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莫三人來到二樓后,徑直穿過走廊,來到了講座會場。
這會場像極了陳莫高中的階梯教室,不過規(guī)模更大,足以容納三千多人的樣子。
墻上掛著個比電影院屏幕還要大幾分的投影屏,逐漸升高的階梯椅子上幾乎座無虛席,所有人清一色的藍(lán)白色制服,諾大個會場,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三人進(jìn)門后,嘈雜的會場登時安靜了下來,仿佛是只突然被扼住喉嚨的烏鴉,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三人,好奇又敬畏。
陳莫微微挑眉。
蔣麗不是說,一般的飼育師學(xué)徒都沒資格進(jìn)來么,這教室里起碼幾千人。
葫蘆市要是出這么多人才了,也不至于馭獸師大賽年年墊底了。
趙老頭被工作人員領(lǐng)到講臺,陳莫和黎甜走向階梯座椅。
黎甜拉了拉陳莫的衣角,小聲問道:“我們坐哪里啊?”
小姑娘被幾千人同時盯著,有些臉紅。
陳莫疑惑道:“你不是專門來聽講座的么?怎么連位置都沒給你留?”
黎甜輕嘆,小聲抱怨道:“我來聽什么講座,今天上午爺爺突然讓我來的?!?p> 陳莫微微皺眉。
黎老的水平應(yīng)該不在趙老頭之下,黎甜若有什么疑問,也不必在這幾千人的場子里聽課,直接問趙老頭或黎老就是了。
有些古怪啊。
他帶著黎甜來到第一排兩只空著的座椅前,道:
“我們坐這里吧?!?p> 黎甜有些驚喜:“居然有兩個空座。”
兩人剛要坐下,卻見一個約莫二十來歲,國臉方嘴的寸頭年輕人走了過來,指著桌上的席簽底座,彬彬有禮道:“兩位,不好意思,這里有人了?!?p> 那兩個席簽底座上,分別寫著‘周昌’‘蔣麗’。
陳莫微笑道:“周昌和蔣麗來不了了,你可以給他們打電話確認(rèn)一下?!?p> 寸頭年輕人恍然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坐吧?!?p> 說罷,轉(zhuǎn)頭離開,回到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
兩人入座后,黎甜好奇問道:
“你不會是騙他的吧?萬一一會兒人真來了咋辦?”
陳莫淡淡道:“涼拌。”
心下忖道,他們就是來了,看見你坐在這,也不敢說什么啊。
當(dāng)下把手機(jī)調(diào)成振動,準(zhǔn)備認(rèn)真聽課。
他心底有些興奮,這種學(xué)習(xí)飼育師知識的機(jī)會,可屬實珍貴的很。
“嘿,兄弟,你是本地人吧?”
旁座的飛機(jī)頭男生,用肘輕輕戳了戳陳莫。
陳莫點頭道:“嗯嗯?!?p> 那飛機(jī)頭男生眼睛一亮:“牛批啊,哈哈哈,周昌可是花了大價錢買的第一排座位啊,兄弟你是怎么說服他讓給你的?”
這人挺自來熟啊。
陳莫淡淡道:
“我跟他不熟。”
飛機(jī)頭男生眼珠子一轉(zhuǎn),來了興致,偷偷豎起大拇指:“我早就看那家伙不順眼了,有點天賦,就成天擺這個臭臉,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兄弟干的漂亮!”
陳莫失笑道:“不敢不敢?!?p> “王寧!閉上你的嘴!肅靜!”
卻是之前那個國字臉的寸頭男生,轉(zhuǎn)頭對著飛機(jī)頭男生大聲訓(xùn)話。
名字喚作王寧的男生,縮了縮脖子,比了個OK的手勢。
臺上趙老頭正在調(diào)試設(shè)備,擺弄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儀器。
“嘿,兄弟,剛剛那個人叫陳杰,是我們這飼育師協(xié)會,學(xué)徒代表。他可是了不得啊,上次考核飼育師,鑒別圖鑒這一關(guān),只差了三分。可惜啊可惜。兄弟你什么境界啊?”
卻是王寧管不住自己的嘴,放低聲音湊到陳莫身邊,小聲說話。
這人是套我的話來的?
陳莫點頭道:“很厲害,很佩服。我還不是飼育師學(xué)徒。”
王寧本以為陳莫跟著趙老頭一起進(jìn)來,肯定是個年輕有為的飼育師,結(jié)果連自己都不如,登時也失去了結(jié)交的興趣。
“謙虛謙虛?!?p> 。。。
“好,我們開始吧?!壁w老頭沒拿話筒,聲音卻清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初級飼育師的基本功課便是鑒識寵獸,能夠熟練的辨別一只寵獸的系別、種類、技能、弱點......”
趙老頭雖為宗師級的飼育師,但講的知識卻不甚高深,甚至很是基礎(chǔ),陳莫聽得甘之如飴。
一旁的黎甜早已聽得昏昏入睡,單手托腮,臉一點一點的靠近桌面,仿佛小雞啄米。
突然外面一個清朗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說道:“華朝精英齊聚殿堂,更有宗師傳授技藝,實乃盛事。正值花燈節(jié),不知老夫能否有緣做個不速之客,在旁聆聽高見?”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送入了各人耳中。聲音來自門外,入耳如此清晰,而他身在遠(yuǎn)處,卻又如何得知殿中情景?
正在講課的趙老頭微微一怔,朗聲道:“既是同道,便請光臨?!?p> 此時的趙老頭仿佛換了個人一般,一改平常瘋瘋癲癲的神色,氣勢如岳臨淵,一臉肅容,仿佛如臨大敵。
門外那人道:“今日得會華朝高賢,實是不勝之喜?!?p> 他每說一句,聲音便近了幾米,剛說完“之喜”兩個字,門口已出現(xiàn)了一位清癯矮小的老頭,他面露微笑,說道:“東營野士朽木黑羽,見過趙天師!”
宗師級的飼育師,又被世人尊為天師。
這老頭身后跟著兩人,左首是個十七八歲的男生,只是著裝古怪,就像是踩著褲腿走路,長出來的褲腳像拖地長裙一樣拖在后面。
站在他右首的人,是個身披羽織,腰間跨刀的高大漢子,面容極為嚴(yán)肅。
眾人炸鍋了。
“東營的飼育師來了!”
“他們來干嘛?也聽講座?”
“你看那個武士的腰間!”
陳莫定睛看去,只見一串銅錢墜在武士的腰帶上,細(xì)細(xì)數(shù)來,正好是六枚!
六錢馭獸師!
前世今生加起來,他見過最強(qiáng)的飼育師,便是葫蘆市的馭獸師協(xié)會會長,但他也只是四錢境界!
一個六錢馭獸師,放在秘境邊疆,當(dāng)是將軍級別的人物!
而眼下,這樣一個強(qiáng)大的馭獸師,居然是一個老頭的護(hù)衛(wèi)。
陳莫心底翻起了滔天巨浪,這朽木黑羽什么來歷?
趙老頭上前兩步,說道:“朽木大師遠(yuǎn)來華朝,實乃有幸。今日正逢花燈佳節(jié),便請大師給眾人指點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