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怎么說呢,若非侯國公,兄弟三都是真正的“庶人”,不過就是有侯國公,在這些世家眼里,還是庶人。然而眼下與庶人、世家有何關系?不要說呂家,如宋衛(wèi)將的宋家,金衛(wèi)將的金家,他們也是世家子,兩家名望不比呂家差,并且是柳招的人,但兩人敢不聽柳秀的命令?
“你們成敗與我們呂家有何干系?這是我們呂家的船!庶人,我再問你,當初金衛(wèi)將是如何承諾的?”
前幾天金衛(wèi)將是做了一些承諾,那能作數么?還想不想拿下望云城?
一個俏麗的婦人從船艙里走出來,鄙夷地說:“一群欺軟怕硬的貨,敢打望云城的主意,為什么不收復烏蒙,簡直是大唐的恥辱,為何當初不一死起在狐山呢。咦,修為似乎不高啊,一個小修士能擔任三軍總管?難怪狐山大??!”
這是人話嗎,各個將士氣得直發(fā)抖。
柳秀臉色很不大好看,而且也不是鬧著玩的。
陸副毅將的手下便是汪毅將的手下,幾乎罕有折損,但在大肚峽,稍弱的士兵全擇了下去,三河鎮(zhèn)之戰(zhàn),也有一些人參戰(zhàn),出現了少量傷亡,現在不足六百人。
正常情況下是沒問題的,各個蒙船上的人一起抓捕,修為高的戴上禁元環(huán),修為弱的捆綁起來。如果呂家第二天鬧,又好說一點?,F在城中正在激戰(zhàn),無暇他顧。
呂家的人鬧的大,抽陸毅將的耳光,對柳秀各種的冷嘲熱諷。
柳秀是不是庶人放在后面,小修士也是真的,但在這里,柳秀不是小修士,而是三軍兵馬大總管,掌控著數萬將士的生死??上肽懽佑卸喾剩羰抢^續(xù)鬧下去,會連帶著其他幾家跟著鬧,并且是販運大量商貨來望云城,哪家沒有身手好的人?
僅是這幾家鬧,便足以讓陸副毅將與他部下喝上一壺,況且郭松在北城墻堵,那么長的城墻呢,能堵住所有人?
或者有人借機潛上船來,將那些蒙人俘虜一一解綁,弄不好便會導致幾十艘船趁亂揚帆而去。
不要以為不可能,連為什么不全死在狐山的話都說了出來,有的他們真敢做的出來。
柳秀正要沖手下一名比較機靈的親兵使眼色……郭松也看到了,柳秀是什么修為,他是知道的,他害怕柳秀出事,又調了五名大尊者過來與一隊人馬過來。
柳秀喝道:“將他們所有人一起抓捕,統(tǒng)統(tǒng)戴上禁元環(huán),反抗者,殺?!?p> “庶人,你敢動手!”那個婦人叫道。
有什么不敢動手的,呂家上下迅速被抓捕起來,關在一個貨艙里,其他幾家觀看的人一哄而散。
這一鬧,別想睡覺了,柳秀走上城頭。
如他剛才所說的,開始便是結束。
望云城丁壯有不少,強者也有不少,可全部猝不及防,唐軍很強大,頂尖高手數量之多更令人發(fā)指。特別是那些大尊者,若是沙場上列成陣型,兩軍開戰(zhàn),作用不會太大,但這種形勢的作戰(zhàn),正好合了他們的心意。
最后甚至出現三名大尊者聯手向一名小巫師動手的局面,連唐軍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望云城面積廣大無比,因為修為拘束,視力與聽力遠不及宋衛(wèi)將等人,所以唐國重修為也不是沒有道理。柳秀看了一會,也未看出所以然,于是他又看著西邊的和山。
郭松走來。
“侯總管,剛才是怎么一回事?”
柳秀大約說了說。
“不是說過會給予一些補償,都這樣了,難道他們還想交易?與誰交易?”
“總會有些損失,不但有損失,這些年,朝廷對世家采取了收緊的策略,可能也讓一些世家不滿,或者其他的緣故,誰知道呢?!?p> “大唐打天下又沒有借助世家的力量?!?p> “是沒借助,可是這些世家相互聯親,一裹便是許多人,亂則隱,安則出,朝廷能奈其何?繼續(xù)壓迫,弄不好孟天王故事便會重新上演?!?p> “呂家的人如何處理?”
“明天再說吧?!绷愫鋈活D住話,看向城內:“郭將軍,你立即去找宋衛(wèi)將,讓他下令,任何巫師不得虐殺無辜平民百姓?!?p> 郭松順著柳秀眼光看去,一名鬼巫正在奴使幾頭大鬼吸食城中百姓的陽氣。這幾頭大鬼都開始顯現了,不用陰陽眼也能看得到。但這恰恰是幾天前,柳秀一再戒囑的行為。
這些尊者們參加,肯定能增加唐軍的實力,特別是頂級強者的實力。
然而濫殺無辜,不但柳秀憎恨,即便蒙人內部,大多數人也不喜歡這樣的行為。
準許你們參加,給予你們立功與表現的機會,但攻城后,除了反抗者外,不得濫殺無辜,不得隨便奸.淫擄掠。
“好,”郭松下去。
一會兒宋衛(wèi)將命令傳達,那名鬼巫也將他的幾頭大鬼收了起來。
郭松回來,略有些擔擾地說:“還是不妥啊。”
大多數蒙人來到唐國,只要安置下去,也會安定下去。但極少數人,反正以后各府官員恐怕有的頭痛了。
“郭將軍,勿要想太多?!?p> 天漸漸亮了。
各個將領陸續(xù)回來,聽從柳秀下一步安排,許多人眼中閃過敬佩的眼光。
別以為望云城容易攻打,如唐國立國以后,狄人、雪蕃人多次入侵唐國,不過擄掠了城外的百姓與財富,面對唐國的各大城池,他們同樣束手無策,有的城池還遠不及望云城呢。
沒想到若大的望云城居然如此輕松地拿下。
柳秀開始下令。
與三河鎮(zhèn)、清水城相比,這一戰(zhàn)更詭詐,結局總體上還算比較仁慈。
柳秀讓三軍將士逼迫城中百姓毀掉北城墻與大段的東城墻,將石磚一起拋到清水河與臨江河,不但淺水區(qū),深水區(qū)也拋了,是能清理出來,誰能付得起這么大代價?
其他方面沒有太殘忍,巫師與氣修是兩回事,略有些聯系,雖需要精神力,同樣需要一定的元氣或煞氣支持,尊者與武宗以上的強者肯定一起抓成戰(zhàn)奴,但武師級別,柳秀以三十五歲為界線,只要沒有負隅頑抗的,三十五歲以上的武師一起釋放,不過三十五歲以下的巫師,同樣抓了起來,以免望云城出現大量人才,東山再起。
但這些武師的釋放,至少讓望云城百姓暫時有了一些自保的力量。
房宅未燒,糧食、衣服、普通的生活用品、牲畜、車輛、簡易的自制兵器、貧困人家的錢財,一起留了下來。
想更多,船也裝不下,留下與毀掉卻是兩樣的。如此安排,至少讓余下的百姓能熬過幾個月,若是幾個月還找不到活路,自生自滅吧。特別是這個活,甬羅王那批人必須得死了,余下的,包括望云城,這一戰(zhàn)都未死多少人,唐國一方傷亡更少,連同傷者在內都不足千人,雖然柳秀性格沉穩(wěn),這一刻也有些小自得。
這時,親兵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所謂的補償分為兩種,一是運費的補償,二是商貨的補償,商貨中比較珍貴的商貨終是少的,大多數是各地需要量大,相對也比較便宜的商貨,唐軍會派人對這些商貨進行鑒定,將便宜的商貨卸下來,以便騰出空間裝載更多的戰(zhàn)利品。
非要說我交易后能賺多少錢,必須補償多少錢,那是不可能的。
呂家的人關押后,一直在鬧罵。
面對他們,各個將士也不敢吭聲。
可能以為唐軍示弱,在清點各個商貨時,其他幾家一起表示了反對,船讓你們征,但我們的商貨你們不準動。特別有幾家,商貨里面還有“鬼”,更加排斥唐軍的做法。
柳秀叫來人,將城中各店鋪或各商賈家中的賬薄一起收繳上來,與十一家有交易記錄的賬薄單獨放在一邊。第一批整理好了,再看這些甄別出來的賬薄,有違禁商貨交易記錄的,再單獨整理出來。
隨后去看戰(zhàn)俘,呂家?guī)е溆嗍胰嗽隰[,慕恩也在鬧。
“慕城主,可認識我?”
慕恩狐疑地看著柳秀,他不認識,有一個頭領能認識,叫了起來:“那支逃軍!”
“不錯,我就是那支逃軍的兵馬總管,也是這支軍隊的兵馬總管。”
那還能好得了?慕恩嚅嚅道:“你們收了我們的降表,舉辦了受降儀式?!?p> “我們是受降了,但我反復琢磨,以為這樣的受降還是不妥,決定拿下望云城,將你們送到大安城,向大唐陛下親自請降?!?p> 送到大安城?
柳秀繼續(xù)說:“到了大安城,想好了說話,至少比做戰(zhàn)奴強?!?p> 朝廷如何安排,柳秀是不管的,說不定還會授予慕恩一個小官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