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鵬搖頭晃腦自顧自的背誦著,對于四周的一切都仿佛不放在心上。
“昔在黃帝,生而神靈。”
“就是說,黃帝一生下來就很神靈?!?p> “這資質(zhì),倒是有點像我夢見的那個女孩?!?p> “只不過,那女孩的實力,肯定要比黃帝強(qiáng)大的多?!?p> “這世界上,真的有一生下來,就很神靈的人嗎?”
在古代,神靈這兩個字的含義,可是很豐富的。
就拿“靈”來說,“靈”的繁體字寫作“靈”。
下面一個“巫”,中間三個“口”,上面一個“雨”。
想要弄明白“靈”的含義,首先得知道“巫”是什么。
在古代,“巫”這個字,上面一橫代表天,下面一橫代表地,中間那一豎,便指溝通天地。
“巫”字,左邊那個“人”,代表活人;右邊那個“人”,代表死人。
因而巫,又是溝通死人和活人的媒介。
所以,總結(jié)起來,“巫”指的,便是一類特殊的人。
這類人,可以溝通天地,甚至可以溝通人鬼。
就是這樣的人,他們口念咒語,向上天祈雨,最終天真的下雨了,這樣的一個過程,我們古人稱為:靈。
所以,《黃帝內(nèi)經(jīng)》開篇說黃帝“生而神靈”,其中的“靈”,便是說,黃帝一出生,便已經(jīng)具有了能夠溝通天地人鬼,甚至能夠祈雨的能力。
這是不是很離奇。
他一出生就能夠呼風(fēng)喚雨。
這還只是說了一個“靈”字,還有一個“神”字沒有說。
神,在《說文解字》里的含義是:“引申萬物者?!?p> 也就是說,天地萬物都是從“神”這里來的。
因而,“神靈”中的“神”字,指的是溝通萬物的能力。
萬物,包括動物,植物,巖石,火焰,金屬等等。
這樣一看,這黃帝可真是不得了。
他一出生,便已經(jīng)能夠溝通天地萬物人鬼,甚至想讓天降雨,天就會降雨。
厲害吧。
黃帝都這么厲害了,那他在《上古天真論》中提到的那些上古之人,豈不是早已經(jīng)脫離了人的范疇,成神成圣了?
這世間真有神仙嗎?
易鵬一邊默念著《黃帝內(nèi)經(jīng)》,一邊胡思亂想著。
就這樣邊想邊走,不知不覺,他便已經(jīng)走入了校門,來到了教室門口。
高二八班,整個學(xué)校高二之中,最差的班級。
此時已經(jīng)快到六點半了,早自習(xí)馬上就要開始了,但是整個教室里除了零零星星幾個同學(xué)之外,大片的座位都空著。
這學(xué)習(xí)氣氛,可見一斑。
易鵬也不搭理那幾個同學(xué),而是一個人默默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的位置有些靠后,在倒數(shù)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放好書包,他沒有拿出課本,而是直接翻出那本古書,旁若無人的默讀了起來。
這本古書的書皮上寫著《黃帝內(nèi)經(jīng)》四個大字。
他如饑似渴的看著書里的每一個文字,并且努力的試著去理解它們所代表的含義。
在這本古書開篇第一章《上古天真論》之中,它把修道有所成就的人分為四個等級。
這就是賢人、圣人、至人、真人。
書上說,修煉到賢人境界的人,“法則天地,象似日月,辨別星辰,逆從陰陽,分別四時。”
修為到圣人的人,“處天地之和,從八風(fēng)之理,適嗜欲于世俗之間,無恚嗔之心,行不欲離于世,被服章,舉不欲觀于俗,外不勞形于事,內(nèi)無思想之患,以恬愉為務(wù),以自得為功,形體不敝,精神不散”。
修為到至人的人,“淳德全道,和于陰陽,調(diào)于四時,去世離俗,積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間,視聽八達(dá)之外”。
而修煉到最后,達(dá)到最高境界的人,被稱為真人。
真人,能“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氣,獨(dú)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
可以說,達(dá)到真人境界的人,已經(jīng)不能算是人了。
他已經(jīng)超脫了人的范圍,成為了一種更高級的生命存在。
與天地同壽,永遠(yuǎn)不會死,這不是神,還能是什么?
《黃帝內(nèi)經(jīng)》,算是我國中醫(yī)的源頭。
只要你想學(xué)中醫(yī),一定避不開這本書。
其珍貴的價值,可以想像。
所以,這本書里面對于人這四種境界的描述,一定有它的深意。
易鵬默念著這些晦澀難懂的話語,心里暗暗揣摩著它的深意。
如果說,之前他研讀這些道家經(jīng)典,是因為那一場場離奇而又夢幻的夢的誘導(dǎo)的話,那么現(xiàn)在,他這么廢寢忘食的仔細(xì)觀看這些古籍,則是因為,他真正的喜歡上了修道。
他想修煉成為真人。
那么,應(yīng)該怎樣修煉成真人呢?
這個問題,幾乎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因為自古以來,還沒有一個真真正正的真人出現(xiàn)過。
像宋末元初的丘處機(jī),他雖有丘真人的名諱,但是,卻離“提挈天地,把握陰陽”這樣的境界,相去甚遠(yuǎn)。
自古連一個達(dá)到真人境界的人都沒有,更不用說留下什么修煉功法了。
“想要找到修煉到真人境界的方法,看來只有自己慢慢琢磨了?!?p> 易鵬這樣想道。
那么該怎么琢磨呢?
總不能瞎琢磨吧。
于是,他便想到了這個辦法:通讀所有的道家經(jīng)典。
在這些道家經(jīng)典之中,尋找到一條切實可行的修道方法。
之前他已經(jīng)通讀了莊子的《南華經(jīng)》,葛洪的《抱樸子》,淮南王編撰的《淮南子》等等。
這本《黃帝內(nèi)經(jīng)》,是他研讀的第十八本道家經(jīng)典。
隨著書讀的越來越多,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修道”的認(rèn)識,理解的越發(fā)深刻通透了。
一個可行的修煉方法在他的腦海之中逐漸成型。
啪!
易鵬的書上出現(xiàn)了一個白皙的手掌,手掌把他想要讀的字全都遮擋住了。
然后,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易鵬,你又在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啊?!?p> 易鵬不用抬頭就知道這女孩是誰。
他的同桌,王青。
一個長相還算清秀,身材很纖細(xì)窈窕的姑娘。
易鵬輕輕推開了王青的小手,嘴里敷衍的“嗯”了一聲,便又小聲默讀起《黃帝內(nèi)經(jīng)》起來。
“呆子”
王青對于易鵬的冷淡習(xí)以為常,她撇了一下小嘴,隨口嘀咕了一聲:“呆頭呆腦的,活該沒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