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沙蟲冒出來,類似放大上萬倍的沙蠶,長達數(shù)丈,全身長著許多有毒的毛刺,有著一張巨大的嘴巴,嘴巴里還有一條讓人惡心的口器。
“鐵皮沙蟲?!?p> 看到它們的樣子,柳秀便想到它們的名字,南山學院也有著相關的記錄。
成年蟲強的戰(zhàn)力能相當于大武宗,弱的僅能相當于普通武師,強弱得看各自進化情況了。與南山四君子相比,鐵皮沙蟲戰(zhàn)斗力不算強大,不過它們有一個厲害之處,便是它們的皮膚,堅韌無比,很難殺死。
有人取其皮膚,經(jīng)過一些處理,便能制出優(yōu)良的軟甲,故一張成年鐵皮沙蟲的皮膚往往能價值千金。
不但止回谷的折疊沙墻有,西疆一些地方也有。
因為難殺死,又是在這種特殊的環(huán)境下,雖然五條鐵皮沙蟲不能拿南山四君子如何,但足夠讓他們折騰一會了。
“不是邪修,正統(tǒng)的煞修,還組成了戰(zhàn)陣?!绷阌犎坏?。
如此強大的組合,即便牛衛(wèi)將來了,也不是其對手,犯得著對付自己一個小武士嗎。在四人配合下,很快一頭沙蟲被他們殺死,而且四人有意地將戰(zhàn)場引過來。
柳秀準備走,別看相隔了兩百丈,對于對方來說,兩百丈算是很遠嗎,一旦相隔二三十丈時,柳秀想逃也逃不掉。
“小主人,莫用慌,又來了許多蟲子?!?p> 二十多條鐵皮沙蟲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
這是它難殺的第二個地方,這種沙蟲有一定的組織性,喜歡圍獵,若是遇到大群的沙蟲,比如眼下,即便武王也會頭痛。若真放在西疆的那些沙漠上又要好一點,打不過逃就是了,不管什么沙蟲也休想能攔住一個武王的逃跑。
但在這里,環(huán)境如此地復雜,即便是武王也難以順利地擺脫一群土著。
柳秀放下背囊,實際是做一個樣子的,也不想進一步刺激這個所謂的四君子,手伸進背囊,然后從納戒里拿出一些水與吃的,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思考著下一步怎么辦。
“真厲害?!?p> 盡管被如此多的鐵皮沙蟲攻擊,又被四人聯(lián)手殺死了兩條沙蟲。但柳秀也不擔心,縱是武王,如此消耗下去,元氣也有消耗一空的時候。忽然他又看到五個人“走上來”,越來越近。
“似乎是南山七鬼?!?p> 為什么只來了五個人,人家也未必全部會來,讓柳秀注意的是五個人中的青面鬼似乎用手指著他,然后五人迅速向他撲來。不用說,他們也是圍剿自己的人。
柳秀調(diào)頭就跑,天色臨近黃昏。
若是從外面兜,止回谷面積似乎并不大,不過幾十里方圓,但進了止回谷,就不是幾十里了,從中間穿插……根本插不過去,中間是冥土通道,真正的有進無出。若是從邊緣地帶兜,據(jù)說得兜上幾個月,才能兜得完,可在這里,有多少人能做到兜上幾個月還不會出事的。有點類似于小世界,南山學院便有三個小世界,但又不似是小世界,小世界是封閉的空間,止回谷與外界卻似乎有著聯(lián)系。
柳秀回過頭,實行不是向上,而是向前,在視覺上他卻是一直向上走,越到上面,視覺效果越好,只要站在制高點上,便能看到身后的事物。
“居然又來了好幾十人?!?p> 柳秀數(shù)了數(shù),足足有七十一個人,但他們沒有柳秀如此順利了,不但空間在扭曲,還有許多鐵皮沙蟲躲在沙地下面,來無影,去無蹤,時不時來上一口,南山七鬼的五鬼與南山四君子皆沒有出事,不過他們已經(jīng)死了兩名手下。
雙方的距離越拉越遠,柳秀的眼睛卻睞了起來,因為他看到有一個人牽著兩只白毛細犬,它們是一種很有名氣的獵犬,叫新山犬,有它們在,無論他逃到哪里,這些人都能找得到。
“想讓我死吧,那我們走著瞧?!?p> 柳秀加快了步伐,天色完全黑下來時,他終于走到了沙墻的盡頭。
“啄啄,我睡一會,敵人離我三百丈時,立即叫醒我?!?p> 敵人比他想的要來得遲,直到四更時分,啄啄才將他叫醒。
“走,”柳秀向前跨去。
“此子進入了死亡巨林,”有人面帶懼色地說。
“那也要追,”黑面鬼沉聲說:“別以為路水府官兵是吃素的?!?p> 以前官兵巡捕拿他們無輒,不是他們神通廣大,而是大南山太大,官府里也有極少數(shù)敗類被他們收買,只要有心躲藏,根本找不到。
這次動靜這么大,一定會驚動路水府的官員,路水府同樣駐扎著一萬兵馬。
也不用一衛(wèi)人馬,派上兩三毅官兵,順著線索找過來,面對正規(guī)的軍隊,無論南山四君子,或是南山七鬼,只有逃跑的份。
一旦完不成任務,想想那個可怕的中年男子,會不會饒過他們?
還有那個老道是什么人?
這件事是不能想的,越想,縱然是南山七鬼與南山四君子,也會感到害怕。
“啄啄,感覺如何?”
“小主人,我有點被壓制?!?p> “越往前壓制的越厲害,替我打起精神,前面很危險?!绷闾痤^,望著夜空。
夜空里一輪明月,又大又圓,但幾乎看不見。周圍皆是茫茫的草林,據(jù)說它們皆是普通的草或樹,然而只要有外界的生靈進入到這里,都會被無窮的縮小。因此,那怕一株普通的野草,到了這里,看上去似乎都有數(shù)丈高,越往前走,外界生靈會被壓縮得越厲害,最后一株普通的野草能被放大到數(shù)十丈高。
身后傳來幾聲新山犬的叫聲,柳秀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危機出現(xiàn),兩只巨物撲了過來,它們是兩只普通的螳螂,但現(xiàn)在變成了一兩丈大。不過到了這里,啄啄雖然被壓制,依然還有些震懾力,似乎感到強大同類的氣息,兩只螳螂又扭頭逃掉了。
“啄啄,若是有蟲鳥類生靈來了,提前對我說一聲?!?p> 半個時辰后,柳秀聽到后面?zhèn)鱽韼茁晳K叫聲。
進入到這里,不但外界生靈被縮小,修為也被壓制,不僅如此,空間依然在扭曲,明明看到前面十丈外有一只巨蟲,實際可能它在百丈外,也有可能只在一丈外,離得越遠越安全,若是縮近,那就可怕了,看上去很遠,實際一點也不遠,未等反應過來,巨蟲便撲到眼前。
想指望死亡巨林將追兵殺死,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敵人中至少有九位武王,其中還有五個中位武王。但修為差的,反應遲鈍的,可能再也回不去。
天亮了,天亮也危險。
“小主人,來了七八只鳥?!?p> 柳秀迅速鉆入一片巨葉下。
一株普通的小草都變得有數(shù)丈高了,況且是鳥類,八只“巨鳥”從他頭頂上飛過,幾乎遮天蔽日一般。
正好是拉開距離的時侯,柳秀迅速向前奔去,不一會兒便聽到身后隱隱的慘叫聲。他回頭看了一眼,雖然到了這里修為被壓制,武王終是武王,八只巨鳥只有三只飛了起來,但兩只巨鳥嘴里叼著兩個“小小人”,眨眼之間成了它們的食物。
死亡巨林還不算危險……柳秀繼續(xù)埋頭向前奔,忽然他停下腳步。
“你是什么人?”前面有四個少年,一個少女,其中一個少年警惕地問。
“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是南山學院的學子,”那個少年傲氣地答道。
“南山學院學子,怎么到了這里?”
“我們要采月光草,”少女說道。
“月光草?”柳秀忽然想起來了:“你們不要命了,不但進入止回谷,還要去晨昏線?”
“大叔,你是什么人哪,為何管我們?”
追兵應當還有一段距離,柳秀又假假地從背囊里掏出他的侯印與授書。
“平南縣侯?你是外戚或是宗室,也不是啊,我從未見過你。”
縣侯是封邑侯,只有三種人才能得到,一是比較尊貴的外戚,二是皇家宗室子弟,三是立功的嘉獎,雖然這些年唐皇好武,封爵略有些爛,但不立下大功,休想能授予一個二等候。但柳秀的氣息并不強,氣息不強,也不可能立下大功,更不要說戰(zhàn)功。
現(xiàn)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柳秀說:“你們想采月光草,家中有老人?”
月光草與雷漿果性質(zhì)差不多,主要是起增年益壽的作用,它比白云山冰蓮效果要略差一點,但遠勝于雷漿果。不過只要有錢,雷漿果是能買到的,那怕是蒙南野生的雷漿果,至于月光草與冰蓮,即便有錢,也未必能買到。
這個月光草對自己似乎仍有一些作用,柳秀在腦海里推演著一副藥方。
“你怎么知道的?”
“這個稍后說,我先帶你們看一些人?!绷阆蚯俺蛄顺颍懊娴牟莸芈杂行┫∈?,后面便是一塊巨山,有可能不是山,只是一塊巨石,他們被縮小了,巨石便成了巨山。
至少人家是大唐的二等侯,還是因戰(zhàn)功打出來的二等侯,幾個少年也相信了,跟著他往前走,然后攀向巨山。
“你是不是外戚?”
“看不到嗎?”柳秀將授書拿給他們看。
“南方的戰(zhàn)功?甬羅王捉住了嗎?”幾個少年好奇地問。
“你們出去便知道了……伏下,”柳秀拉著幾人伏在一片闊葉下,前面剛伏好,后面又是一群巨鳥飛過。
“好險,”闊臉少年說道。
“你們怎么敢進來的?”
“我有它們,”少女得意洋洋地從囊間拿出一大疊寶符。
原來是這個倚仗,幾人來到山頂,這里視野比較開闊,加上下面的草木也比較稀疏,能看到南山四君子南山四君子等人,柳秀說道:“這些人認識乎?”
“大南山的邪修?”
“算是吧,南山四君子有沒有聽說過?南山七鬼有沒有聽說過?”
少女搖頭,到是另外一個高個子少年想了起來:“是他們?”
“正是,我是被他們追殺進來的,雖然你們與他們無關,但撞上了,必然連你們也會殺,想要活命,跟在我后面?!?p> 少女問少年:“張立德,南山四君子、南山七鬼是什么人?”
“武王級邪修,大唐懸賞榜單上的兇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