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重新回到草林,換上柳秀扒下來的衣服,關(guān)九小娘子嫌不干凈,回來的路上,正好下了一場雨,那怕再小的雨,放在死亡巨林里也會變得可怕。
關(guān)九小娘子就著雨水所積的“小湖”,將幾件衣服重新洗了一遍。
總之,幾個少年除了朱子?xùn)蛲猓嘞滦愿窠赃€可以,即便朱子?xùn)蛑皇怯行┳运剑膊凰闶前籽劾恰?p> 柳秀帶著他們有驚無險地穿過折疊沙墻。
外面正好天黑了下來。
大南山天黑了也很危險的,但對于柳秀他們,卻是天賜良機。
“走。”
…………
原先侯國公一直住在南山學(xué)院里,直到收養(yǎng)李平三兄弟后,才開始治辦宅子。大安城人口眾多,面積也很大,但政治與商業(yè)中心主要集中在北城區(qū),那里才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侯國公就著南山學(xué)院,將府邸放在南城區(qū),這里地不值錢,侯府房宅雖很普通,不過面積卻不小,即便侯國公臨終于將宅子一分為三,每人的宅第面積依然不小。
當(dāng)然,地段不同宅價也不同,若是放在北城區(qū)一些繁華地段,宅價能貴上十倍。
三兄弟一不行商,二不當(dāng)官上朝,也無所謂,宅子大,住得舒服,何必搬到北城區(qū)去擠?
柳秀下了馬。出了止回谷,柳秀不敢停留,帶著幾個少年晝夜不停地向西北方奔去,大南山寬闊無比,足足花了七天多時間,才出了大南山。山外是角山府的鹿馬鎮(zhèn),柳秀買了六匹馬,繼續(xù)不停息地向大安城奔馳。
回到大安城,再動手沒意思了,直到現(xiàn)在,柳秀才能算得上安全了。
來到大門前。
“忠伯。”柳秀喚了一聲。
一個老者抬起渾濁的眼神,盯著柳秀的臉看了好一會,大喜地叫道:“二公子,二公子,是你嗎?”
“是我?!?p> 多半忠伯也看了大哥李平寫的那封信,不然憑借這張臉的年齡,是不敢確認的。
忠伯開心地向后面喊道:“二公子回來了?!?p> 先是一個粗壯的大漢跑出來,他是忠伯的大兒子,忠伯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最小,柳秀離開后出嫁了,兩個兒子也成了家,除了忠伯一家外,侯府便沒有其他的下人。
“壯哥。”
“二公子,唉呀,真的折了壽。”李壯說完了發(fā)覺不對,要捂嘴。
“你啊,還是原來冒失的樣子。”柳秀無奈地笑了笑。
李壯憨厚地撓了撓腦袋。
接著忠伯的大兒媳,二兒子李青與二兒媳婦,以及三個孫子一起迎了出來。
說了幾句,柳秀抬起頭:“大嫂?!?p> 何四娘子抱著李遠方走過來,她看著柳秀,半天才后說:“回來就好,遠方,快叫二叔?!?p> “二叔,”小家伙清脆地叫了一聲。
“長的好像大哥,”柳秀一把抱過來。
李壯牽馬,何四娘子帶著柳秀來到客廳,柳秀問:“大嫂,大哥還未回來?”
“沒有,什么時候能回來?”
“雖未回來,也快了。”柳秀是先走的,但軍營里還有不少事要安排,特別是巴南道的征南軍,有的要撫恤,有的要解散,有的各回各軍,有的要雇募,京都去的兵馬也有不少事,原先各毅人馬全部打散,得重新集結(jié)后才能回來,但多是步軍,得一步步走回京都,速度會很慢。不過柳秀耽擱的時間也不短,即便沒回來,也快回來了。
“為什么這么久?”
柳秀將具體情況說了說。
“啊,夫君遷為游彪將軍,你遷為平南侯?”
“是平南縣侯,不是平南侯。”兩者是有區(qū)別的,后面不綴縣,便是一等府侯,唐國沒有平南府,特別是自家人,稱呼時要注意的。
“也是好的?!?p> 柳秀點點頭,但他心里說,若不是因為這個二等侯,也不會引來前些天那場滔天殺劫。幸好有一個高人相助,又幸好伏擊的地方離止回谷不算太遠,否則那一劫必然躲不掉。
“三弟在南山學(xué)院還好吧?”
“文青他……”
“難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莊文青真的出了事。
三月初,柳秀從孟王墓逃出來的時候,莊文青去學(xué)院。南山學(xué)院的學(xué)子有兩種情況能畢業(yè),一是成為大武師,若是資質(zhì)佳,又未用什么以傷害潛力的代價走捷徑的旁門斜道方式去修煉,經(jīng)過學(xué)院的導(dǎo)師驗證,幾門必修課考試及格,可以提前申請畢業(yè)。
這種學(xué)子雖少,還是有的,多是一些頂級世家子弟。
一是到了二十二到二十五周歲,經(jīng)過導(dǎo)師考核,修煉踏實,學(xué)院發(fā)放畢業(yè)證書與學(xué)分,正式畢業(yè)。
先畢業(yè)的一般來說,要稍優(yōu)秀一點,也不是絕對,有的人天脈壯大,重視根基的打磨,進境會稍稍慢一點,但未來潛力會更大,李平與莊文青走的便是這條路線。
到了二十五周歲,還不能成為一名大武師,與修煉方式無關(guān)了,只能說明這個學(xué)子平時很偷懶,到時只會發(fā)放一張結(jié)業(yè)證書。這樣的學(xué)子雖更少,也是有的,每年都會出現(xiàn)好幾個。
莊文青以前為了安心修煉,幾乎呆在學(xué)院里,晚上也不回來,住學(xué)院的寢室。
柳秀在蒙南,李平也去了蒙南,家中缺少一個男主人,這才時不時回來。
那天家中正好有些事,便稍稍耽擱了一些時間,出城后,莊文青快馬加鞭,差點撞倒一個老漢。
若是撞到了那又是一說,但未撞到,莊文青也在馬背上再三作揖賠禮。偏偏這個老漢是君家的人,平時秉性很不好,反正是一個類似呂家那個管事的人物。
這也正常,家大業(yè)大,總會出現(xiàn)幾個不肖子,但呂家那個管事做的太過份,不然柳秀也不會拿他們開刀,呂家會有一些比較善良或者明理的人,不過激怒了柳招,他舉起大刀,統(tǒng)統(tǒng)倒霉。
老漢秉性不好,看到莊文青賠禮道歉,以為莊文青軟弱可欺,一個勁地罵,罵的很難聽,還拉著莊文青的馬不讓他走,這才激怒了莊文青,兩拳將他打倒在地,揚長而去。
大安城以皇城、朱雀大街為分割線,分成兩縣,東邊是安稷縣,西邊是興國縣,南山學(xué)院位于興國縣管轄地帶。
幾天后,興國縣官員來到南山學(xué)院,詢問莊文青昨天晚上去了什么地方?
莊文青說昨天晚上我在寢室修煉,學(xué)院每間寢室皆住著兩個學(xué)子,還有另一個同室劉推可以做證。又問,為何問我?
興國縣的梁捕頭便說,幾天前你與君家一個老漢發(fā)生爭執(zhí),昨天晚上他在家里被人殺死。問完后,又問劉推,變故來了,劉推說,昨天晚上莊文青外面,并不在寢室里,梁捕頭立即派人搜查,查到莊文青床下有一件染血的單衣。
隨后梁捕頭用“溶血法”驗血,發(fā)現(xiàn)其血跡便是君老漢的血液,立即將莊文青抓捕,然后判了死刑。
學(xué)院有人迅速將消息送給了何四娘子,何四娘立即派李壯李青兄弟與她娘家人出去打探消息。
沖突是真的,血確實是君老漢的血。
但不可能莊文青為了一個小沖突,便去殺人,劉推必然做了偽證,何四娘子只好去了學(xué)院,央求幾個與侯國公要好的長老出面,詢問劉推。結(jié)果只過了半天,劉推便失蹤了。
何四娘子上訴大安府,誰知道大安府的判決依然是死刑。
徐家來人,說只要你們退掉那張婚書,我們找人出面,保下莊文青一條命。
柳秀問道:“徐家小娘子嫁給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