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反轉(zhuǎn)
李吉祥要給安寧作證,證明陳昱的傷是意外,不是安寧打傷的。
安晨媽半信半疑,她也想馬上就去校長家?guī)蛢鹤佑憘€說法??墒强吹嚼罴榈哪_還不利索,想等明天再去學(xué)校。
“我看這樣也行,現(xiàn)在正在風(fēng)頭上,學(xué)校剛下來處分,肯定不會馬上收回去。明天等風(fēng)頭過了,再去說明情況,興許事就成了?!?p> 李奶奶的思路清晰神情精明,讓安晨媽瞬間刮目相看,連連應(yīng)承著。
“等一會安晨爸回來,我和他商量一下,不管鎮(zhèn)長公子是不是安寧打傷的,人家指名道姓了,咱們還是得準備一些禮物過去慰問一下。校長那邊就不用了,人家也是公事公辦。”
安晨媽有了主意,說話的精神頭也足了些。安寧還想出言阻止,被李吉祥拉著衣袖制止了。
她決定找陳昱對質(zhì),讓他主動去學(xué)校幫安寧撤消處分。至于安晨媽的行動,全當(dāng)一手紅心兩手準備。
和安寧約好晚飯后去鎮(zhèn)南街鎮(zhèn)長家找陳昱。
李吉祥坐在灶前一邊拉著風(fēng)箱,一邊聽李奶奶講啞吧爸爸李海洋的愛情故事。聽得著迷了,竟然忘了和安寧的約定。等她吃過晚飯想起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糟糕!”
安寧肯定等不及回家了。
李吉祥揪著衣襟偷溜出小賣店,到馬路對面小樹林邊的一道人影,她的眸光亮成兩點星星。
安寧在小樹林邊都快站成一道風(fēng)景了,才看到李吉祥從馬路對面匆匆奔來。
“安寧,你對我爸還有印象嗎?”
十年前安寧六歲,多少應(yīng)該能記住一些事吧。
坐在自行車后座上,李吉祥隨口問道。
“海洋叔叔很威風(fēng)的,我小時候就想長大了能像他一樣當(dāng)軍官?!?p> “軍官?你是說我爸是軍官?”
“是吧,我聽我爸說的。海洋叔叔受傷退伍的時候是副團長,本來安排他在省城武裝部工作,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非要回到星丘鎮(zhèn)。”
對于往事安寧所知不多,但是他透露的信息足夠李吉祥理順完整的故事了。
因為王芳在星丘鎮(zhèn),李海洋為了愛情放棄了省城工作機會,一心回到星丘鎮(zhèn)和青梅竹馬的愛人團聚。結(jié)果被王芳的家人嫌棄他因為受傷口齒不清楚,家境也不好,硬生生拆散了他們。
王芳很快嫁給了縣城一位四十八歲三婚的富豪。
十年前,不知道王芳坐著豪華婚車,經(jīng)過李海洋家門口的時候是什么心情。
李海洋一直注視著王芳的婚車走遠,從此便不再開口說一句話。
“王芳是被她家人從這個屋里抓走的……他們沒緣分?!?p> 李奶奶說這話時聲音顫抖。
她的心里應(yīng)該很自責(zé)吧!如果當(dāng)時她能強硬一些,兒子也不會被王芳的家人打傷了腰,王芳也不會被三婚富豪丈夫嫌棄不干凈,經(jīng)常毆打她……
這世上哪有什么緣份,一切都心里的堅持!
鎮(zhèn)南街在鎮(zhèn)政府大院對面,街邊綠樹成行,柏油馬路比鎮(zhèn)中心街道還要寬敞。街道兩邊是一溜帶院子的紅磚大瓦房。陳昱家在最里面一棟。
前方路邊停著兩輛閃爍的警車,警車邊站著神情嚴肅的便衣??匆娪腥诉^來,便衣警察揮手示意不能靠近。
安寧原地掉頭,在鎮(zhèn)南街口劃了一個圈,還是忍不住想看前方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一片可是星丘鎮(zhèn)的富貴之地,警察出沒顯然是發(fā)生了驚天大事。
“是不是誰家被盜了?”
李吉祥歪頭看著街口那棟人來人往的紅磚房。
“應(yīng)該不是,如果抓小偷也不用省城公安出馬,鎮(zhèn)派出所應(yīng)該就可以解決了。你看車牌,都是省城A打頭的。”
安寧顯得比較有經(jīng)驗。李吉祥倒是沒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她繼續(xù)關(guān)注那棟人流出沒的紅磚房。
這時何守道垂著頭被人挾持著走出院子。到了警車前,他使勁朝后退,又被人推上前。他身體僵硬地貓腰鉆進警車。
車門呼啦關(guān)上。車燈忽閃著。警車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繼續(xù)在原地停著。
警示燈無聲地閃爍著,好像舞廳里閃爍的霓虹,只是讓人看得心驚肉跳,猜測紛紛。
車燈光由遠及近,又有兩輛警車從街道里面駛過來,四輛警車依次駛出鎮(zhèn)南街。
路燈桔黃的光籠罩著新綠的樹椏,紅磚灰瓦的一棟棟房子和院子顯得那么溫馨寧靜。夜風(fēng)帶著春的溫度撫著臉頰,一切好像做夢一樣。
真懷疑剛才看到的景象是不是真的。為什么街上停著四輛警車和那么多便衣警察,住在院子里的人卻都像沒看到一樣。
“要不要過去?”
安寧雙腳撐地,望著鎮(zhèn)南街盡頭。
“當(dāng)然,必須,肯定?!?p> 陳昱家“豪宅”的兩扇鐵柵欄院門打開著,每間屋都亮著燈,窗上倒是沒看見人影。
安寧在院門口停好自行車,李吉祥下車徑直走進院里。安寧在身后叫她,她沒回頭抬手搖了搖,示意安寧在外面等著。
敲門聲響了一下,綠漆屋門就打開了。
“是你!”
陳昱張嘴看著李吉祥,隱去眼里的淚光,神情鎮(zhèn)定下來。
“我找你有點事。”
李吉祥深沉的樣子比老校長還要老練。
“你找我有什么事?”
陳昱皺起眉。難不成他的父母剛出事,李吉祥就來羞辱他了?
消息應(yīng)該傳得沒那么快吧,如果早知道消息,他的父母也不會坐以待斃……
“可以出來說嗎?”
李吉祥看到了陳昱身后露出的兩張臉。
陳昱的哥嫂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掃往日挽手在鎮(zhèn)中心街道上走路時神采飛揚不可一世的模樣。
“嗯。”
陳昱帶上門跟李吉祥走到院里,站在櫻桃樹下,伸手抓著一根樹枝,極力控制胡思亂想的心情。
“說吧?!?p> 陳昱沒有抬頭,盯著腳下紅磚鋪出的菱形。
“麻煩你去跟中學(xué)校長聲明一下,你的額頭是自己磕在墻角受傷的,我在場可以作證?!?p> 李吉祥的語氣充滿了威脅。她不僅自己可以作證,馬紅梅也是一個有力證人,不怕陳昱誣告。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么?”
陳昱抬起頭,額頭上貼著的白藥布在夜色下特別顯眼。
“難道不是你向中學(xué)校長告狀?安寧被學(xué)校開除了?!?p> “我沒有。你看我像一個愛告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