìn)了大安城,也翻不起天。
若是甬羅王心中沒鬼,隨軍去大安城,拜見唐皇后,再三謝罪,考慮到蒙南的地理位置,九成幾率能回來,唐皇多半還會拿出許多賞賜。不過……柳秀搖搖頭:“甬羅王不可能答應(yīng)的。”
不答應(yīng),那就準(zhǔn)備打吧!
…………
傍晚,士兵在扎營,不遠(yuǎn)處有一個寨子,寨子似乎不小,足足有好幾百戶人家。寨口有幾個膽大的孩子,正好奇地向這邊張望。
“它叫丁山寨。”
高克直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他背后說道。
“丁山寨的族長我也認(rèn)識,我剛才進(jìn)寨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寨中一些戰(zhàn)士與族長全不見了?!?p> “正常。”
水牛城親近大唐的人最多,也是一個分水嶺,自水牛城往西去,親近或臣服甬羅王的比例越來越大,越往西去,對甬羅王忠心的人也越多。
唐國大軍進(jìn)入水牛城,甬蒙只好備戰(zhàn)大肚峽,后方聚兵不易,發(fā)來的兵力不會多,只好從周邊各個部落抽調(diào)兵力了。
“秀公子,知道天王與大武王的區(qū)別嗎?”
按照境界劃分,天王還是大武王,不過同樣為大武王,兩者還是有許多區(qū)別的,相對而言,天王天資更高,比如擁有更好的天脈,對各種修煉方式有更深的理解,擁有過人的智慧與特長之處。因此一名天王相當(dāng)于好幾名大武王的戰(zhàn)斗力,只是受于天地之困,不能進(jìn)一步突破罷了。
或如柳秀,若不是元脈問題,他未來便可能成長為一名大天王。
還有孟天王,修煉到了天王境界便已到頂了,雖繼續(xù)精研各種巫法與功法,只能起一個錦上添花的作用,才對神靈產(chǎn)生了興趣。
高克直說的不是區(qū)別,而是每一個天王都不能忽視。
孟天王敗的慘,以至現(xiàn)在許多唐人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物存在,那不是孟天王的無能,因為在他預(yù)想里,根本就未想過與大唐交手,況且對手是巨塔天王,鮮于仲樞能與巨塔天王相比嗎?一百個鮮于仲樞也不及一個巨塔天王。
“你是說鮮于總管有些輕敵?”
“也不是啊……”
高克直不知如何表達(dá)。
至少現(xiàn)在看來,鮮于仲樞有頭腦有智慧,待人親切,唐軍士氣高昂,雖有許多新兵,也漸漸整合起來,絕對不是蒙南一群散兵游勇可比擬的。若說有些不好的地方,甬羅王那邊短處則更多。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