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十五分,霍堯接到了兩個孩子。
在回家的路上,盼盼問他:“爸爸,我們還去看媽媽嗎?”
上次去醫(yī)院看了媽媽,盼盼覺得媽媽比以前好了很多,她才會這樣問爸爸。
霍堯把女兒抱過來,置坐在自己的雙腿上,兩個孩子,他稍微偏疼著女兒,女娃兒嬌嬌嫩嫩的,那雙烏黑清澈的眼睛看著他,他就會軟化。
“盼盼想去看媽媽?”他還沒有告訴孩子,雨晴已經(jīng)出院了。
霍盼盼遲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哥哥。
霍堯也問兒子:“霍禹,你想媽媽嗎?”
“想又不想?!被粲碛袝r候是想媽媽的,但又怕媽媽,怕媽媽,他很多時候就不想了。
霍堯伸手揉揉兒子的頭發(fā),惹來小家伙的揮手抗議,他失笑地輕捏一下兒子的小臉,“你們的媽媽今天出院了,不用去醫(yī)院,只要我們回家就能看到她?!?p> “媽媽壞?!被粲硇÷暤卣f。
霍堯又摸摸他的頭,溫和地說:“霍禹,媽媽過去是不好,現(xiàn)在媽媽變好了,她不記得了過去,只要你們在媽媽面前表現(xiàn)得好,媽媽就會像其他小朋友的媽媽那樣疼愛你們的?!?p> 這么小的孩子說他們不想要媽媽,那是假的。
以前的雨晴不想和孩子親近,霍堯逼不得她親近孩子,現(xiàn)在雨晴就等于是一張白紙,正好修復(fù)她和兩個孩子的關(guān)系。
盼盼歡喜地問著:“爸爸,是真的嗎?媽媽不會推我,罵我,關(guān)我小黑屋了?”
霍堯有點心疼,過去的雨晴帶給兩個孩子的是恐懼,不過他還是肯定地說:“不會,現(xiàn)在的媽媽不會再那樣對你們,但,你們也要付出,媽媽對你們笑的時候,你們也要笑,媽媽問你們話的時候,你們能答得上來的都要回答?!?p> 一方付出,一方不動,那是不行的。
只有母子互動,才能修復(fù)關(guān)系。
兩個孩子似信非信的。
路過花店的時候,霍堯讓司機停了車,他對兩個孩子說道:“媽媽今天出院,你們要不要去花店買兩束康乃馨回去送給媽媽?”
兩個孩子你望我,我望你的,最后還是霍禹當(dāng)哥哥的抓主意,他點點頭,答道:“爸爸,我們想買花,但我們沒帶零花錢?!?p> 在幼兒園里,他們用不到錢,爸爸給他們的零花錢,他們便存進了儲蓄箱里。
霍堯笑了笑,“爸爸可以借錢給你們買,回去后,你們再把買花的錢還給爸爸,這是你們的心意,不能讓爸爸幫你們出錢,明白嗎?”
兩個孩子一致地點頭。
霍堯便帶著兩個孩子下車,走進了花店。
“老板,我們要兩束康乃馨,麻煩幫我們包扎好,謝謝?!?p> 花店的老板娘連忙笑著應(yīng):“好的,你們請稍等?!?p> 霍堯微微地點點頭。
老板娘趕緊去包扎花束。
等待的時候,霍堯的視線落在那些鮮艷的玫瑰花上,內(nèi)心正在掙扎,他要不要也買一束花回去送給雨晴?
掙扎到老板娘把兩束康乃馨包扎好,霍堯最終放棄了,他和雨晴的關(guān)系太僵,她又出院了,他再送花,貌似,他也送不出手。
付了錢,霍堯把兩束花分別給兩個孩子抱著上車。
雨晴不知道霍堯教兩個孩子學(xué)會敬重她,還買了兩束花給她,她在廚房里忙得團團轉(zhuǎn)的。
雖說她是開辦藝術(shù)培訓(xùn)機構(gòu)的,老師們的每天三餐,都是她包了的,她和好友唐希的廚藝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練出來的。
她做了清蒸桂花魚,又燒了紅燒排骨,又宰了一條鰱魚,魚頭用來煲魚頭豆腐湯,魚肉就煎熟后再澆上蕃茄汁,做成了甜酸魚。
她還要做白灼蝦,白灼菜心,松仁玉米,咕嚕肉,滿滿當(dāng)當(dāng)準(zhǔn)備了一桌子的菜,在霍堯和兩個孩子回到家時,她都還在廚房里忙著。
霍堯一邊手牽著一個孩子進屋,進屋后就察覺到不正常。
往常,傭人總會第一時間出去迎他們。
今天,沒有看到有人迎出去,進屋了,竟然也沒看到人。
怎么回事?
除了不正常,他還聞到了香味,忍不住吸幾口香氣。
霍堯的視線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總算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傭人們?nèi)紘趶N房,不知道看什么。
懷揣著好奇心,霍堯走過去。
“你們都圍在這里看什么?”
圍觀雨晴做菜的傭人們聽到這句問話,蘭姑本能地應(yīng)著:“在看大少奶奶做菜?!?p> 最初,她和周嬸都擔(dān)心大少奶奶把廚房給燒了,沒想到大少奶奶還真的會燒菜,還燒得色香味俱全。
雨晴做菜?
霍堯看向那個拿著鍋鏟正把鍋里的菜鏟上碟子的女人,她竟然會做菜?
“大少爺?”
蘭姑總算反應(yīng)過來,扭頭看到霍堯后,趕緊喊了一聲,其他人扭頭看到霍堯,個個面露尷尬,很快就散開了。
霍堯得以走進廚房里。
廚房里充溢著香氣,他忍不住又吸了吸幾口香氣。
雨晴扭頭看他兩眼,又繼續(xù)忙她的,嘴上說道:“還差一道菜就炒好了,你和兩個孩子先洗洗手,馬上就能吃飯?!?p> 霍堯不動,視線掃過那幾道做好的菜,問她:“能吃的嗎?”
她是下過廚,但做出來的飯菜根本不能吃。
霍堯見過一次她燒出來的菜后,再也不允許她進廚房,免得砸了鍋還燒出那些能毒死狗的菜來。
“你要不要試試?”雨晴知道原身是千金大小姐,嫁人后又是豪門少奶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燒菜的本事不如她。
她也想像原身那樣過日子,那樣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嘛,可她做不到,她做什么事都是出于本能,做了就做了,想再遮掩就顯得多余,干脆就不遮掩了。
他們要懷疑就懷疑吧,反正她只是借尸還魂,容貌還是原身的,他們也找不到破綻,頂多就是覺得她失憶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從她醒過來后就變得不一樣,霍堯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帶給他的“驚嚇”。
拿來一雙筷子,霍堯夾了一筷子的桂花魚肉,放進嘴里后,他的表情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味道還真不錯呢!
“爸爸。”
兩個孩子抱著花束跟著霍堯進來的,霍堯顧著試菜,忽略了兩個孩子的存在。
見爸爸夾菜吃,霍禹忍不住就叫了一聲。
他也想嘗嘗呢,聞著真香呀。
霍堯看了兒子一眼,視線在做好的幾道菜上溜了一圈,最后他夾起了一塊紅燒排骨喂進兒子的嘴里,又夾一塊喂給女兒吃。
雨晴扭頭看看父子三人,笑問:“怎么樣?能吃不?霍禹和盼盼怎么抱著花進來,誰買給你們的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