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叔公家里出來,老爺子忍不住對霍堯說道:“阿堯,你五叔公是驟然失去孫子,傷心過度才會胡思亂想,你不要怪他?!?p> 霍堯抿唇不語。
雨晴的車禍是人為造成的,這一點,他沒有透露給家里人知道。
免得打草驚蛇。
“雨晴那里也別說,她的性子你清楚,讓她知道你五叔公那樣懷疑她,她不鬧個天翻地覆是不會罷休的?!?p> 老爺子還挺怕孫媳婦鬧的。
“她,可能已猜到了?!?p> 霍堯低沉地道,“現(xiàn)在的她,非常的冷靜?!?p> 冷靜了,就變得特別聰明。
老爺子想起雨晴的表現(xiàn),感慨地道:“是呀,現(xiàn)在的雨晴非常的冷靜,看來,失憶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p> 霍堯又抿唇不語。
他懷疑現(xiàn)在這個雨晴是被撞死的那個許雨晴。
至于外貌不變。
借尸還魂這個詞,他還是學(xué)過的。
但,他不想捅破,不想質(zhì)問。
因為,這個雨晴挺不錯的,至少,能燒得一手好菜。
爺孫倆回到山莊的時候,老夫人關(guān)心地問:“老五還好吧?”
老爺子唉聲嘆氣,“獨孫就這樣走了,能好嗎?”
老夫人也跟著嘆氣,“當(dāng)初叫他要管好寶平,不要寵壞了,他不聽,如果寶平教育好,肯進公司上班,會有今天這樣的事嗎?”
凌燕在一旁撇撇嘴。
五叔公那一家子都視霍寶平為眼珠子,要星星不敢給月亮,所有人賺的錢都供霍寶平揮霍,還要經(jīng)常來向他們借錢用。
養(yǎng)孩子呀,誰不疼自家孩子,但要看怎么疼,事事順著,寵著,那不是疼,那是溺愛!
霍堯在母親身邊坐下,低聲問:“媽,雨晴和兩個孩子呢?”
他進屋后就沒有看到妻子的身影。
凌燕偏頭看他,好半晌才說:“一會兒見不著就惦記上了?接了個電話,說什么要帶兩個孩子去上什么課,然后讓霍明灝送她過去了?!?p> 霍明灝是霍堯二叔的小兒子。
“怎么會是明灝送她去?家里不是有司機嗎?”
凌燕答道:“明灝說要借車子給雨晴用,雨晴接了他的車鑰匙,明灝還很開心,以為雨晴真的會開他的車出門,因為打賭的事,他們都很想捉到雨晴開車。誰知道雨晴晃了晃車鑰匙后,就丟給明灝,說明灝輸了得聽她的話,然后,明灝就充當(dāng)免費司機了?!?p> 當(dāng)初雨晴和大家打賭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雨晴輸定了。
現(xiàn)在看來,所有人都栽進了雨晴挖好的大坑里,任誰都爬不出來。
反倒是霍家年輕的一輩都得由著雨晴差遣了。
霍堯嘴角彎了彎。
“兩個孩子肯跟著她走?!?p> 提到這一點讓凌燕很不爽,她不喜歡雨晴,便不想讓孩子和雨晴親近,哪怕雨晴是兩個孩子的親媽。
以往,兩個孩子親近她這個奶奶比親近雨晴更甚,今天,她讓兩個孩子留在家里,但雨晴就說了一句:“跟媽媽去上課,媽媽回來后就給你們做好吃的?!?p> 然后,她兩個寶貝孫子女就樂呵呵地跟著雨晴出門了。
凌燕那個氣呀。
“他們的媽媽說一句會做好吃的,就把他們騙走了,平時瞧著那么聰明,竟然也信他們媽媽的鬼話,雨晴連泡方便面都不知道該放多少水,她能做什么好吃的?”
霍堯的嘴角又彎出一抹笑意。
他默默地在心里說道:媽,你的兒子都信了雨晴的鬼話呢。
“阿堯,寶平的事,就讓你爺爺安排其他人去幫忙處理,你趕緊去把我的孫子孫女接回來,雨晴未帶過孩子,萬一出了什么事,媽可饒不了她!”
“媽,雨晴是孩子的媽,她會照顧好孩子的,寶平的事,我還是要幫幫忙的?!?p> 霍堯不打算去藝華培訓(xùn)機構(gòu)接孩子。
雨晴不在,對他來說,更輕松一點。
她在,他還得演戲。
還是像以前那樣,各過各的,互不干涉,最好。
凌燕氣悶地瞪他兩眼,卻左右不了他的決定。
……
藝華培訓(xùn)中心
兩個孩子都在樓上上課,樓下就雨晴和唐希在。
霍明灝沒有耐心在這里坐著等,便去兜風(fēng)了,跟雨晴說,等兩個孩子到時間下課了,他再過來接母子三人。
“唐希,你不打電話給我,我都忘記孩子上課這件事了,幸好你幫他們排的是下午的課?!?p> 唐希笑道:“也是我的錯,我昨天沒有把上課時間表發(fā)給你,主要是太忙了,逢周末,我都很忙的,以前,有我和雨晴在,倒是應(yīng)付得過來,現(xiàn)在就我一個人,便顯得忙了點?!?p> 一提到雨晴,唐希又唉聲嘆氣的,笑容不再。
“雨晴走了快兩個月了,我本想把她當(dāng)初投資的本錢退還給她的父母,關(guān)姨不肯,說雨晴投了那么多的心血在這里,哪怕她不在了,也要留著她的股,她可以經(jīng)常過來坐坐,走走,思憶雨晴?!?p> 雨晴沉默。
“對不起,我又跟你說我朋友的事了,可能是,你和我朋友同名同姓吧,叫著你的名字,我就會想起她?!?p> 唐希泡了苦蕎茶,她給雨晴倒了半杯的茶水,將那半杯茶遞給雨晴。
雨晴道了謝,接過那杯茶,喝了兩口,便托著茶杯,試探地問唐希:“唐希,我對你是一見如故的,我一直沒有工作,在家里也閑得無聊,特別是孩子們上幼兒園后,我更是無所事事,便想找點什么事來做,你看看,我能不能入股你這里?”
唐希愣了一下,“你想入股?”
雨晴點頭,“是的,我想入股,你放心,我會彈琴,也會跆拳道,散打,畫畫,彈古箏,跳舞,我都會的?!?p> 唐希笑:“多才多藝,不錯。你真想入股?”
見雨晴點頭后,她繼續(xù)說:“我先跟你說,目前我這機構(gòu)賺的錢還不是很多,每年還要壓幾十萬在教育局那里,要是生源不夠,還會虧損,你也知道的,現(xiàn)在這類藝術(shù)培訓(xùn)機構(gòu)太多了,競爭力很大?!?p> 雨晴點頭,“我不在乎盈虧,我就是想找點事情做,打發(fā)打發(fā)時間?!?p> 唐希想起雨晴過來的時候,是一個年輕男人開著奔馳送她來的,雨晴隨手放在桌子上的那只包,是愛馬仕包包,想來家里是不缺錢。
有錢人的太太做事,很多時候是為了打發(fā)時間。
“蹬蹬……”
外面?zhèn)鱽砹烁吒仍诘厣习l(fā)出的響聲,很快便看到一名少婦帶著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進來。
雨晴一眼就認出少婦的身份。
是她的親大嫂。
那名少女則是大嫂的小妹。
一個連大學(xué)都不想上,整天跟著社會青年鬼混的叛逆少女。