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斐走出臥室,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林知予搗鼓著她并不熟悉的急救箱,把里面的東西翻了個遍都似乎沒有找到什么可用的藥物。
其實她是心煩意亂,既不知道藥箱里有什么藥,也不清楚周斐這種狀況該用什么,就一個勁兒地翻找著,最后煩躁地把藥箱往他面前一推,“你自己找找有什么可用的藥吧!”
之后便也不再管他,自顧自地洗漱去了,還不忘說道:“你還是睡我房間吧,就當我把你弄傷的補償了?!?p> 這個夜晚,非常難熬,兩人的房間僅有一墻之隔,說遠不遠,說近也談不上近,明明隔著一堵墻卻又好像能感受到對方的輾轉(zhuǎn)反側(cè)似的,注定失眠的一晚。
第二日,林知予醒來時發(fā)現(xiàn)原本她的房間早已空蕩蕩的了,周斐把被套枕頭都放得整整齊齊,還真是像極了他的風格。
客廳的餐桌上放著熱乎的早餐,和一張字條:記得吃早餐,我先回去找人換鎖,公司見。這讓她想起了多年前他為自己買早餐的情形,一晃,竟這么多年過去了,不知還能不能回到過去。
正吃著早餐,突然收到徐淇淇發(fā)來的一條信息,心想這人一大早就找她肯定沒什么好事,結(jié)果,一打開信息,果然信息的內(nèi)容嚇得林知予手機差點沒掉在地上:“救我!”
徐淇淇從來不會跟她開這類似的玩笑,嚇得她當即一個電話撥了回去,卻一直在通話中,正在她思慮再三是否要報警時,徐淇淇終于回撥了過來。
“喂,你怎么了!要不要報警,你沒事吧!”不等她開口,林知予便搶先問出了聲。
“等等等…一下,別著急,我先來不及跟你解釋,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倆逛街一起買的那件禮服?”
“記得呀,怎么了?”她十分好奇,怎么突然從救命扯到禮服上去了。
“來不及跟你解釋,趕緊幫我送過來,十萬火急,三十分鐘,趕快,不然你姐妹我的職場生涯就到此為止了,我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店等你!”說完不等林知予有任何反應(yīng)便掛了電話。
她隱約可以從電話那頭旁人的催促聲中感覺到,情況非常著急,便不多想,找出禮服便打車去了徐淇淇公司。
不到三十分鐘,林知予如同及時雨般地出現(xiàn)在了徐淇淇約定的地方。
“哇塞,二十五分鐘,太棒了,不愧是我的好閨蜜,看來我這輩子唯一能指望上的人只有你了!”徐淇淇拉著她,走到了咖啡店的衛(wèi)生間里,以極快的速度換上了禮服,并大概解釋了下緣由。
“我這次算是遭了小人的道了,居然敢暗算我!別讓我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解釋前定得好好發(fā)泄番這是她慣有的脾氣,“今天公司海外總部過來視察,我作為分公司經(jīng)理,一會兒開完會要跟著去用餐,需要的服裝我都早就準備好放在辦公室的更衣室里了,結(jié)果,今天去看,竟被人剪成了碎片!”
“不會吧,你昨天查看了嗎?”這種級別的辦公室斗爭林知予只在電視上有看到過,沒想到現(xiàn)實生活中還被她給遇上了。
“肯定啊,我是一個月前就定制好的,五天前才送過來,為了及時更換,我都一直放在辦公室里,就是為了避免被人動手腳,我助理都不知道這事兒!”換好衣服后,徐淇淇還不忘優(yōu)雅地坐在剛剛的喝咖啡的位置上,看著窗外每天華服往來的白領(lǐng)精英們,眼底的神色變幻莫測。
“不是,我有一點不明白,”看著徐淇淇換下來的那套西裝款式的某品牌的高奢定制,“你剛剛這套衣服難道穿不出手?”
一直望著窗外的徐淇淇從頭到尾都沒有施舍給她一個言情,神情冷酷美艷地有幾絲周斐的味道,“顏色不對?!?p> “什么?”這人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嗎!
“海外總部老總的夫人剛剛?cè)ナ?,我穿著剛剛那身黑白套裝不是剛好撞在槍口上嗎?”徐淇淇一手端著咖啡被,一手托著餐碟,好不優(yōu)雅。
這種林知予見慣的優(yōu)雅通常只有靠她來打破!
“徐大小姐,你不是只給我了三十分鐘中給你送禮服嗎?怎么這會兒不著急啦,還頗有閑情逸致地坐下來繼續(xù)喝咖啡,不怕一個手抖,咖啡沾到禮服上嗎?”
這話里的危險意味還真讓徐淇淇收回了視線,眼底的狡猾藏不住,只得哄著眼前的人:“那個…職業(yè)病,其實,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來處理這件事,辛苦了辛苦了…”
“對了,你還要幫我查件事…”她嘴角擒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湊到了林知予耳旁。
眼看已經(jīng)遲到了,林知予便打算上午干脆請假,況且,對于調(diào)查上次輿論那件事,她還是抱有很大的積極性的。
同店長請過假后,她專門回了趟家,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后,前往徐淇淇定制禮服的高奢品牌店。
“您好,請問有預(yù)約嗎?”前臺小姐矜持有禮的詢問,不禁讓林知予刮目相看,不愧是高奢定制品牌呀,這門面的長相果然不差。
“你好,徐淇淇剛剛有預(yù)約,電話里有說過她本人有事來不了。”跟隨前臺來到貴賓等候區(qū),剛落座就有人端來茶水。
“您是林小姐是吧,徐小姐剛剛已經(jīng)和我說了,這邊請!”林知予的話音剛落,就見有負責人領(lǐng)著她前往一間大而寬敞的辦公室。
與其說是辦公室,其實叫設(shè)計室更為準確。
“林小姐,里面請,王設(shè)計師已經(jīng)在里面了?!必撠熑速N心地為她打開門,送上一系列酒水茶點后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走到沙發(fā)旁,林知予放下略微有點重的口袋,給了王嫻微一個大大的擁抱!“真是太久不見啦,如今都成了大設(shè)計師了?!?p> 眼前人正是她的老朋友,王嫻微。
原本站在窗邊的王嫻微冷靜專注地看著外面不知哪里的風景,那雙眸在林知予進來后才泛出點點和煦的柔光,精致的面容在笑意的襯托下顯得無比動人和煦。
“你回來了怎么都不告訴我呢,還是淇淇早上說起禮服才把這事告訴我?!?p> 面對好友的嗔怪,王嫻微拉著她在沙發(fā)上坐下,頗為不好意思解釋道:“我其實也是想給你個驚喜來著,誰讓徐淇淇那家伙先透露給了你,我看她就是吃醋!”
“可不是嘛,以前她就沒少吃你的醋,真好,你回來了,我們?nèi)齻€終于又在一起了!”林知予覺得這天是她父親去世后最開心的一天了。
說起王嫻微,那真是如意外般走進了林知予的生命,如果說徐淇淇是從小到大的陪伴,那她就是突然出現(xiàn),卻又心靈相通的知己。
她和徐淇淇的感情是多年累積起的相互信任和了解,而王嫻微則是在周斐離去后的那年,同她在工作上相識。
此后,越是了解,越是驚嘆有如此三觀統(tǒng)一的人,步入社會后,不可否認地朋友都是越來越少,可王嫻微的出現(xiàn)巧妙地打破了這個定律,短短一年,就與她和徐淇淇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友誼。
只是可惜,相識沒多久后她便出國深造了,四年后再見,竟是脫胎換骨地成了享譽國際的大設(shè)計師!
兩人閑聊一番后,便開始步入了正題。
林知予拿出裝在口袋里被人剪碎的禮服放在王嫻微面前。
“真是可惜了,這件禮服我一共就只做了兩件,一件在法國被人訂走了,一件剛好淇淇需要,結(jié)果被人糟踐成這樣子了…”看著自己一針一線做出來的禮服被人剪得個支離破碎,王嫻微看著心里很是心疼。
“能方便透露下另外一件禮服的買主嗎?”她拿出手機,把徐淇淇偷拍的照片放大給了王嫻微看,“是這個人嗎?”
聽到她這么說,王嫻微有一絲詫異,皺了皺眉頭,話沒多說,仔細地看著手機圖片上放大的細節(jié),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林知予好奇問道。
“就是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我才感到驚訝,從圖片上看,這人穿的應(yīng)該就是我做的另外一件才對,但是…”
她仔細地回憶了下,不確定地補充道:“但是那件被我的一個老客戶買走了,她常住法國,衣服不應(yīng)該會在國內(nèi)出現(xiàn)呀?!?p> “哦~那有沒有可能這件衣服是高仿?”畢竟現(xiàn)在市面上的高仿太多了,有些做工甚至比原創(chuàng)的還要精致幾分。
“不會!”正在她狐疑的時候,王嫻微卻十分肯定,翻開徐淇淇偷怕的另一張照片,放大,指給了她看,“你看這里,我想沒人做高仿的時候會把設(shè)計師的獨有的商標給做上去吧!”
“商標?”在王嫻微的專門解說下,她才辨識到這一團類似圖案的線段原來是設(shè)計師特意做上去的,“你不說,我還以為只是一個圖案呢?那…會不會別人也…”
“不會,”王嫻微神情頗為無奈,“我在業(yè)內(nèi)還是小有名氣好吧,了解我品牌的都知道你所謂的這團圖案的涵義?!?p> “這樣吧,我找機會旁敲側(cè)擊地問下我那位老客戶,盡快給你消息。”她知道,能值得她們花時間精力去調(diào)查的,這背后肯定不止一件禮服這么簡單的事,所以也格外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