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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天下之劉宋風(fēng)云

第五十六章 蛇蝎美人招惹不得

君臨天下之劉宋風(fēng)云 水清深 3526 2020-08-06 08:34:53

  北府軍大營。

  劉裕在帳內(nèi)床上坐著,赤裸著上身,軍醫(yī)正在給他清理包扎傷口。

  王鎮(zhèn)惡等部下跪地請罪。

  “你們起來,我還沒死呢。誰要你們做孝子賢孫給我磕頭了!”劉裕身上大小傷口幾十處,正在上藥,疼得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饒是如此,還是一副開玩笑的口氣。

  王鎮(zhèn)惡悔恨不及,“將軍身負重傷,都怪屬下保護不力,請將軍責(zé)罰!”

  “你們沒錯。是我說的,等一刻鐘不見同伴,便撤回大營。你們不走,誰去搬救兵?咱們都平安回來了,這就是最大的戰(zhàn)果。”

  軍醫(yī)清理他肩頭的傷口,說:“這個傷口,不像是刀傷啊,倒像是被咬了一口?”

  “你管什么它是什么,包上就是了?!眲⒃R呀?jīng)不想廢話了。他看著地上的王鎮(zhèn)惡等人,終于火了,“都給我滾出去!”

  王鎮(zhèn)惡等人只得退下。

  軍醫(yī)給劉裕上了藥,包扎好傷口,幫他穿上衣服。忽然門簾又被一把長劍挑起,劍光一閃,便見劉敬宣提劍進來,他冷冷地端詳著劉裕。

  劉裕見他來者不善,知道是因為自己救下桓道芝,他有所誤會。自己救了他未婚妻,他還要怪罪自己。這人心胸真是夠小的。

  “公子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來看看你?!眲⒕葱淅涞卣f,故意把寶劍朝他一晃。

  劉裕無心與他作對,“多謝,公子有心了。”

  劉敬宣仍是晃著寶劍,聽到門外又是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知道是父親來了,這才把寶劍還匣,去挑起門簾,恭迎父親進門。

  果然是劉牢之來了,他可沒多看劉敬宣,進門就直奔劉裕。劉裕忍痛起身行禮。劉牢之按他坐下,“不必多禮。你也太大膽了,一個人就敢進那幾千人的賊營去。若是有個閃失,大軍來不及救援你們,那可如何是好!”

  劉敬宣站在父親背后,冷眼看著劉裕,滿臉不高興。何無忌也跟著劉牢之來了,見劉敬宣不滿,便用手輕拍了他一下,以示安慰。

  劉裕點著頭,說:“當(dāng)時來不及多想。事后想想,確實兇險,幸虧劉公子、何將軍及時趕到,要不然,我是回不來了。多謝二位。”他說著,向劉敬宣、何無忌拱手行了個禮。

  何無忌還禮:“哪里,我們只是錦上添花罷了。劉將軍神勇,真是蓋世無雙?!?p>  劉牢之道:“德輿,這次你闖營救人,雖說是迫不得已,但是兇險得很,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是。”

  劉牢之又問軍醫(yī),“你瞧他傷著筋骨沒用?一定要用最好的藥!把他給我囫圇個兒治好了,有一處傷口沒治好,本將軍揍死你!”

  軍醫(yī)忙說:“大將軍饒命,卑職自當(dāng)盡力?!?p>  “不是盡力!是一定給我把他治好了!”

  “是!”軍醫(yī)連忙答應(yīng)。

  這時,門簾又被挑起,桓道芝帶著幾個丫鬟、隨從走了進來。劉敬宣一見她來,臉色就變了,憤怒地看著她,又瞪了劉裕一眼,那眼神好像在罵他們“奸夫淫婦”,若不是怕得罪桓家,劉敬宣真想殺了她雪恥。

  劉牢之見她不知回避,反而來看劉裕,臉色也有些尷尬。

  桓道芝對劉家父子的惱怒心知肚明,選擇無視,從容淡定地走到劉牢之面前行了禮,才向劉裕問好,又命人呈上一瓶藥來,說:“這是我家傳的金瘡藥,治刀傷最好了,劉將軍可以一試?!?p>  軍醫(yī)替劉裕收下。劉裕點頭道謝。

  桓道芝又對劉牢之說:“大將軍,道芝今日被賊人所擒,幸虧劉將軍出手相救。道芝有個不情之請,想與劉將軍結(jié)為異姓兄妹,以報答救命之恩。想請大將軍做個見證,請大將軍恩準(zhǔn)?!?p>  “豈有此理!”劉敬宣上前一步,看樣子要動手。劉牢之喝止了他,對桓道芝笑道:“可以啊。來人,準(zhǔn)備香壇祭品,我給你們見證。敬宣,你跟道芝是未婚夫妻,也該感謝德輿相救之恩。你也拜德輿為兄吧?!?p>  劉??刹幌胝腥撬麄儌z,連忙推辭,“使不得使不得。卑職出身低微,豈敢高攀。再說,也都是舉手之勞,公子和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這是什么話!”劉牢之還不同意。

  劉裕說:“不可,不可,折煞卑職了。請大將軍收回成命,否則,卑職這傷可好不了了。”

  “父親,劉將軍養(yǎng)傷要緊,何必逼他。孩兒還有公務(wù),告辭了?!眲⒕葱f完,拔腿就走。

  何無忌打圓場道,“大將軍,敬宣說得對,劉將軍養(yǎng)傷要緊,讓他早點休息吧?!?p>  劉牢之才作罷,囑咐劉裕好好休息,囑咐軍醫(yī)好好服侍,一定要把劉裕早點治好,再三叮囑之后才走了。

  桓道芝也便告辭,臨走前說:“劉兄,不管別人怎么想,我可是認(rèn)你做兄長了。你可不要嫌棄小妹?!?p>  劉裕對著桓道芝一時無語,不知道說什么好。

  休養(yǎng)了大半個月,劉裕的傷才好了一些,但落下了病根,陰天的時候,傷口就會隱隱作痛。他不等傷勢全好,就繼續(xù)參戰(zhàn)。浹口、海鹽、滬瀆、京口、婁縣,北府軍轉(zhuǎn)戰(zhàn)奔襲,接連收復(fù)郡縣,最后在句章城外與賊眾決戰(zhàn),孫恩、盧循等大敗,率殘部竄入海島。戰(zhàn)事暫時告一段落。

  北府軍平亂有功,獲朝廷嘉獎。慶功宴上,劉牢之眾將都開懷暢飲,不少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在宴會上就互相追逐嬉戲,說起胡話來。雖然不成體統(tǒng),可大家確實高興,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偏將韓當(dāng)來給劉裕敬酒,舌頭已經(jīng)捋不直了,“老,老弟,我敬……先干……為敬,喝一個!除了……劉大……將軍,我……就……服你……”

  軍醫(yī)嚴(yán)格執(zhí)行劉牢之命令,陪在劉裕身邊,盯著不讓他多喝酒。劉裕便對軍醫(yī)賠著笑臉,“韓將軍給我面子,我不能不喝?!彼似鹁仆敫n當(dāng)干了。

  軍醫(yī)攔不住,懊悔地直砸手,“劉將軍,你接連打仗,新傷未愈,舊傷復(fù)發(fā),再這樣喝法,別想好了!”他生了會兒悶氣,想到一個辦法,就是把劉裕帶離宴會,“走,先換藥去吧。”

  劉裕不想為難他,就乖乖地跟軍醫(yī)回去換藥。

  然而回房后,軍醫(yī)給他上了藥,又讓他吃了湯藥,讓他靜坐一刻鐘就安歇,不要再去宴會了,囑咐完就走了。

  劉裕便閑坐著,拿出他最近讀的《漢書》來看。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

  劉?;仡^,見是桓道芝。她臉色紅潤,像是喝酒了,手上托著一個小巧的藥瓶,笑意盎然地朝他走來。劉裕忙放下書站了起來,畢竟男女有別,又是夜里?!澳恪阕咤e門了吧,快出去吧?!?p>  “小妹算著上次給你的藥該用完了,特來給劉兄送藥?!被傅乐ヒ恍Α?p>  “多謝。這也不值當(dāng)你親自來,打發(fā)個下人來就是了?!?p>  “今日慶功宴,都在那里喝酒呢。也只有我,還時刻記得你的救命之恩。”

  “嗨,言重了。什么大事,不必總放在心上?!?p>  桓道芝見他救了自己回營后,就對自己總是避而不見,現(xiàn)在又這樣刻意疏遠自己,心中不快,又笑道:“劉兄啊,我在京口住了許久,聽說了不少你的傳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嗯?什么傳聞?”劉裕果然感興趣了,主動問道。

  “我聽說,你救過嫂夫人的性命,便逼迫人家嫁給你,可有此事?”

  劉裕想起往事,也覺得好笑,“這個嘛……”

  “同樣是救命之恩,為何你對嫂夫人,一點虧都不肯吃,一定要人家嫁給你報恩,對我,倒這么寬容,總讓我不要放在心上?”

  劉裕故意咳嗽了幾聲,“咳咳……還有什么傳聞嗎?”

  “還有人說,你是大漢皇族之后,英雄蓋世,有漢高祖遺風(fēng)。你不會甘心,與劉敬宣之流為伍,總是屈居人下吧?”

  劉裕不笑了。

  桓道芝鼓起勇氣,熱切地看著他:“如果劉兄有意進取,不如隨我去荊州,我……我桓家一定助你青云直上!”

  “桓小姐,你喝醉了。”

  “劉兄怎么這樣見外?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名字?!被傅乐ヂ曇艉軠厝?,小藥瓶在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劉裕明白她的心意,可這個女人是桓玄的堂妹、劉敬宣的未婚妻,劉裕實在不想沾惹她?!澳阕砹?,回去休息吧?!?p>  桓道芝冷了臉,把藥瓶往桌上一放,語氣也冷了下來,“劉兄,我勸你再考慮一下。如今我堂兄獨霸荊襄,與朝廷劃江而治。如果你去荊州,你想要什么,我們都能答應(yīng)。要是不去的話,你就少了個義妹,多了個強敵?!?p>  劉裕已經(jīng)走到門口,他的手已經(jīng)碰上了門把手,聽她威脅自己,便是一頓,手指輕輕扣了扣門把手,思考片刻,還是拉開了門,“劉某一個市井之徒,受不起小姐如此錯愛,剛才你醉了,這些話我當(dāng)沒聽過,你請回吧?!?p>  桓道芝見劉裕如此冷淡,后悔自己說錯了話,她應(yīng)該干脆對劉裕吐露衷腸,而不是用權(quán)勢威逼利誘,那樣的話,他不一定會拒絕??墒牵捯呀?jīng)說了,還怎么收回?

  桓道芝忍著眼淚,慢慢地走出門去,想跟他說幾句軟話,一開口卻仍是十分陰冷,好像真的是因為劉裕不愿投荊州而記恨他。

  “我堂兄求才若渴,得不到將軍,他不會善罷甘休?!?p>  劉裕明白她這樣冷酷是為情所苦,不忍心看她這樣,便坦誠地說道:“你不要這樣。我家眷都在京口,我不可能背叛北府軍,去投荊州?!?p>  “家眷?哼,這樣的亂世,你又遠在句章,能保他們周全嗎?”說完,桓道芝冷笑一聲,便要走。

  劉裕警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想怎樣?”

  “男女有別,將軍自重。”桓道芝憤然掙脫,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劉裕在她背后,也陰冷地威脅道:“你若敢動我妻兒,我不會饒了你!”

  桓道芝回頭沖他迷人地笑,“你只管試試,看我敢不敢!”說完就走了。

  劉裕猜不透桓道芝到底想怎么樣,立刻去找王鎮(zhèn)惡,讓他帶本部人馬,連夜出發(fā),日夜兼程回京口保護云秀母子。王鎮(zhèn)惡本來有點醉意,被劉裕那少見的慌亂狀態(tài)嚇醒了。他二話不說,即刻帶人出發(fā)。劉裕又派了幾個心腹,暗中監(jiān)視桓道芝、劉敬宣和何無忌,生怕他們要加害云秀。過了幾天,未見他們有什么異動,劉裕才稍稍放了心,暗想也許桓道芝只是嚇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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